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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 出头 八
却说顺通镖局众人过了大岭山的地间儿之后，并未有任何轻松，不但如此，甚至可以说更加紧张了些。 如九爷之前所说的，这片大岭山的地盘上咱爷们儿给你们开方便之门。也有镖师在想，若是跟九爷交好，说不定后边这段路也很太平，毕竟有他出面罩着。不是说顺通镖局面儿很大嘛，怎么还会有人有这个心思？这便是镖局中人必须得有过硬的本领的原因。面儿别人给你，但这是你自己争来的，若是因为别人给了面儿就放弃了自身的本身，放弃了警惕，那便是舍本逐末。像顺通这样的大镖局都特别注意，在接班镖师身上花力气很大，也舍得花钱招揽，当然更多的还是自己培养。顺通镖局在这一片的确有面子，但是见过大岭山九爷的本事，以及见了这一片的形势，都不敢再有轻视之心。尽管知道大岭山可能是个异类，但是绝不能心存侥幸。
此时老爷爷心里还是在思考九爷的事情。这个人应该是见过，或者交过手，否则不可能对自己有这么深的了解。自己的招式几乎被完全封堵，这必定是有很长时间的钻研才能做到。当然也有可能是自己的仇家，甚至是几个仇家都有可能，他们自觉对付不了、报不了仇，然后共同培养一个接班人来复仇。然而这个可能性实在太低，一来培养一个能够对付得了的人不容易，而且豁然性太大。别的不说，就说寻找一个资质尚佳的人都不容易，资质不足就算有再多人培养教导也不可能有太大的进境。因此，仅仅是寻找合适的人选就是一个大问题，可能要寻找多少年也未必能够找到一个。而且找到这样资质上佳的人之后进行培养，也未必就能够将其培养到超过自己的程度。毕竟当年他们就不是对手，再教导弟子，除了自己年老体衰些就功夫而言，他们还是比不上的，也就是无非多了年轻力壮，而真本事未必就能有多么厉害。豁然性太大，几乎没人愿意押宝这么赌注。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仇人才会这般费尽心思的要对付自己呢？自己跟他们到底有多大仇恨？这些根本想不出来，虽然知道肯定是有仇家，但是并不知道他们是谁，也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孙女的确是爷爷的开心果。总能在必要时候将其逗乐。老者也有那么一瞬间忘记了九爷的事情，而开怀大笑，然而愁事并没有解决，心里还是念叨着，在笑过之后很快回到了之前的状态。孙女也无奈，知道爷爷是为了镖局在操劳，也想帮他一把。问了问爷爷的想法，爷孙俩本来不会探讨这样的问题，因为老者觉着姑娘家总是要出嫁的，出嫁了就是外人，总是比不上孙子亲近。然而，自己的这些孙子都不咋地，倒不是说游手好闲、不劳而获，而是说资质、心智都差了不少，武功也是平平无奇，反倒不如这孙女更加像自己。有这么一瞬间，……老者忽然在想，我若是破回先例，将镖局交给孙女怎么样？
跟孙女说起仇人的猜测。孙女否决道：“仇人？可是那个小毛孩子根本就不带有什么仇恨的，若是真的……真的这么大仇恨，那一定是有一双凶狠的眼光来看你的，然而他的眼神没有这种感情，他……”
“确定没有？”老者狐疑道，他是有注意九爷的，自他从远处过来开始就在注视着，然而现在还是想听听另外一人的观察，以对自己的观察有所补充。如果说是问其他人的话，也不是不可以，都是自己的徒孙徒侄，也亲近的很，但是本心里还是想看看自己有血缘关系的直系后辈们的意见，这或许就是历来宗门、门派传承当中相当重视自己嫡系血亲，而疏远了弟子。
“确定没有。”孙女沉思了片刻之后终于用坚定的眼神和坚决的口气回答，“他看到您的时候居然有那么一丝的兴奋，好像是熟人见面似的……”姑娘回忆着，两眼神采奕奕，似乎是有些兴奋，“……不对，我刚刚想起来，他在第一眼看到您的时候是震惊。相当的震惊，简直不敢相信的样子。由此想来，他肯定是认识你的。”
“嗯。”爷爷点头。
“说真的，爷爷，这个九爷真的很讨厌，特别讨厌。刚见他我还觉着可能人不错，再说有了之前得到的消息说，大岭山给众镖局发了实惠，减了那么些东西，我对他印象不错。而且看他那么年轻，我还以为是年少有为……以为他是真的不同于其他的土匪胡子，而是一个义匪，当初我听……”
“先别说这个，我问你话呢，你说他没有对我仇视？还有什么地方……”爷爷对孙女数落九爷的事情置之不理，这个有什么好多想的，土匪胡子人人都得躲着他们走，但是，任何人心里对他们都是厌恶，恨不能将他们抽筋扒皮，这个九爷就算没那么可恨，估计也不会有人说他的好。所以孙女说的这些，根本没什么价值，既然是没价值的东西，干脆就直接跳过。
“他最后对您施展的那一招……就是跳出去很远的那一招，”姑娘怕其他人听见，也怕爷爷生气，小心而又小声的问道，“恐怕我说的没错吧，爷爷？他施展了那一招，而不是您……”
“嗯。”爷爷哼了一声，孙女偷偷抬眼看去，见爷爷神态安然，并没有太多的愤怒，也找不出那股子不服气不服老的劲儿来。莫非……“爷爷，您没事儿吧？”
“没事啊，我有什么事儿？”爷爷摇摇头，反而是一副感到很奇怪的样子看着她，“我能有什么事儿？”
“不是，我觉着……”
“觉着什么？”
“额……”孙女赶紧收口。说到这会儿，要是再说下去估计就不保险，但是，不说的话也不合适，我本来就是很难得到一个跟爷爷相交谈的机会，今天好不容易能够有发言的时候，我得说说，好好表现一下。“我觉着他确实很巧妙的隐藏了自己的意图，把您的……”孙女心里拿定注意要跟爷爷说一下自己的想法，表现一下，但是，却也在看着爷爷，时刻注意着他的变化。现在，该住嘴了。
“他那一招的确巧妙的很，嗯，……”爷爷点点头，又一次点点头，“确实巧妙的很呐……”连连叹息。之前只是想到这一招是为了以示弱而求和，实则隐藏实力，同时卖自己个面子，让我不要计较这件事。然而却并非如此，当时考虑的也简单了。经过孙女这会儿说来的事情，恐怕九爷这个小子跟本没安好心。
“他根本没安好心，而且，这个九爷咱们要小心的应对，一定不能有放松警惕的时候，等咱们放松了警惕，那就是他大举对咱们下手的时候。这个人可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当时，他在跳出去之后就说了那句话，表面上似乎是在给咱们示弱，然而这可是没安好心呐。他身上一点儿伤势都没有，被您打出去那么远居然一点儿事儿都没有？这个不对劲。一下子站起来又说了那么一通话，而且根本没有什么不适的样子，还显得游刃有余，他这可不是为了……”现在姑娘边说边想，想到了一件事，非常重要的一点儿，之前还没想到。那就是九爷当时真的是游刃有余的样子，这一点儿绝对就是故意假摔了，而且是要让手下人去给他宣传，让绿林中人都知道。然而巧妙就在他制造一个有争议的话题，并非是赢了爷爷之后那种情况。若是赢了爷爷，那么就会使大岭山九爷的名号更加响亮，路淋上争相传颂是一个，另外也会引来更多的注意，给更多山头以压力，那是，也就是给自己带来更多的麻烦，给大岭山形成了一个非常不利的境地。他简直就是……不对，恐怕是在打斗过程中就已经形成了这个想法，然后一步步的将爷爷诱引过去，这个真的太恐怖了，他这么小的年纪有这样的本事，又有这样的算计，那……
“小丫头片子管这么多事情做什么，别胡扯，显得跟个疯丫头似的，像什么样子？！”爷爷一反刚刚的安然，完全没有再要听她说下去的意思。这让孙女很受不了，当即反驳道：“我……”
“你老老实实的。”爷爷怒了。
孙女觉着莫名其妙，心里暗道，莫非是九爷真的做了假，让爷爷得了面儿之后他心里更愿意听到的是别人对他最后一式的赞美，而不是对这件事的质疑？这个不应该啊，刚刚还问我是不是……可能确实有些过了。孙女心里想到了要跟爷爷“和解”，但是嘴上不饶人，又跟他瞎掰了半天，最后还是老规矩，双方各退一步，不再谈这件事。不过，爷爷心里已经想好了，等回去的时候问问几个弟子，想来他们能够知道些，能够有些提醒之类的，我就不要跟孙女讨论这些了，浪费时间，她知道什么？以后嫁了人还不是随了人家，到了那边听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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