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六章 还不疑

李铭九跟长得在路上得了些指点，等来到袁世凯府上，进门时候又一次检查之后，这才进了府中。 路上，引他们去见袁世凯的人又叮嘱道：“袁大帅今天心情不错，你们尽可放心就是，不过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多说，以免扰了大帅兴致到时候降罪于你们。”李铭九跟张大河虽然早年跟随袁大帅，但是如今这府上的人却没几个认识的，偶尔能看见几个，李铭九想要跟他们打招呼，但是他们却视而不见。李铭九眼神中露出疑惑。

“呵呵，当年的这几个性地貌虽然跟着大帅，但是并没有什么长进，这几年还是稀里糊涂的做事。若不是大帅体恤他们家事困苦，也绝对不会留在身边。所以说呀，跟在大帅身边还是要有个眼力，得会看大帅的眼色行事，否则只能等时间到了大帅也就把人给放出去，那时候才是真正的惨。在大帅身边做事多年，最终啥好处都没有，……两位说是不是相当悲惨呀。”

李铭九跟张大河听候只是微微一笑，不予置评。这种事情肯定是要注意的，在袁大帅这样的人身边听事，肯定是要有眼力的，但是也并非是每个人都有那么好的机会就能得到大帅的认可。就比如说大帅的保镖，除了李铭九、张大河、邹世芳另外还有数十个呢，可是真正留在大帅身边的也就是四五个人。

“想来老兄是深得大帅信任了呀？还请指点一二。”张大河笑着回应。说起这种事情的话，他们是有说不完的话，可是，眼下是引李铭九跟张大河去见大帅，自然不可能敞开了说，因此推辞了几句，也有些敷衍了事的意思。

袁世凯已经在等李铭九跟张大河。见到两人过来，他走几步迎了过来，此举令李铭九跟张大河惶恐，赶紧去行礼。袁世凯连说“好，好，好”，伸手扶起二人。待进屋之后，这才注意到原来徐世昌也在，李铭九跟张大河再给徐世昌行礼。

徐世昌笑道：“上次一别着实有些仓促。小九，我也可是好久没见你了。”徐世昌的热情令李铭九有些不大适应，想当初在奉天时就连徐世扬求情都没能令他下决心彻查，致使李铭九受了牢狱之灾，险些遭了毒手。虽说后来能够逃出来，在大岭山落脚，但是心下里并没有原谅徐世昌。而且上次他离开奉天，也已经做了护送，这已经是了了当年的情谊之举，如今再次见面，李铭九感觉自己跟他已经毫无瓜葛，还是一样的行礼、聊天，讲规矩但是对徐世昌的那份尊重已经没了。不过李铭九掩饰的极好，徐世昌不曾发现，袁世凯也不曾发现。

袁世凯跟李铭九、张大河聊了聊奉天的事情，问了问赵尔巽在奉天的情况，之后，又说起革命党种种行径。言辞中多是对他们不满，李铭九看了看张大河，询问他是不是把事情说了。张大河微微摇头，还不是时候。这会儿袁世凯说的都是清廷时留下来的大事，这会儿插话不合适。然而袁世凯说完这些，起身欲离开，说道：“你们也是许久未见，多聊一聊，亲近亲近。我另有公务，先走一步。你们先不要离京，过几日咱们一块儿吃个便饭。”袁世凯边说边示意徐世昌，然后离开。李铭九、张大河跟着送出来，又回来坐下之后。三人颇为尴尬。

徐世昌率先开口，问道：“这几年，奉天那边怎么样？”这些刚刚袁世凯已经问过，显然徐世昌也没用要多说的。李铭九还是用回答袁世凯时候的话来回答徐世昌，只是又加了一些当年徐世昌在奉天时候遗留的东西，比如东大街的电报建设，现如今已经完成，这都是当年遗留的工程。徐世昌听后连连点头。又问起赵尔巽等人，李铭九也一一回复。

“如今你们山上有多少兄弟们了？”徐世昌问过奉天的事情终于转到大岭山的话题，李铭九知道绕不开，早就知道会问到，只是没想到问起这些的人不是袁世凯而是徐世昌。

“百十来号人吧。”

“不少了。”

“嗯。”

“武器怎么样？”

“也还好。”

“都配发了枪支弹药了么？”

“差不多……”

……之后的谈话都是这种毫无营养的问答，徐世昌一会儿也就觉着烦了，李铭九跟张大河也有些，来京里是受了袁世凯的命令，但是没想到来到之后竟然是跟徐世昌见面。有些措手不及，也有些不太满意。

徐世昌也没问太多，现如今他已经开始走下坡路，远没有当初去奉天时候的意气风发，很多事情都是想一想、问一问、提一提也就罢了，并不深入。李铭九再次询问张大河是否要把路上的见闻等说与徐世昌听，这些本是要跟袁大帅说的，让他想办法，然而袁大帅没工夫听，现在看来也只有跟徐世昌说一下是最好的方式。然而张大河还是摇头，跟徐世昌说不太合适。等过几日跟袁大帅再见面的时候再说吧。实际上，张大河也有些泄气了，袁世凯今天的态度恐怕也将是以后一如既往的态度，不会有太多的改变。

李铭九跟张大河从袁世凯府上离开，邹世芳在大门口跟他们约定明日再见。回到驿馆，李铭九问张大河，“这袁大帅到底是怎么个意思呀？怎么看不透。既不是邹世芳他们说的要对咱们动手，也不是早先设想的要把咱们叫回来，他到底是什么打算呢？”

“这个实在难说。”张大河微微摇头，“袁大帅的意思咱们是想不出来了。等明天的时候见了邹世芳再问问吧。”

“那咱们怎么跟他说那些事呢？”

“再找机会吧。”

“恐怕不大好找机会了。看大帅今天的意思，咱们就是说给他听了也只是作为他跟革命党谈判的一个话资而已，并不胡实际去做。”李铭九大胆断言。

“ 嗯。”

“告诉徐世昌怎么样？”李铭九提议道，“当年他还是有些爱民为民之心的。”

“还是算了，徐世昌如今已经是在走下坡路，自从离开东三省总督任上，就没得过好。看看他这两年做得事情就知道，他自己也已经泄劲了。咱们就算是告诉了他，又能怎么样呢？还是起不到任何的效果。”

“也是。”

虽然两人都没有对袁世凯的冷漠表示不满，但是心里都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说起来，恐怕也是邹世芳等人说到的那些事情的影响，只是没有对大岭山下手那么严重。但是这态度也说明了不会是他们想象的那么好。

第二日，邹世芳在晚上过来。这一日，李铭九跟张大河尝试再去袁大帅府上，结果被拒之门外。而徐世昌也准备动身，从那边传来的消息，徐世昌将在明天晚上去南方，貌似是要跟孙大炮的人做交接。具体的事情就不为外人所知了，只是能够确定的就是他将离开京城，并且短时间不会回来。

“你们可算是捡了条命了。”邹世芳一见到李铭九跟张大河就这么说。

李铭九跟张大河满头雾水，“邹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天，已经安排了人手要把你们拿下。当时我正着急该怎么通知你们，让你们不要过来或者早做准备。但是，没想到徐世昌会过来，你们能平安无事是徐世昌给你们求情。据说，当时徐世昌都险些给袁大帅跪下，就为了求他放过你们。”

“竟然有这种事情？”李铭九跟张大河吃惊道。

“袁大帅说，你们以土匪的身份来京里见他，竟然毫不顾忌自己的低贱身份，在京里打着他的旗号拉帮结伙，拜访了诸多名流……”

“这都是赵尔巽大人的安排呀……”

“错就错在这里。你们既然是拿了赵尔巽的信件，拜帖，为什么就不跟他申请一下归入到他的名下呢。你们如今的势力应该也已经不小，要归入赵尔巽手下他肯定极为愿意。你们归入到他的的名下，然后来京城里办事，一切都好说了。可是你们就这样正大光明的过来，还是以匪寇的身份，有哪个人不会说闲话呢？”邹世芳把事情一一道来，其中不乏有这几日李铭九跟张大河受赵尔巽之托拜访的各位大人的回应，都没什么好话，都是对李铭九跟张大河不满。不过，对赵尔巽到是颇有赞赏，说他知人善用……

“这帮老不死的！”李铭九骂道。

注意到李铭九起了杀心，张大河赶紧说：“邹大哥，不知道如今袁大帅那里是怎么个意思？ 是不是还会对我们兄弟下手呢？徐世昌大人不是明日就要 离开吗？会不会在他离开之后……”

“这倒不会。袁大帅既然答应了徐世昌不杀你们，肯定就不会动手了。而且袁大帅还有诸多事情要依靠徐世昌去办才行，知道你们的交情极深，知道你们曾经多次救过他，袁大帅自然不会因为你们而对徐大人交恶。这样会坏了大帅的计划。”

“不过，我觉着你们还是不要待太久了。”邹世芳最后才提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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