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这边……”
雪裟的声音很小,却不是在前面开路,肖潋将她护在身后,只是偶尔让她出来指路。
肖潋:“我知道这府里的所有地方,却还是不如你清楚。”
默默的说出这一句话,肖潋握住雪裟的手依旧温暖,两人挤在狭小黑暗的密道中,走得却是很快。
雪裟:“我知道,但我不能解释给你听。”
心中有些落寞,雪裟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些缺陷,不能告诉肖潋最真实的自己是什么样子。
肖潋问道:“我看见光了,我们该怎么走?”
侧身让出一些位置,肖潋让雪裟过来看了看。
雪裟看见的地方,却是心中疑惑。
肖潋:“继续走吧!”
雪裟:“别,别过去!”
突然拦住了肖潋,雪裟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李荛端从不会在密道里安放烛台,因为他从不会点火进入,这里面有诈。
雪裟:“肖潋,将我上次叫你寻找的东西拿出来吧!”
肖潋:“现在就要用了吗?前面便是亮处。”
雪裟:“可是,这里头不该有光亮才对,拿出来吧!我怕有诈。”
看着雪裟担心的脸色,肖潋还是乖乖拿出了东西。
一根粗细如筷子的线,出现在肖潋手掌之中,雪裟通过手掌的感觉,摸到了那根线。
拿在手中,雪裟便要向光亮靠近。
肖潋立刻紧张道:“你要过去?让我来!”
雪裟:“你不知道这东西如何使用,还是让我来吧!”
想要甩开他的手,肖潋却握得紧。
雪裟有些不太开心:“不要在这儿浪费时间了好吗?肖潋!他随时可能回来,到时候咱们都会陷入险境。”
话一说出口,雪裟就已经后悔了。
肖潋没有说话,即使黑暗遮住了雪裟的双眼,使得她看不见肖潋的脸色,可她却又像能够看到。
便是那天河边,第二次见他。他眼神中的光亮,消失的神情,叫人心痛。
等了许久,雪裟觉得该说些什么了。
雪裟:“肖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刚刚说出话,肖潋便已经拿去了她手中的线,手掌的温暖消失,雪裟感觉到他离开了。
雪裟:“肖潋?你去哪儿?”
他不会使用,万一有什么陷阱?这密道的墙壁里可是储藏了数百支箭。雪裟刚刚追了上去,却看见一个人影拿着线,往烛台上一搭,按住了机关,看着他将线穿过底座的孔,墙上的暗箭全都冒了头,露出森寒的光!
没有射!
雪裟急道:“肖潋,我求你,快回来!”
肖潋:“这里的确有陷阱,我们尽快离开!”
抽出了线。箭头又完好的回到了原处。
肖潋刚刚回到雪裟这边,雪裟便拉住了他的手。
肖潋:“我们快走吧!”
同样是步伐匆匆,肖潋只想雪裟赶快远离这个地方。
不是因为一个机关,便吓怕了他们。
而是在光亮处,肖潋看到,烛台设置了起码得有五座之多,他动了一座,便触动了起码是五十支箭,密道那里恐怕连地板都是可以触动的到的。
肖潋带着雪裟,绝不可能一个都不触。实在太冒险了。
他见过雪裟中毒的模样,他真的不愿雪裟再经历一次了。
匆匆出了密道,已经是子时,肖潋拿着那个盒子。对雪裟道:“这东西,我可以去放在他的房间里,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雪裟却拉住了肖潋的手:“明日我便将这东西做新婚贺礼送给他,这样最好,不会有什么危险。我们都不会……”
肖潋只是淡淡道:“随你。”
两人出了门,沉默了许久。就在这时,雪裟突然看见天空上出现一个小小的烟火。
雪裟:“都已经这个时辰了,怎么还有人放烟火?”
肖潋带着她走着,听了她的话,抬头一看,却是皱起了眉头。
雪裟看着他奇怪的样子,问道:“肖潋,怎么了?”
肖潋:“这不是烟花,是信号!我得要先走了,雪裟,你能够自己回去吗?”
雪裟:“当然,你去吧!”
微笑说道,肖潋看了看她,却是一把抱起了雪裟,脚下飞快,雪裟只觉得一切实物就像虚幻般,完全看不清,肖潋的度之快,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将她送到了林府的后门口。
肖潋放下了雪裟,道:“拿着盒子,明晚宴会上见。”
雪裟还未反应过来,只是伸手接过了盒子。
雪裟回答道:“好,不见不散。”
肖潋:“嗯。”
雪裟想着,那烟花方方向是城南,自己家住城东方向,他明明可以不用送自己过来的。
“呃……”雪裟一声轻呼,有些被吓到了。
肖潋俯身,在雪裟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印。
看着肖潋离开,雪裟却是心事重重,她刚才,是低估了他……
低估对一个男人来说,便是不信任。
雪裟默然,表面上还是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
想了想,却没有走后门,而是转到了另一个巷子,长长的,雪裟走了很久才看到了自己家的一扇门,推开了门,这里是后院。
阴森森的感觉弥漫在这里的每一处,雪裟知道这是正常的,因为这里有一个疯婆子,还有一群像是木头般的丫鬟。
雪裟走过了这边,唯一的原因便是她想要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够遇见她不想要遇见的人。
她不像遇见的,便是红绣,即便红杉替红杉说得那么无懈可击,她也从别的地方知道了,的确有个婢女叫住翡翠的,患了重病。
走了许久,雪裟在各个破落的屋子里都没有现有人的踪迹,看来是她自己想的太多了。
出了后院,雪裟回到了雪雨院里,却是有些落寞。
通常这里都会有红杉这丫头等着自己,现在,却是没有人了。
将盒子放在床下,雪裟便躺下休息了。
想着今日的事情,李玉端说不定还在城外找着自己和肖潋。
肖潋到底去了哪里?城南的信号,是在叫他吗?
明日便是李荛端大婚,自己得要送他一份大礼,会叫李玉端对他彻底怀疑的大礼……!
迷迷糊糊中,雪裟已经快要睡着。
奶娘在张氏的房门上敲打着,大声喊道:“老爷,老爷!出事了,出事了老爷!”
里头传来张氏的声音:“怎么了,大吵大闹的!打扰老爷休息!”
林方也是不悦:“怎么了外头,吵什么?”
奶娘这叫一个急啊!声泪俱下的喊道:“夫人,老爷,小少爷不好了!不好了!”
张氏:“什么?佑儿?佑儿?”
听道了是林佑,张氏立刻从床上爬了下去,冲了出去,林方脑子也是一清醒,穿了鞋,立刻赶了过去。
林方:“佑儿怎么了?怎么了?”
凑过去一看,张氏已经是哭成了泪人,一张清丽冷艳的脸完全失去了什么端庄,现在只有深深的痛苦和绝望,看向她的光着的脚,张芝连鞋子都没有穿。
林佑则已经是昏迷不醒,口吐白沫两眼翻了白。
这一幕深深触动了林方,他立刻跪了下去,扶着地上林佑的小小身子,用尽全力的呐喊着:“叫大夫!叫大夫啊!叫最好的大夫!”
奶娘:“快去啊!快去!我的天哪!这可怎么办啊!呜呜呜… 怎么办啊!”
张氏哭得不停已经是碎了心,抓住林方一个劲儿的问:“老爷,佑儿会不会走了,会不会走了!老天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这样对我!”
声嘶力竭的张芝,力气很大,却是一瞬间憔悴成了老人,林方看了心里也在滴血!
这孩子可是他从生出来就一直抱在怀里疼爱的啊!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老天爷,你这是要我林方,断子绝孙吗?
林方抱着林佑放在了穿上,握着张氏的手,安慰着:“夫人,芝儿,你别怕,别怕!佑儿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张氏泪水止不住的流着:“老爷……呜呜老爷!”
这林佑怎么会在大半夜成了这个模样,到底是怎么了?
想到这林方朝着奶娘吼道:“连个孩子你都看不好!我养你来做什么的!为什么佑儿会成了这个样子!”
林方一怒,青筋便会冒出来,显得一张儒雅的脸变得十分恐怖!
奶娘立刻跪了下去,显然是吓坏了。
哭道:“老爷,奴婢也不知道啊!往常这时候小少爷都睡得很好,今夜却一直抖,奴婢以为小少爷冷,便给他盖了被子,却没有想到小少爷开始出奇怪的声音,奴婢点燃烛台就看见是这样了!”
林方:“为什么会这样,我们佑儿从来都是身子康健,怎么会突然晕倒!你这贱人,究竟是怎么照顾的!”
林方一脚踢了过去,正好踢在奶娘的胸口,她便不住的惨叫:“啊!疼死我了,哎呦喂!老爷饶命啊!饶命啊!或许,小少爷是吃了什么有毒性的东西,才这样的,老爷!”
奶娘的话,叫林方突然想起了什么。
“等等,你说什么?你是说佑儿可能是中毒吗?”
奶娘:“这白沫泡泡不就是中毒吗?或者是,我们乡里的孩子羊角疯也是这样的。”
林方的眼睛锁定了两个字:“中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