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绣姐?小姐怎么样?”
红绣一出门外头等着的红杉便探出脑袋问道。
红绣:“小姐很好。”
冷冷说完,红绣走了过去,原本是红杉准备的早饭,但她却想要让红绣去和雪裟解释一下昨天的事情,这才给了红绣去送,现在看来似乎没有动静。
“红绣姐,你和小姐解释了吗?”红杉说着,跟在红绣身后。
“解释什么?小姐根本不愿让我多说!”红绣忧郁道。
“没事的,小姐那么善解人意,不会怪你的。红绣姐姐,你晚上再解释也不迟。”红杉好心安慰道。
红绣皱着眉,一张清秀婉约的脸上布满忧郁,她是真的想要照顾好雪裟,这位主子对下人从来不打不骂,反而谦和有礼,还曾多次为自己和府中人黑脸,她只是真的不想失去小姐的信任。
昨天的事情,或许真的会让小姐像二小姐说得那样,对自己起了戒心。毕竟此事都是因自己而起。
轻舒一口气,红绣说道:
“但愿如此吧……”
红杉:“嗯,红绣姐你别担心。”
不过走了一小会儿,两人就来到了老夫人的院子门口,经过之时,一个从未见过的人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红杉:“红绣姐,你看那儿?”
红绣:“哪里?”
朝着红杉指着的方向,红绣只看到了那是老夫人的院门,是开着的。
红绣:“红杉,你不能在老夫人这里大喊大叫,影响到她老人家念佛,老夫人会怪罪的。”
提老夫人,红绣就是毕恭毕敬的模样,当然了,她是在这个院子里长大的,深受老夫人恩惠,自然比较尊重。
红杉:“我不喊了,红绣姐,你看那里。”
红绣:“哪儿?”
仔细一看,老夫人院门口正站着一个黄衣女子。
看那背影身姿婀娜,只是不知道是哪位亲戚。
红杉:“红绣姐,那是哪位表小姐,堂小姐吗?”
红绣看了看,似乎想觉得奇怪。
红绣:“我们林家除了微荷堂小姐,和晴簪表小姐再没有这么大的小姐了。”
“是吗?那会是谁?”红杉不明白,望着那黄衣女子出神。
不远处的黄衣女子正在观察着四处环境,唐贤贞就站在她的身边,两人看起来同样是长相清丽,只是那黄衣女子年轻的脸,比那唐姨娘看起来要光彩照人的多。
不一会儿,老夫人的婢女檀香姑姑喊道:“姨娘,可以带人进去了。”
唐姨娘忙回:“好的,嬷嬷。”看了看那边的女子,带她走了进去。
唐姨娘:“老夫人,人我已经带来了。您见见?”
唐姨娘心情复杂,她现在要带着另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送给自己的夫君做侍妾,就像当年她入府那样,张氏的心情她现在是体会了一番。
原本府里除了自己就是张氏,张氏不会邀宠,她可谓是如鱼得水,甚得林方欢心。
唐姨娘:“进来吧!”
话音未落,一个黄衣女子出现在老夫人面前,那女子低着头已是风情万种,身姿婀娜之余,行礼也是落落大方,长倾泄下来老夫人只是看不见她的脸。
她道:“参见老夫人。”
王氏没有笑容,只是道。
“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你的脸。”
“是……”女子答到,缓缓抬起了头。
一张瓜子脸出现在老夫人眼中,她有着一双狐狸般上吊的杏眼,两道浅浅的弯眉,脸色红润,百转千回的眼神,怎么看都叫人感到柔美。这样的长相,不知是该说清秀,还是妖艳又或者是中和?
“不错,的确好好本事。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氏?家里可还有什么亲人?”老夫人笑着,面容慈祥下来,显然对这个女子的长相很是满意。
“回老夫人,民女叫做赵月瑶。是京城小户人家之女,前些年家中遭遇变故,现,已经只有月瑶一个人在这世上。”黄衣女子答着,一双眼睛似有水珠,惹人怜爱。
“既然如此,你无依无靠,那你便好好伺候方儿,我便留你做个侍妾。”老夫人句句有力道,赵月瑶看着她的威严表情,却是感激不尽的模样。
赵月瑶:“谢谢老夫人大恩大德,月瑶永世难忘!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老夫人。”
王氏听了也柔和道:“我明白你的心意,那么你便好好准备。听贤贞的安排吧!”
赵月瑶立刻低下头,又道。
“月瑶谨遵老夫人安排。”
老夫人:“那贤贞,你就先安排她住在你哪儿,一切你来安排便好。”
唐姨娘老老实实地答了一声:“是……”,然后便带着态度无比低下的赵月瑶出了门,王氏一个人独自嘀咕着。
“这女子要轮美貌也是一流的,这股子低微的模样,不知能不能留的下来……”
自己的方儿过了十年一妻一妾的日子,哪个官员像他这般?外头都传他男子之物不举,这才少娶怕无福消受,连带子嗣也是稀少,她不能允许这谣言继续下去了!
从前林家没有根基,这才样样都屈居人下,好不容易用着钱立稳了脚跟,却要在后宅中受制于人。
若不是张氏父亲又得了襄王赏识,自己才不可能忍她放肆这许多年,连带自己的孙儿也失去了好几个!
现在不可能了!
王氏朦胧的眼中突然闪现那个小小的男孩,不过是自己一个转身,他就被张氏狠狠的摔在地上,血流了一地,就在自己这屋子里,她设了佛堂,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不停的念佛,只当为自己的罪孽赎罪。
王氏手中念珠一颗颗磨过指尖,在檀香院中,又开始了念佛。
这边,雪裟和张氏也慢慢开始了上午的抄写佛经。
老夫人定的量是每两天一本,事实上两天半本都是不眠不休才可能抄写完,这摆明了是要她们晚上也不能休息了。
雪裟拿起一本道德经,执笔落下,娟秀的字迹出现在纸上,张氏在一边写着,字迹也算工整,她有些诧异。
雪裟一个十二岁的小屁孩怎么会有这样的耐心,又是念佛,又是抄写佛经,不急不躁的像是每日都要做的事情一样毫无压力。
张氏不免想起自己十三岁时,那个十五岁的嫡姐最爱书法,为了取悦她,即便她写的字多么不入流派,她都会夸赞个不停,然后在她的那些朋友面前表现地像是连字都写不好一样,一直衬托她。
即便到了现在,没有学好书法任然是张氏的心头痛,现在她看着雪裟,仿佛看到了姐姐的身影,再过两年她就会把自己的絮苏当做一个永远的踏脚石,而苏儿不会有能力将她推入池塘中淹死……
她要解决雪裟,必须要!
当张氏信誓旦旦要除掉雪裟时,所有人都觉得张氏有些疯狂。
她明明是嫡母,即便是留着雪裟,她再怎么不乐意,反正在过几年她就要嫁出去的,根本不是多大的问题,再怎么不喜欢,张氏只要在雪裟的婚事上动些手脚,她可以让雪裟一辈子都不好过。
这样不就解气了?她嫁出去之后,她大可以好好培养自己的女儿,尽力问她找个好婆家,荣华富贵过一辈子,还能为自己脸上添光。
府里所有人包括了林方,老夫人,甚至还有赵氏,他们都不知道她为什么非要和雪裟作对,雪裟也知道的。
自从自己第一天入府,张氏就对自己十分厌恶,恨不得直接杀了自己,她究竟是太爱林絮苏还是怎么?
还是搞不懂她,现在弄得自己要和她一起在这里受罚,再不能溜出去察看京城的“风向”,朝廷的变故。
一行一行写下来,两个人的笔迹都很是端正清秀,只是两人的心中却都是炸开了锅。
时间飞快,一天就快结束了,雪裟抄着最后一行字,手已经酸的不行,望着门外的天空已经变黑,雪裟这时就可以走了,告别张氏,雪裟一边揉着手,一边对红杉说着。
雪裟:“红绣在哪儿?”
红杉:“红绣姐姐在院子里呢!姐姐给小姐做了好多吃的,小姐今日肯定累了吧!”
雪裟:“手酸的很。”
红杉:“那就叫姐姐给您揉揉,小姐……”
雪裟:“怎么?”
红杉也吞吞吐吐起来了?
红杉:“小姐不生红绣姐的气了吧!”
雪裟:“生气?我生什么气?”
红杉:“小姐你不怪姐姐昨天喂猫,惹出一堆麻烦吗?”
红绣为此担心了一整天了。
雪裟:“原来是这事,我不怪红绣,不过她太过柔弱,每次都让人在自己这里下手,对我不利。”
雪裟知道,就算红绣不喂猫,张氏那里有着千种方法可以上演昨夜那一幕,她不怪红绣。
只是红杉鲁莽,她需要一个胆大心细的人,在自己身边照顾。红绣对与细节的确是用心,只是她太容易叫人得手,她要逼一逼她了。
红杉:“那怎么办?红绣姐姐很担心这件事。小姐你要和她说你不怪她,否则她会很伤心的。”
雪裟:“不,就让她内疚一会儿。你也不许说。”
红杉:“啊……小姐……”
雪裟:“不行!”
红杉:“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