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凭什么这样说?”
李康端怒道。
当年的事情,是他怨恨木汕的起源,为何她也知道?
雪裟看着他,这自然是查到的了,当年王延的做法在整个边境都是盛行,木穆在那里长大知道木金他们兄弟的事,乃是自然的事情。
她缓缓答:“木少爷,你知道的,我自然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会泄露出去的。
王延当年便是那个纵容木穆的人,你为何还会选择帮他?
我倒是疑惑了,难不成你真的只是没有认出他吗?”
她穿着这样的家丁衣服,光洁如玉的肌肤在日光下淡淡光,有种圣洁的美丽,两颗淡蓝色眸子像是宝石一般,闪闪亮。
木金突然觉得雪裟有种想看透他的力量。
木金:“王延将军是我父亲最得意的门生,跟着父亲多年,我是尊敬他的。
且他现在不是已经被那羌国老贼灭门,你何必来我这里胡说呢?”
现在他说话的方式真是变了,谨慎之余是一口都不松。
“我说过了,襄王已经查到,王延没死,他全家都被杀了,只有他逃了出来。
木金,你不必和我打马虎眼,我来只是想要告诉你,我需要你的帮助。”雪裟淡淡道。
全然没有任何动摇,便是一副谈交易的模样。
木金渐渐有了兴趣:“你要我帮你?可你不是说了,你是一个人。那么,一个小姐,你是为何要这样呢?我又能够有什么好处?”
果然两个人都是明白人,现在开始明白雪裟为何没有找木帛,而是直接找到木金了。
“我现在的确是一人,但我先前曾有过盟友,蜀王殿下便是。
不过,他需要的是一个有实力有价值的盟友,我的资质显然还不够,所以他便放弃了。”
雪裟眼神虚了下来,李玉端抛弃了她,应该还是有更多的原因。
但她不愿意放弃这个最有可能成为皇帝的人,毕竟,他才是前世真正和李荛端对的上手的人!
“你说蜀王放弃了你?是什么意思?”木金突然问道。
不自觉的走入了巷子,不再暴露在外头。
“这个意思?他在前几日我们合作的时候,牺牲了我。不过我怕是命大,死不了。”雪裟笑着解释道。
木金糊涂了:“你竟然还笑吗?为什么还要找他联合呢?我认为这朝中还有许多的强者。”
“木少爷,难道你不想等蜀王当上天子的时候,可以作为他的席大将吗?这便是为何还是要选他的原由。”
她缓缓说道,总觉得面前的木金提到蜀王的时候,有那么一丝熟悉。
“继承皇位?呵呵…你别忘了,还有梧王,我的表兄,他可是本朝中军功最多的皇子,难道我会胳膊肘往外拐吗?”木金突然笑。
“不,李康端若是成功登上皇位,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什么成就,你的上头,有个木穆,再不济还有木砾。
你现在入了木家已经几月,出门却连个轿子随从都不曾有,自然是,木夫人并不待见你们吧?”
她细细说着,每一句话都是正确无比,木金想起主母的那张高高在上的脸便是止不住的犯恶心。
雪裟:“仔细想象一下,若是木汕去世了,你和你哥哥便不知有何保障了,你说是吗?木少爷?”
木金的脸色已经开始变化,但却还是在考虑面前女子的可信度,毕竟,她孑然一身。
木金挑眉,黝黑的脸色有些严谨的风格,雪裟看见了木汕的影子。
他问:“你凭什么认为蜀王会比梧王胜算大?难不成你是神算子吗?这也可以说定?”
雪裟哪里有这个本事呢?她只不过是在忽悠木金罢了,乃是一次抓准了心思的忽悠。
“这自然不是百分百的,但您若是不与我联合一试,梧王成了皇上,他便会重用木穆他们,你们兄弟儿时的仇又怎么能报?
若是跟了蜀王,他手下商铺文官要多少有多少,可却连一个有用的将军都没有,你若是投奔了他,那便是一张独牌!
她说着,一步步靠近了木金,干事到他呼吸的加,有些东西,你想要的紧了,便会抑制不住的兴奋!
“且你可以先帮助他把木家搞垮,这样梧王失去了支持,自然是撑不下去的,那么,蜀王登位,那便是指日可待,你也会成为最大的功臣。”
话毕,木金的眼中已经开始迷糊,陷入了真正的幻想里头。
“这些都是你自己臆想的,我没有那个当开国功臣的本事,你找错人了。”
这话竟然是出自木金之口,明明是个无比骄傲的人,竟会这般不自信。
“木少爷,难不成你们兄弟便只是想做个见不得光的采花贼吗?
看着木汕的其它儿子,木穆已经是将军,木砾更是风流公子,难不成你们不觉得不公平?”
话刚刚说出口,木金却立刻喝声!
“你不要再说了!我不觉得!”
雪裟知道有些希望,立刻装作惆怅的模样,道:“你不知道,我便是家中的嫡女,可小时候便被后母扔在了乡下!
再回来的时候硬生生过的比丫鬟都要差!她们凭什么就可以锦衣玉食?我便自小劳作,是个农妇?我心里不服!”
“你在说些什么?”木金反问,恰恰戳中了他的心思。
他们兄弟从小不就是这样的吗?明明父亲是当朝大将军,他们却贫苦长大,其它的儿子呢?
明明同样是木家的儿子!为何只是出生不同,他们便是一辈子抬不起头的私生子?
处处遭人白眼!毫无地位,回到家里还是要像一条狗一样处处小心翼翼,陪笑打诨。
就连…连母亲也是一辈子没有一个名分生生病死!
余光乃是看着他的,雪裟继续试探。
“我每日都要看她们的脸色,可父亲又不管我,想来也是,多年不在身边的女儿,谁又会在意呢?
我若不是遇见了襄王,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现在,或许早已经被她们给害死了。”
就在她愤愤的说着之时,木金也恢复了理智,眼神变得复杂。
“你的意思,襄王和蜀王已经联合了?”他问道。
雪裟:“不,襄王只是和我联合,而我需要再加上你,才够资格成为蜀王的联盟者。这样才可以报我的杀母之仇!”
“你说什么?杀母之仇?”木金突然问。
她已经观察了木金很久了,他们兄弟为何突然来京城找木汕,这其中一定有一个激点。
而他一直没有提过自己的母亲,这也使得雪裟在意起来。
她显地有些不愿意提起,迟迟的答:“当年我娘生了我,不是难产死的,是因为她们不救治!
失血过多而死!就算是我,也是捡回一条命。”
“他们竟然会这样!实在…”木金有所触动了,他们的娘不也是这样吗?成为了他们的牺牲品。
“好了,不说这个了。重要的是,木金,我只需要一个答复,要在蜀王到达荆州之前,如果那个时候,你愿意联合!
便想办法交出王延。这样,我才能够和蜀王商量后续的事情。”
雪裟开始敷衍的说话,似乎是被触及深处的伤痛,掩饰也掩饰不住的痛楚出现在身上。
木金:“这件事情,我还要和木帛说说,我们兄弟是毫无隐瞒的。且,王延已经被我父亲转移到了很隐秘的地方,我需要时间。”
有考虑?那便是同意的意思。
雪裟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便笑道:“我寻找你做这个联合,的确是一厢情愿,甚至显得野心勃勃。
但,绝不是贸然而来,成大事者,这点胆量野心,必须要有。希望木金你能够仔细考虑。”
这一番话下来,木金知道了雪裟有可以知道他们过去的实力,加上她透露出来的原本就和蜀王是盟友这件事,也是无意间提高了信任度。
再加上最后的那一剂恰到好处的鼓动,不经意间的拉拢,配合着她洞察人心的能力,木金便是没有这个心思,也已经有了几分胆量。
“木少爷您刚才是要出门吧?那雪裟就不打扰您了,期待下次的见面。”最后的结尾干净利落,她已经低头示意木金可以离开。
看向脚尖的视线并未让木金识相的走开,而是一个男子的身躯靠近了。
“你可还记得木帛,那次你们见过,若这样算起来,你还是我半个大嫂了。”
这话的意思,朦胧。
雪裟带着淡淡笑意,轻松道:“木少爷,何出此言?除了今日,我只见过二位一次而已。”
“好!好…林小姐果然是个识相的人,实在是佩服,佩服,你说的没错,我们的合作的确值得期待。”
木金大笑着离开,不但是对雪裟的赞赏,更多的是在掩饰内心的波澜壮阔……
他该是以为自己就是那次被“采花”的人吧?
难不成木帛没有告诉他,他最后不但没有得逞还差点被肖潋抓住?
要是自己真的豁达成了这样,这又有什么可活?
他们毁了女子的身体,便是毁了她的一生,当年只觉得罪名便是私通,恶心的头衔上来了,任何女子都地挡不住!
想什么呢?
他已经走了,端着的架子突然松散,揉了揉自己的双手,昨夜李荛端给她弄的伤可叫她不舒坦……
“你说的是真的?”张氏的院子里,她和红杉两个人秘密的说着什么,像是十分有趣,张氏的眼睛都快要出光来。
红杉看了看窗外,颤颤巍巍地,却又带着掩藏不住的笑意道:“夫人,真的。我亲眼所见。”
张氏:“哈哈哈…没想到雪裟已经大胆到了这个地步,这个林家是怎么了?
林晴簪恬不知耻的有了私生子,便算了!现在雪裟也要效仿了吗?”
“夫人,我亲眼所见,大小姐身上有很多淤伤,而且…她的确一直有很多回夜不归宿,直到第二日才回来,昨夜就是一个例子!”
红杉说话的时候,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自豪感,似乎她现了什么真相,而雪裟的真面目便被揭开了。
“那,会是谁呢?是不是郡王?肖潋那个家伙不是对她殷勤的很吗?”张氏猜测道。
又想起了林絮苏喜欢的是李荛端,有些汗颜。
“不,不!不是,不是郡王,大小姐和郡王已经断绝联系了。她不许我们提起郡王。”红杉立刻回答。
张氏有些意外:“不是郡王?那会是谁?你知道还有其它人对她上心吗?
她肯定不会对什么没有权势之人有什么想法,雪裟可是有着强烈的野心。”
“这…我不知道。或许,或许是蜀王呢?”红杉提醒道。
张氏立刻想到了什么,只是道:“你先回去吧!好好看着她和那个萱香。我乏了。”
“是,夫人。”红杉答,缓缓地走出屋子。
她现在还要回去照顾萱香,但想起了刚才告诉张氏的话,她便会暗暗兴奋。
雪裟她为什么不能好好做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大小姐呢?为什么要争宠,为什么要惹得所有人都把她们当成敌人!
为什么那么嚣张!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的像郡王那样的人喜欢?
她明明背地里阴险狡诈,算计的不知多少多少!
红绣也是因为她掉了孩子,而且还差点被她害死!
更不用说郡王因为她还毁了自己的脸?而她,背后却还和蜀王勾搭!
现在还这样在外面和男人鬼混!
江璇诺说的对,雪裟便是一个农妇,什么也不会,背后的脏事多着呢!
而且是她们都无法想象的!现在不就初露端倪了吗?
自己起了多大的作用啊?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真面目。
“她怎么了?”
“是啊!红杉傻笑什么呢?真奇怪。”
那笑容的确是灿烂,犹如春风得意一般,但和她从前爽朗的笑容不一样,这个时候她的眼睛是浑浊的。
看着她走过的丫鬟都在奇怪,但红杉自己没有现,还是进了雪雨院的时候,眼神才勉强清明。
此时,雪裟也正走在回府的路上,身边没有一个护卫,即便是暗中的,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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