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狂风暴雨般的她,雪裟仅仅是看着她,眼里出现一丝同情。
他爱上她人,难道你便只怪她人,不曾想过要怪的人是他?
即便她死在林絮苏的陷害上,但她知道,她最恨的还是李荛端!
否则这一世为何能够忍受与林絮苏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却不动她?
难道她是不想把林絮苏加注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全都还给她吗?
曾经夜半梦醒,以为自己回到了那个晚上,腹中怀着孩子的晚上,被活活勒死的晚上!
“于瑶,你真是可笑!”淡淡的开口,雪裟终于起身,看着于瑶的闹剧,该是时候演完了!
“你…你说什么!我可笑?你便认为这是可笑吗?”于瑶不可置信的吼着。
她以为她至少该说声抱歉!抱歉“引诱”了自己的夫君,抱歉瞒着自己与他的恩怨!
“啊!”
那一双染红的手用尽力气当着雪裟的面,掀翻了桌子!
“啪!啪!”
茶杯摔成一地的碎片,这样的声响足以惊动邻近的雅间,也让躲在门外的红杉急坏了。
“让我进去!”红杉对着瑶儿喊着。
“这是两位小姐的事情,你进去做什么?”瑶儿狠狠的抓着红杉的手,阻拦她的脚步。
原先不进去,红杉还真的以为小姐会和于瑶有什么话说,雪裟看来早已经失控,谁知道那个泼妇会对小姐做什么?
“让…让我进去!”红杉继续,却是挣脱不了瑶儿?
她可是足足看着小姐为这个伪善的贱人伤心了几个月,最好是打起来,狠狠赏她两耳光!
竟然和小姐抢殿下!真是卑鄙!
外头的两个丫鬟自然是为自家的主子考虑,却不知道里头的局面展奇怪。
“于瑶,不要闹了!你明知道我从来没有喜欢过李荛端。”雪裟冷冷道。
于瑶看着她的眼睛,只觉得冷漠,冷漠。
“你真的不曾喜欢过殿下?那为何他会对你说出爱字?即便是我,他也从未说过!”于瑶还是不相信。
雪裟却是冷漠道:“于瑶。你这是怎么了?我和李荛端从来都没有联系,你却是他的妃子。为何要在意我?”
“雪裟,你敢说你和殿下没有瓜葛吗?”于瑶指着雪裟道!
“我从未想过要嫁给他,与他一起。你只需要知道这个。就够了。”雪裟回答,直视着于瑶的眼睛!
那一双蓝色的眼睛幽幽的,于瑶只觉得浑身凉,心中的怒气却更甚!
转了目光!于瑶像是自言自语!
“从他去乡辟将你带回京城开始,我竟听说他原本要留着你在府里生活!”
这是谁告诉她的?雪裟无从得知。却是知道,于瑶已经把自己想象成了一直存在的敌人。
她根本改变不了她的想法。
于瑶的话还在继续,雪裟的心思已经飘得很远。
她让于瑶感到威胁了吗?
她今生真的和李荛端无缘了吗?
那晚之后,雪裟一直都在想着,究竟是为什么李荛端要豁出命救自己?
他竟然是喜欢上自己了吗?
为什么?明明这一次他们没有朝夕相处!
她也不曾陪伴着他每一个失意的夜晚,更加不曾与他成亲,助他登位!
明明前世自己为他做了多少上刀山下火海之事,他也不曾以自己的生命换她活。
这一世究竟是怎么了?究竟出了什么差错?有什么不同?
雪裟一直弄不懂这一件事,大概只能去问李荛端才能够得到答案,但是她却不愿去。
红绣每日挺着肚子在雪裟眼前晃悠。她多少次把给她孩子的肚兜绣成了自己孩子以前的太子样式?
一日比一日的坚定,雪裟只想快些结束这一切!这一场闹剧,闹剧!
于瑶的确在这几个月里了解了雪裟不少事情,自然有一部分是自己查出来的,她就是不甘心!
“即便是后来你回了林家,他还一直派人保护你!否则你以为为什么他会及时出现为你挡刀?”
于瑶朝着雪裟喊道,雪裟却不懂她究竟是在生什么气,为什么对自己怒撒泼!
雪裟原本便不是个易怒的人,她却是很容易感觉悲哀!
“于瑶,你够了!你究竟是在闹什么?李荛端是要娶我吗?我是要嫁给李荛端做正妃。然后一脚把你踢开吗?”
“你!你!”于瑶气的说不出话来。
雪裟比起刚才彻底的冷漠,现在却是真的怒了!
“你给我记好了!李荛端喜欢谁是他的自由!你在这里怪我,我却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事!这是胡闹!”
雪裟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于瑶,眼里尽是怒气!她这样的火。还是第一次!
于瑶有些被吓住,她以为雪裟平日里不过是个柔弱的小姐,没想到她竟然也会这样怒!
“你能够保证吗?保证你绝不会和殿下有任何纠缠?说啊!”于瑶已经破罐子破摔,她可不是来挽回什么友情的,她是要一个保证!
若是雪裟保证了,以后也做到了。那么她和她还是完了,井水不犯河水便可。
若是没有遵守,她便会毫不留情的对她下手!不念旧情!
雪裟:“你便是要听这个吗?那我便说给你听!”
心中怒到了极点,她也不知道因为什么而怒,或许是因为这个朋友也不复存在了吧!
于瑶,你想听吗?
原来这一番闹腾都是因为想要自己安心吗?
仅仅是转身离开,雪裟在于瑶惊讶的目光中,推开了门,红杉立刻上前,瑶儿松了手,见雪裟安然无恙,便跑进去了。
于瑶以为她要对自己做出保证了,她为什么却走了?
她似乎无法理解!
可雪裟的意思,便是再也不想见到于瑶,原先担心李荛端利用她的事情。已经消失不见。
雪裟心中只剩下薄凉。
于瑶楞过之后却是追了出来!
“你别走!雪裟,你说话啊!你就是要抢殿下,对不对!雪裟!你不敢对我保证!”
大堂里坐着的无数客人都被于瑶的声音吸引住了,齐齐看向楼上的痛哭流涕的女子。
她朝着雪裟的背影吼着。只可惜雪裟根本没有回头,脚步不停,出了酒楼。
“小姐,那于瑶有没有对小姐做什么?那个该死的瑶儿在外头都死死掐着我呢!”
红杉担心的问道,不断揉搓着自己的手臂。
两人上了马车。不过是午时,离她预计的时间完全不同,不过这一次相见真是够了!
雪裟伸手接过红杉的手臂,轻轻扯上袖子,一块淤青露了出来。
“以后我们不会来见她了,你放心。”她缓缓说道。
看着红杉生着冻疮的双手,雪裟不禁想到于瑶手上鲜红的伤口。
那是不是烫伤呢?原先她不过以为是冻疮,可冻疮不是那样的红。
雪裟立刻问道:“红杉,瑶儿会沏茶吗?”
“会啊!小姐,每个丫鬟不都会沏茶吗?您怎么这样问?对了。她还说了。龙井这个时节还不是最好喝的,替我们沏了碧螺春。”
“是吗?碧螺春?”雪裟缓缓道。
碧螺春这个时候可是最新鲜的一批,能够知道这个的人除非是专门去学了茶艺之人,她一个小丫鬟怎么也懂b
雪裟果然没有猜错!
她见到瑶儿伸手去拿茶壶的时候,那一双手也是同样的通红,主仆两人一样的通红,她便想到了茶艺。
如果她没有记错,太后五月初便会从南山寺回宫颐养天年,这个节骨眼上,李荛端看来是真的要动作了。
于瑶。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
先前,是你亲口对我说,你爱李荛端,那么我如何阻止?
是否会重蹈覆辙。已经不是我该为你担心的了。
“小姐,我们现在去哪儿?回府吗?”马夫突然问道。
雪裟吩咐道:“去南街的十字染坊,我要去挑选布料。”
“是,小姐。”马夫。
“小姐,您去那里做什么?”红杉问道。
雪裟:“我们出来可是拒绝了祖母,现在回去难免惹人口舌。说我故意推脱。染坊里有个人,我得去见一见。”
“啊?还要见面?”红杉耷拉着脸说道。
小姐想做什么?
今日还不够混乱的?
十字染坊在京城繁华的南街上并不怎么起眼,看起来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小染坊。
雪裟来这里做什么呢?
于瑶大步流星的出了酒楼,丝毫不在意那些人瞧着她的目光,待她走后,隔壁的天字一号房间里,两个人也走了出来。
“木金,我没有听错吧!那小姐叫做雪裟?”木帛道。
“没错,是叫雪裟。不过她们是在为一个什么殿下争吵。殿下?是我们的殿下吗?”木金思量道。
“不,不是表兄,那人名叫李荛端。”木帛解释道。
他们曾经和李康端待过一段时间。
只是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当时和他们一样大的李康端竟要进入军中带兵打仗。
他们兄弟只是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大将军,自己却从未去过军中。
木帛木金二人实在是无知,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们竟然是木汕藏着掖着的私生子!
不过,这一件事,某人却是早已经知道。
于瑶还未回到家中,李荛端正在书房和玄汕说着话。
玄汕道:“他们兄弟已经进城,正在万香楼。”
李荛端坐在椅子上,看着那一本由玄汕抄写出来的书卷。
正是肖潋给他的那一本情报。
李荛端:“木汕出现了没有?”
玄汕:“便是刚才我收到消息,木汕去见过他们了。不过,却没有把他们带回去。”
“他自然不会认他们,竟然直接让他们在酒楼里,也不隐藏吗?给我好好盯着他们!”李荛端命令道。
李荛端穿着一身白衣,依旧那样的淡雅,玄汕注意到他并没有在里头穿他的黑衣。
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了妃子,他是不想让于瑶看见吧!
玄汕:“是,殿下。”
李荛端微笑,这几个月来,几乎是事事顺利,他认为有所作用的线索,他几乎都已经利用到了极致。
现在,只剩下这一件棘手的事情了。
“那老家伙一定没有想过会有人知道他这件事情,这才大胆把那两人放在众目睽睽之下!”李荛端道。
玄汕见他心情好,也是道:“他自己驻守的阵地,先便是除去了所有眼线,肯定以为没有一个外人,不会泄密。”
李荛端:“是啊!这么多年,的确是密不透风,我竟一点风声都没有得到!”
玄汕问道:“这样难的事情,真不知肖潋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殿下,他是否给您第二份了?”
李荛端听见肖潋的名字,眼神变得凶狠,嗜血一般,肖潋有着那么重要的作用,他却不再与自己联系。
“他没有动静,我也弄不懂他的意思,现在这样的局势,显然是李康端与李玉端斗的厉害。我们只能暗中筹划了。”
李荛端意味深长的说道。
玄汕:“既然是这样……”
“他们兄弟来了便可,你做的不错,那女人有没有亲人?”李荛端问道。
“林锦没有任何亲人,除了这两个儿子和木汕这个夫君之外,没有人会在意她的死活。”玄汕答道。
她离开了半个月,就是去潜伏到了扬州,不过是稍作动作,便让林锦身边的丫鬟给她下了药,一命呜呼。
否则这两个人也不会来到京城了。
“你离开了半个月,事情我都交给吴山去做了,你再检查一番。”李荛端吩咐道。
原来他这么不放心吴山,玄汕立刻明白意思,说道:“是,殿下。”
李荛端:“木汕,你的麻烦到了!”
李荛端说着,站起了身子。
玄汕正要出去,却见到他身上衣衫有一处撕裂。
玄汕:“殿下,您的衣服破了。脱下来让侍女补几针吧!”
李荛端:“什么?哪里?”
玄汕上前去,拉起李荛端外袍的一角。
“便是这里,不是很大。于妃也不曾注意到吗?”玄汕说。
李荛端:“于瑶不擅长女红,最近我让她学习茶艺,并不是经常在一起。”
玄汕想把李荛端的白色外袍脱下来,这么些年了,她为李荛端补衣服,可不是一次两次了。
正半脱就的时候,书房的门却“砰”的一声打开!
于瑶一回府就直奔书房而去,她生气!她再也忍不住了,她要李荛端解释他说过的话!
门一打开,于瑶却见玄汕贴着李荛端的身子,李荛端的衣衫半脱!
“你们!你!你也是!”
于瑶走了上前,玄汕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下一秒脸上便出现了一个火辣辣的巴掌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