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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排 三续
时隔三天，再次来到县城，首先感受到的就是沉闷的气氛。 当初离开的时候县太爷受了重伤，刘之相以及姑父都被杀这些事早已发生，尽管全城悬赏捉拿凶手，有能够提供线索的也有赏，但是也没到今天这个地步。
大清早，李铭九跟老周就离开大岭山，还找了两个人带路，一个叫牛邦，一个叫于水。牛邦本来就是大岭山的人，于水是下湾子的，俩人都是跟县城里宝德打交道最多的。其实之前还是有头目专门跟宝德打交道，可惜作恶多端已经被李铭九杀了，当时杀他的时候，他就在喊着自己很有用以此求饶，说以后必然会被用到，但是，实在不可饶恕，只能下狠手了。牛邦跟于水虽然本事不咋地，但是脑子活，之前就是跟着他们来县城跟宝德打交道，熟悉的很，对县城的人和事熟悉的很。过去只是随从，上不得台面，现在正式被推上前台了。李铭九找到他们的时候就告诉他们，“今天要是铺好了路子，以后交给你们来做了。”老周还是颇为谨慎的，但是既然李铭九这么说了，也就不好再出面阻止，不过心里却在想，要是这俩小子办事不利，也绝不能留着。
来见宝德这件事由李铭九来办也是迫不得已，李头儿开始领着其他人训练，陈尚义等都被拉去一块儿，用李头儿的话说，这些日子荒与训练，朱柏兵都放肉了。实际情况没那么夸张，但是懈怠了很多是肯定的。许子木受伤还躺在床上，山上有个医生，叫叶麟，早先是个兽医，给马匹骡子治病倒是有些门道。后来陈少仁的保安队把他拉进来，起先也只是老本行，后来总有人受伤，虽说离着县城不远，去医药铺也不费事，但还是麻烦，所以，叶麟也而就“担起”治病救人的责任，日子久了也摸出些门道。
许子木因为激动过度伤口再度撕裂，浑身发烫昏迷不醒，当时正是午夜，没地儿请大夫，张胜推荐了叶麟。李铭九当时问他能不能行，叶麟满口跑车，“九爷您放心，别看我叶麟没混出什么名堂来，但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的，咱爷们儿干的就是救死扶伤的事儿，什么样的病人咱没见过，什么样的伤口咱没治过，刀伤枪伤跌打伤都是家常便饭，早先这边兄弟们整天有出事儿的，都是小意思，咱包治包好”。
听他这话李铭九越发有些怀疑，但是见他熟练的挑选着各种药开始配制，也拿捏不准。李头儿毕竟不是医生，他所会的那些应急处理都只是在新军时候学的一点儿点儿皮毛，这会儿早就没办法了。张大河对跌打伤还是有些门道，但是这冒血的伤口，除了能给上点儿金疮药别的没办法。最终，只能交给叶麟来办，结果，这小子一看许子木那伤口的情况当场就晕倒在地。但是，就在李铭九以为叶麟是个夯货，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河，准备带着许子木去找大夫的时候，叶麟晃晃悠悠的又站了起来。再次站起来的叶麟就像开了天眼借了祖师上身，给许子木上药、包扎，然后有让人煎药，给他灌下去，不出一刻钟，许子木滚烫的身子居然恢复了常态，接着也恢复神智。叶麟一直脸色苍白，看得出来也是勉强撑着。
现在，也是他照望着许子木，给他煎药喂药换药。但是，不改兽医本性，昨天又险些按着给牲口上药的剂量来，好在被张大河发现，问他为什么跟之前剂量不一样，他这才发现问题，及时改了。现在，张大河留下来给他打下手，也是监督着他，省的他下手没数。同时，也教导着其他人，他可是教官。
再次回来，李铭九还是略微有些感慨的，进城门的时候，有守城官兵严查，李铭九正待动身过去，牛邦早已经过去，递了点儿碎银子给他，并且告诉他这是九爷赏的。之后又问他怎么会有严查。原来是县太爷昨天被人威胁了一顿，身上重伤本来还没好，又加上这一闹，更严重了。祸不单行，昨天下午得了奉天的批示，斥责他办事不利，令尽快抓捕罪犯以将功折罪。现在的严查既是要追查罪犯又是要保护他自己，不仅城门严查，城里边也有差役不时的盘查。
牛邦问到这些消息的时候，李铭九是听到了的，心中顿时有了一个计划。进城之后，李铭九一直在琢磨这件事，越发迫切的想要施展。李铭九悄声跟老周说了一些，老周听到一半，赶紧止住，然后问于水：“在这县城里可有咱们的落脚点么”
“没有。”于水回答的干脆。以前跟着来，都是去客栈的。
“原先有两家咱们的店铺，一家茶馆，一家是茶叶铺，但是经营的不好，茶馆已经关了，然后”牛邦之前是大岭山王爱佐的属下，王爱佐的老丈人陈老爷是个大财主，他肯定会在县城有产业的。
“茶叶铺呢”老周急着问。
“茶叶铺还在，但就是有点儿偏。”
“不怕偏，咱们先过去一趟。对了，那边的兄弟们知道是咱们来了么”老周想的周全，若是这里人还不知道大岭山已经易主，恐怕不好做。
“前天时候就已经知会过，当时答应的都还挺好，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牛邦迟疑着，然后把茶叶铺的情况告诉老周，前店后家的**小院子，有徐老汉和两个伙计在这里，都是大岭山的人。
“那就好，先过去看看。”老周示意带路，四人往城东走来，老周悄声告诉李铭九，“这事情找个安静的地方咱们再说，小心街道上人多嘴杂被偷听了去。何况这事恐怕就咱们四个做不来，得准备些人手。”
“人手到地方再说。”
四人来到茶叶铺，地方也不是很偏，相对于县城里两条主街来说是有点儿偏，但也蛮热闹。门脸儿的确不大，那伙计一看见牛邦，立马转身赶紧去告诉徐老汉，紧接着出来迎接。牛邦引他来见李铭九，“这是九爷，还不赶紧见礼。”
“啊”徐老汉看见李铭九之后愣住了。他已是年过花甲，站在李铭九面前，做他爷爷都有余，结果还得低三下四的管他叫九爷。这情形，任何人恐怕都难以承受。
李铭九一直盯着徐老汉，一句话没说，就这样停滞着，片刻之后，徐老汉终于开口，“九爷。”声音竟然带着些许颤抖，抱拳躬身施礼也有些勉强。李铭九微微点头，跟老周一块儿进店。徐老汉看着李铭九走进屋里，还是觉着有些恍惚，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有伙计轻声催促一声，徐老汉惊醒，赶紧跟进去。
“九爷，这是店铺的总账。”徐老汉在里间接过伙计递来的账本交了过去。之前没得到通知，以为是新当家人要来查账呢。
李铭九一手接过，看也没看就递给老周，“这事儿得你来。”
“嗯。”老周接过了账本却没看，而是放在一旁，“这边安全么”老周问的有点儿直接，李铭九看了他一眼，然后盯着徐老汉。
“安全，安全，以前都是在这边的。不过就是地方有点儿小，上次来的兄弟们多，只能让一部分去客栈里”徐老汉明白老周指的是什么，像他们这些人，来到县城里肯定得有个防备的。
“那就好，后边”
“是，是，后边安静。”徐老汉赶紧领他们去了后面，一个巴掌大的院子，东西厢房都敞着门，北面正房却关着，徐老汉还给介绍说这边正房一直给留着，从来不敢住进去，只是定期打扫。老周跟李铭九进来，确实很干净，老周把账本放在桌子上，然后让他们先退出去，把好门。
看着徐老汉离开，老周这才说道：“这地方不错，可以留着，过会儿咱们去看看那茶馆儿，要是也合适的话，就把它做起来，茶馆儿里人来人往，对咱们来说可是个不错的收集消息的地方。”
“嗯，你看着来。”李铭九答应道，他听得徐老汉等人都不在这边，这才对老周说道：“你觉着我那个想法怎么样要是能做成了，咱们可就站住脚了。”
“这事儿我觉着不错，就是冒险有点儿大”
两人在北屋商议，前面小店里屋，徐老汉也在询问牛邦跟于水，他是见过于水一面的，当时还是两家人，现在，已经成了一家子，但总还是觉着有些不够亲近。牛邦把山上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这次说的非常详细，上次通知只是草草的说了几句，而且那小子也只是陈老爷原来的家人，肯定赶不上牛邦。徐老汉听完终于松了口气，试探着问这次来的目的，于水说道：“徐老汉，这事情不该你问吧”
“是，是我多嘴。”徐老汉赶紧道歉。
牛邦笑了笑，看着于水实则对徐老汉说道：“告诉他也无妨，九爷本来就是要跟宝德说清楚的，与其让咱们的人从其他地方得来消息，不如从咱们这里得到更合适。”见于水点头，牛邦将事情说了一遍，当说到不再给县太爷交银子的时候，徐老汉吓的险些跌倒，幸亏有伙计扶着。
“怎么样有气魄吧”
“这个宝德未必买账，而且其他地方本来就是虎视眈眈的，咱们要是再把银子吞了，保不准”
“这就不该是咱们考虑的了。”于水看了看牛邦，“九爷自有安排。”
“那是。”牛邦也非常赞成的样子，“你要是去看看山上的情形就知道为什么咱们这么有底气了。”牛邦有些向往的看着门外。他们下山的时候李头儿已经带人开练，那场面，光那个气势就让人振奋不已。
“不知道咱们是不是也得跟着学学。”
徐老汉见牛邦跟于水说起山上的情形不由得心里也有些痒痒，想上去看看，见识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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