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八章 老熟人 四
汲金纯来之前让手下人打听冯麟阁到的事情，经过手下人的共同努力，终于弄清楚了一些情况。 汲金纯本意很简单，将功赎罪。冯麟阁不是闹心嘛，不是生气嘛，找到让他闹心、让他生气的原因。都知道冯麟阁是因为没能打大岭山，被倪万兴拦住而生气，可是这真的是最根本的原因吗？汲金纯觉着不是。以他看来，大岭山只是原因之一，可是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土匪窝不值得他发这么大火，根本原因不在此。汲金纯感觉这正让冯麟阁生气的还是张作霖，张锡銮的撤走跟张作霖肯定是脱不了关系的。虽然目前没有任何消息透露是张作霖逼走了张锡銮，但是简单分析分析就能知道这之间的一些道道。张锡銮把自己的得力干将都派了出去，偏偏在这时候向袁世凯辞职完全没道理，要辞职什么时候不行？干嘛要把自己人派出去不在自己身边时候才这么做呢？
汲金纯有自己的想法，因此让手下人打听冯麟阁的事情，这会儿手下人的报告也很有意思，五花八门的。有人问了厨子，厨子说：“那天老爷说想吃炖肘子，我做了，结果一不小心糊了锅，老爷当天没捞着吃肘子，狠狠训了我一顿。大约是跟这个有关系。”有人问了马倌，马倌儿说：“老爷最心爱的大青马害了病，站不起来，老爷着急，着急自然就会上火，做什么事儿也就不顺当。之前老爷要去什么大岭山，想骑大青马，但是没办法只能换了一匹别的，他觉着不顺心所以……”有人问了此后夫人的丫鬟，丫鬟说：“夫人这几天跟老爷闹矛盾，三四天没说话了，……”总之，汲金纯强压着火气耐心的听了半个时辰，终于听到了一些准信儿。
“听冯师长的警卫说，之前有个佛爷岭的人来见大人，并且送了厚礼。但是当大人看礼物的时候，发现里边儿一堆碎片。貌似是很值钱的瓶子被无意间摔碎了。对此师长十分不痛快，后来佛爷岭又来求师长办事，师长没答应。本来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完事儿了，但是没想到那家伙真是个死心眼，竟然开始拉拢府上众人，无论是管家、保镖、厨子还是丫鬟、门房都送了东西，让大家帮忙说好话，之后师长同意见这人，再后来貌似是开始合作，只是不知道在合作什么。”
汲金纯听完问道：“查出是谁来了么？”
“已经调查了，佛爷岭的这小子是杨崇麟，比较狠的一个家伙。佛爷岭是西边的势力，之前被人家 从辽西赶了出去，现在想回来。根据后边儿我们调查的情况，貌似佛爷岭想得到师长的认可，然后会辽西，并且决定跟师长合作，一定程度上听从师长的调遣。根据师长身边其他警卫反映，貌似大岭山身后是张作霖，所以，咱们师长打算培植一个跟大岭山对抗的土匪。”
“那根这次事情有什么关系？已经开始合作了难道他们还敢毁约么？咱们只需要调查什么原因使得师长这么生气便是，知道了原因咱们对症下药，到时候准保师长会高兴并且嘉奖咱们。之前的事情也就一笔勾销了。”
“您别着急，还没话说完呢。”手下人苦笑了一下，继续道：“貌似奉天的王韧奎要去察哈尔，然后佛爷岭将其打劫了一番。这可不是正常的土匪打劫，而是有预谋的。貌似师长知道这件事。”
“胡说！”
“没有没有，您别发怒。王韧奎是咱们的人，是师长之前安排在奉天的，就在张锡銮的身边。据说听到王韧奎要离开事，师长也是大怒。佛爷岭适时提出这一的建议，并且把事情做好了。王韧奎回到奉天，深受张锡銮喜爱，并且张锡銮也下达了剿匪的命令。只是没想到小鼻子横插一脚……”
“嗯。这么看来是有点儿关系。”汲金纯已经有了思路，往回走的路上一直琢磨这件事。但是总有一点儿想不明白。之后的一天里，汲金纯有些魂不守舍，就是在破解这道难题。最终汲金纯觉着还是有个地方没了解清楚，当即派人去奉天，去奉天问问王韧奎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第二天奉天来了消息，王韧奎早已经离开奉天了，因为之前做的错事为邻里所不容，几乎是人人喊打的地步，不走肯定不行。汲金纯当即下令，“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王韧奎给找到。”现在，汲金纯已经意识到王韧奎是至关重要的一个角色，找到他，把事情问明白，一切也就迎刃而解了。就在刚刚还有手下人来报告，说师长这两天还在生闷气，早上开始就空腹喝了两碗酒睡了。
汲金纯把大批量的人手散了出去，终于，在去往关内的乱上找到王韧奎，手下人把王韧奎带了回来。汲金纯等不急，赶紧让他们问出来。拿着汲金纯的问题，手下人也觉着事情没那么简单了。王韧奎到是非常配合，一点儿都没有抵触的意思，或许他找到自己就算反抗也没什么办法，而且这些人问的事情都是可以说出来的。都是自己的事情有什么不可说的呢？王韧奎这么想并且这么做的，但是他并不知道，今天发生的这些对他以后的影响有多么大。后来佛爷岭的人找到王韧奎，甚至将其分尸，这是后话。
汲金纯了解了事情真相之后，心里一面责怪冯麟阁咎由自取，一面觉着张作霖确实够狠够黑。不过这些都是其次了，现在最关键的事情就是完成张锡銮没完成的事情，据王韧奎说，张锡銮让王韧奎去奉天处理重要的事情，见一个重要的人。但是并没说找这人什么事，只是说见到这人之后报上自己的名号以及派来的人即可，其他的对方会安排。汲金纯心道，既然这小子这么重要，那就把这小子带来。张锡銮觉着重要的人，对冯麟阁来说，一定也不会是什么小角色。
要在察哈尔找张素严真是麻烦，虽然拿着王韧奎给的地址，但是也不好找。至于王韧奎，汲金纯送了点儿银子然后让他上路了，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留在身边还是个雷。却说在察哈尔的这帮人也真是犯愁了，这么大的城里怎么找人。汲金纯却一遍又一遍的催着，没办法，四处打听吧。总是有那么几个人是消息非常灵通的，他们几乎能够知道其他人所不知道的事情，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汲金纯的人就找到了这样的人，送了厚礼说明来意，对方说道：“我只管说他们在哪里，你们要找他们做什么我是不管的。”然后把新的地址给了他们。
终于找到张素严，两方一见面差点儿打起来。等说明了来意之后，这才没动手，不过张素严显然还是很防备的。再次说明来意，张素严说道：“这件事我暂且答应下来，但是事情得是我们家主子说了算，我就是个干活儿的。”送其他人离开，然后给段芝贵送信儿，段芝贵正犯愁呢，没了张锡銮在奉天帮忙，自己要是去了还是跟当年一样。这时候察哈尔来了消息，提到汲金纯的事情。段芝贵想也没想就同意了。事后，又有些害怕，担心道：“万一这小子是张作霖的人怎么办？算了，张作霖的人又怎么了，咱去奉天时咱老干爹下的命令，他还能不听么？”段芝贵放心下来，但是却无法真正的放松，身边儿的事情还等着他呢。
却说张素严看到段芝贵同意了，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本来还以为能够顺顺利利的去奉天，结果出了岔子，自己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有人找上门来。跟汲金纯的人见面，把事情大体上介绍了一下，反正都是为了把张作霖赶走，目的一样的两家合作自然是最好的选择。汲金纯的人将消息给了汲金纯，汲金纯当即来找冯麟阁，把事情简单一说，把东西一递。冯麟阁还在生闷气呢，但是听完了汲金纯的话之后立马精神了，再看看给的东西，更是欣喜。
“老弟，还是你办事儿放心。有了段芝贵这个草包帮忙，咱们进奉天的可能性又大了一些。”
“师长，段芝贵就是个草包，能斗得过张作霖吗？”
“他自然是不行，但是他身后不是有袁世凯嘛。袁世凯还能对付不了张作霖嘛？另外，咱们也帮忙，把张作霖拉下来。”
“我担心段芝贵对咱们也不是那么放心。”
“这是肯定的。咱们对段芝贵就放心吗？也不是，也不怎么放心。但是没了他又不行，都是相互利用罢了。”
“还是师长高见。”
“哈哈……”冯麟阁大笑起来，府上其他人听见之后当即传开了，说汲金纯让师长高兴起来了。冯麟阁只要不发脾气，对手下人来说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谁愿意每天看着自家主子拜个臭脸。
却说张素严跟冯麟阁接头之后，汲金纯也就退了，这种事情不是他管的，不过冯麟阁有什么事情都会安排汲金纯去做，嫣然已经把汲金纯当成是自己最得力的手下了。跟冯麟阁有联系之后，段芝贵命令张素严准备离开察哈尔，直接去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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