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收拢 六
连碧如信来之后当着陈尚义、朱柏兵的面拆开看了，身后众人也凑过来读完，刚看完头两句就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心里说的倒是‘挺’客气的，但是言辞间就好似隐藏有数把利剑，锋芒时有显‘露’。文士读完之后直打冷颤，好一会儿才停下。连碧如见陈尚义和朱柏兵还在等着，似乎是为了等回信，“回信还得我跟兄弟们商议过之后才行，两位请稍坐……”
“不了，我们有地方落脚。”
“不过还请尽快准备了回信，我们在傍晚时来取能行么？”
“傍晚？到时候可就关城‘门’了。”文士抢在连碧如之前回答道：“到时候关了城‘门’你们也出不去，干脆明天来拿回信就是了。”
“也好。”
“希望能够允许我们接走之前来送信的两位兄弟。”
“这个……”文士迟疑了一下，连碧如倒是爽快，“可以。”然后让人去将那两人扶出来。看见自己手下受了伤，陈尚义和朱柏兵两人双双握紧了拳头，大有要动手之势，不过两人克制住了。接走两个手下，带着其他人离开。
连碧如等人回去，文士叫来两人，‘交’代他们去盯着陈尚义他们，这两人很快离开。文士装作若无其事的回来，但是连碧如不等他坐下便问道：“你安排人去盯着他们了？”
“额……呵呵，防备着点儿而已……”
“那两人功夫恐怕不在我之下，想要盯住他们基本上就是妄想。抓不着狐狸反倒惹来一身‘骚’，叫他们回来！”连碧如说到最后已经非常严厉。
“干嘛？我都派出去了……”
“再叫回来！又不是别的，……真要是再次‘激’怒了他们，恐怕你我小命都难保。”
“好吧。”文士一脸的哀怨，把手下人叫来让他们去把之前派出去的两人找回来。
“大岭山那边是动怒了，我觉着这次我该去给九爷赔礼道歉。这样咱们镖局的损失能小点儿……”连碧如说道。
“这个是不是有些太软了，咱们就不能再跟他试试？”
“试什么试？老马一招就被拿下了，这还根本不用别人动手。换成你我又能怎样？”
“九爷本事高并不代表手下人也都是能人呀。咱们来个三局两胜，不，五局三胜……不，七局四胜定输赢，我就不信挑选七个人咱们还制不住他们。大哥对阵九爷，这一局算败。我跟老四对阵刚刚那俩，这两局就算是也败，争取能平一局，剩下的咱们这儿四位镖师绝对能赢四局，他们……”
“你觉着他们大岭山找不出四个比咱们厉害的来？”
“大哥，你这就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了。他九爷就是再厉害，也是独木难支，咱们这边呢？没有太拔尖儿的，但是水平均衡呐。……”
连碧如听着他们纯属自我安慰的分析心里越发觉着没底，也越发的为损失了马碛这员大将而自责。听他们分析的这些都太理想化了，对大岭山的情况可谓一无所知，若不是马碛以身试探，甚至都不知道九爷有这样的本事，至于其他的炮手更是一无所知。连碧如打断众人道：“各位老兄老弟，我就问一句，若不是马碛以身试探，有谁能知道九爷有这般本事？谁想到过？没有吧？那还打什么？……”
“这也太泄气了吧。总不能被他们吓住呀。”文士这会儿跳出来指责连碧如，“刚开始我说烧了信吧，你不听，你们都不听。行，行……这个我不说了，过去的我不说了。就说现在，就说现在，咱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大岭山欺负到咱们头上，然后咱们还得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去给他们赔罪？哪有这么好……”
“你这话有点儿过了。”有兄弟站起来，站在文士面前，盯着他的眼睛，“若不是最开始不懂规矩，在县太爷那里做护院没有跟九爷打招呼能有这件事么？若是没有打了他们的送信人，咱们至于到这般地步么？若是……”
“我都说了过去的事情就不再提了，你还叨叨什么？”文士不耐烦的说。
眼看他们又要吵起来，连碧如起身呵斥了他们。最终，连碧如坚持要去给九爷道歉赔礼，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但是能看出他们都是不满意，就连早先商议的时候提出负荆请罪做法的兄弟也是不满。连碧如注意到他们的这种情绪，可是他已经不想听他们继续争论下去，因为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办法。这时，文士站出来阻止连碧如，“你去给他们道歉之后咱们会怎样有没有想过？咱们大关镖局的脸面何在？给土匪低头，以后的买卖还有敢找咱们的么？就算是这样能够度过眼前的危机，以后九爷会不会得寸进尺的对咱们下手呢？……”
连碧如回答不上来，“那你说怎么办？”
“联络其他镖局，让他们陪咱们一块儿去找九爷说理。”
“这个……想法不错，可是谁听咱们的？”
“还没联络过，怎么知道会没人能听呢？咱们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对于镖局这一行来说，咱们就是一家人一样才对。否则，这关外的土匪这么多，咱们怎么应付？总得联合起来才行……”
“这个能办成吗？”
不只是连碧如，其他人也都不看好文士提出的这个办法，但是也不得不承认确实有合理‘性’。因为都不愿意接受连碧如去给九爷道歉这个办法，所以不得不让文士说下去。但是，本心里都不认为文士能够办到，这么些年来这么多镖局都没有形成一个统一的联盟，这个才刚刚成立每几天的大关镖局，又有几个人会放在眼里？文士说了自己的想法，众人都不认同，似乎对这个狗头军师已经失望透顶的感觉，每个人都是用一副极其鄙视的表情看着他。
“你们觉着怎么样？可行吗？”连碧如也泄气了，原本以为文士会有点儿长进，出个不馊的主意，但是……最终还是自己想多了。见没人说话，连碧如再次问了一遍。终于有人回答，“死马就当活马医吧，让他试试。”
“不错，给他个机会。”
……
这一番回答实在令人打不起‘精’神来，这会儿文士自己也泄气了。连碧如还是拿出当家人的气势，可惜鼓舞到一半，自己也觉着没‘精’神，“这样吧，你按照你想的去跟这边几个镖局联络联络，我准备一下拜访大岭山的事情。老四，你去查查刚刚那俩人去了哪里，尽量跟他们打听出九爷的喜好以及避讳，这样我好准备，免得到时候因为碰了人家忌讳而把事情搞砸了……”
各自领命散去，看着他们的背影，连碧如感到从未有过的失落。看着他们离开，似乎也是看着这个刚刚建起来没几天的大关镖局离开，……
陈尚义跟朱柏兵详细的问了受伤的两个手下的情况，得知他们在被打之后在大关镖局养伤的时候没受欺负，两人这才放心了一些。在过来的时候因为发现了有人跟踪，两人一度以为大关镖局对这两人施以酷刑，现在看来是多虑了，也正好解释了为什么后来跟踪的人撤走了。侯黑秀才早就已经到了，网已经撒出去，应该很快就能见效。因为有胡老四这个富家少爷做牵线人，能够省去很多麻烦，侯黑秀才不无感慨的跟陈尚义、朱柏兵说道：“还是有个能领上‘门’的人好办事，之前实在太难了。”
“那你多发展几个呀。”
“这个不急，慢慢来，真不知道九爷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
“胡老四啊。九爷是怎么把胡老四招过来的？你们知道么？”
“这个……”陈尚义跟朱柏兵互视一眼，胡老四的事情还是不要提的好，牵扯到胡老四的事情就要牵扯到曾经在奉天的不少事。九爷、军师跟李头儿、老周都没有想过要告诉其他人，自己当然也要保密了。两人纷纷摇头，“我们也不是很清楚，貌似是老周跟胡老四貌似是世‘交’，他跟九爷关系匪浅，所以有这层关系，跟胡老四那边走的很近。另外，貌似是两人在一块儿打猎过，……”
“好像是九爷凭借一双‘肉’掌击退了一个狼群，从而救下胡老四跟他老爹，所以他老爹当时就让胡老四拜九爷为师，九爷没答应，但是胡老四因为老爹那边的事情对九爷一直以晚辈自居。”
“不是吧，好像是军师击退了狼群，然后因为军师跟胡老四老爹……”陈尚义跟朱柏兵用蹩脚的故事来‘蒙’骗侯黑秀才。侯黑秀才听过之后尽管觉着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九爷跟军师两人的武艺他是极为佩服的，在他们身上发生任何奇异的事情都不奇怪。所以，对胡老四这层关系上，对二人刚刚说的也有七八分是相信的，余下的不信也是因为二人说了是“据说”、“听来的”……
“这条路是走不通的。总不能再制造一个狼群来袭击，让九爷跟军师再去打一回，这个方法不行。”侯黑秀才说道，“不过，笼络住这帮人还是要靠情谊才行。这个最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