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早在孙不醒用出天鹏纵横这个神通,短距离飞遁到这个白毛怪物身边的同时,他早就已经在手里准备好了一个小巧的玻璃瓶,瓶中不多不少,刚好盛放了十来滴黄泉露,在孙不醒看来,那怕这只白毛怪物受到的黑暗魔能灵力的侵袭再深,有这么十来滴下去,怎么着,也应该可以醒过来了吧。
黄泉露一进入对方那獠牙满布的血盆大口之中,孙不醒心中就一下子放轻松了下来,整个人心神一定,连警戒性都一下子松懈了不少,却不料,他这一个疏忽不打紧,却是一下子将自已送入到了极度危险的地步。
在孙不醒想来,既然系统都着重让他提了这种黄泉露的效果,并让他用这玩意来救醒这个毛女,那它的效果肯定是立杆见影的。
谁知道,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切,却完全出乎了孙不醒的意料之外,这只由毛女所化的白毛怪物,在咽下了孙不醒甩进嘴里的那几滴黄泉露之后,整个人不但没有清醒过来,反而狂性大发,以比平时还要狂暴的劲头,一个子就挣脱了先天一气大擒拿所幻化出来的那只巨手的禁制,并双手狠狠的一推,就直接拍击在了孙不醒的胸前。
这对毛绒绒的巨大手掌,被毛女摧动起来,快得就象是一道闪电,不,它可以说就是一道雷电,都不等孙不醒反应过来,双掌之上闪烁着无数雷光电花就已经狠狠的印向了孙不醒的心口位置。
危急之时,孙不醒猛的一摧自已体内的所有真元之力,身子在原地拼命的一闪,以最快的速度,躲过了自已心口部位,却是将自已的左肩位置,暴露在了对方那如同奔雷一般的巨掌之下。
在看到无法完全躲过这次攻击之时,孙不醒心念一努,就见他这尊暴猿法相的身体表面猛的响起了一声龟嘶龙吼,一只巨大的玄武虚影,从他的身上猛的闪出,随即,整个玄武猛的一缩,变成了一面黝黑发亮的护盾,直接附到了孙不醒的左边肩膀上面。
轰的一声,白毛怪物的攻击就已经拍击到了孙不醒的肩膀上面,不过还有在他的暴猿法相的身体外表,除了有一套防御力惊人的披挂盔甲之外,还有着玄武法相的全力防护,不过,就算是这样,被对方一对巨掌挟着天地风雷之力拍中的孙不醒,也马上就翻滚着就从空中摔了出去,在地上一连翻了好几个滚,这才停了下来。
一击刚完,这白毛怪物可并没有就此罢手,被彻底的激怒的它,在看到孙不醒仍然在那里活蹦乱跳的时候,身子一晃,在空中划过一溜惨白的幻影,几霹雳万钧之势,朝着孙不醒的身影,就重重的压了下来。
“一气大擒拿,天鹏纵横……”!
这一下,可把孙不醒吓的不轻,别的不说,就对方刚刚这一下的攻击,让他所受的伤,就已经比上次在这白毛怪物的手里所受的伤势要严重的多了,这要是被这白毛怪物再打中的话,自已恐怕连小命都要不保了,危急间,孙不醒只得再度使出了先天一气大擒拿这门神通,重新将对方给禁制在空中,虽然同样的,这只五彩巨手在空中也只坚持了不到十秒钟的时间,就被这只白毛怪物所挣脱击溃,可是,就这短短的几秒钟的时间,就已经够孙不醒再度发动一次天鹏纵横神通了。
一个闪身,孙不醒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地上,当孙不醒的身影再度显现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三公里之外的一处垛得老高的废墟的最顶端。
“系统,你给我出来,你不说是只要喂下黄泉露,就可以将这个毛女的自我意识给唤醒过来吗?我可是全都照你说的去做的,又是入梦点清于她,又是舍命跑到它的近前去喂她喝水的,怎么到现在它还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喊打喊杀的疯子啊……”?
半躺在地上的孙不醒,艰难的伸手往自已的嘴里塞了两颗万年朱果,简单的嚼了几下之后,跟个牛嚼牡丹似的,就一口气吞了进去。也就是他这种财大气粗的败家仔可以这样做了,换成元长老看到这一幕的话,恐怕想直接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宿主,这凡事,都需要有个过程,你就是喂下解药好不好,它总也得有个消化吸收并转化驱除的过程吧,行了,你现在可以过去和她交流一下了,这可是佛界的女仙,那怕是最低阶的,也不是你现在可以惹得起的,去吧,好好的和人家勾通勾通,如果可以的话,你也可以将她给吸纳到你们蛰龙宗里去,有这么一尊真仙级别的仙女在蛰龙宗里面坐镇,相信你以后不管做什么事,一定都不会再有那么多的麻烦了……”!
系统的解释非常的给力,让孙不醒都有一种无话可说的感觉,是啊,你就是拉肚子这样的小毛病,去诊所里面打针吃药完了之后,想要药效起作用,都还得等上一两个小时的时间呢,这种连本身意识都给迷失殆尽的魔障,要是能吃完就立刻见效,那才奇怪呢!
不过,系统在最后的提议,倒是让孙不醒浑身上下颤抖不已,不是吓的,而是激动的,这可是一位真正的天界仙女啊!要是能请到蛰龙宗的宗门中来担任个什么太上长第之类的职位的话,那他们蛰龙宗和九局的人,在整个世界里横着走,恐怕都不会有人敢管了。
只是,这件事情,恐怕不是那么好成的,这毛女遭逢大变,亲友飘零不说,自个更是在这里浑浑噩噩的渡过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岁月,如今一旦清醒过来的话,那怕真的对自已有些感激之情,恐怕也不会就这么冒然加入到一个下界的修行门派中来,不过,有枣没枣打三杆子呗,这万一人家要是愿意呢?
孙不醒想到这里,是越想越激动,也不顾身上的那些伤痛了,直接在那里双脚一蹬,身子冲天而起,朝着刚刚挨揍的位置,就飞快的返了回去,他现在心里安定的很,系统都向他保证了这个毛女已经清醒过来了,那他还害怕个屁啊?接下来就看他能不能想办法将这个毛女给忽悠的一块回返下界去了。
几公里的距离,对于孙不醒来说,就算是什么遁法神通都不用,单单御气飞行,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很快,他就已经又重新飞到了那个白毛怪物的身前不远处,果然,这个时候,那个白毛怪物虽然看上去还个样子,但是,他的行动,却明显是大有不同,在听到孙不醒飞过来的声响之后,这毛女抬头看过来的神情,也已经变得清澈无比,不再给先前那般,除了疯狂迷乱外,就剩下满满的杀戮之意了。
“这位仙子你好,你是铁扇公主身边的贴身随侍仙女吗……”?
看到这个毛女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样,在那里恢复了清醒,孙不醒连忙自空中落下,快走几步来到对方的跟前,在努力的将脸上挤出一脸灿烂的笑意之后,便双手一拱,朝着人家毛女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节。还别笑,以现在人的习惯来说,这货能知道打躬弯腰微笑,就已经很不错了,换成田鹏那家伙的话,田鹏估计还直接上来就和人家握手,不过,他真要是敢这样做的话,以古人那种男女授受不亲的风俗和传统,估计这个田鹏会被人家一脚踢死的多。
“你,你好,这位小哥,你,你是谁?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我想知道,刚刚是你把我给救醒过来的吗?我怎么觉得,我好象稀里糊涂的就这么过了好多年的样子,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现在的毛女,看上去身形还是那么的巨大和恐怖,不过,听她说出来的话语,却是那么的条理分明,虽然她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过的,但是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这不,今天刚恢复过来,她马上就向孙不醒问起了这件事情来。
“这个,应该算是我把你救醒过来的吧,说来惭愧,我本是下界的修士,无意见通过下界的传送阵来到了天界,为了返回下界,我把天界魔界妖界通通找了个遍,最后在佛界这边终于找到了回程的传送阵,只是,当我发现这个传送阵的时候,同时也发现了神智大失的你,还有那个一看就知道不同凡响的巨大佛掌。就在刚刚我救你的时候,你还想要杀我呢,还好我跑得快,不然,我这个救命恩人,恐怕就要被你给干掉了……”!
孙不醒的解释,让这个毛女在那里听得连头都抬不起来,就算她是仙人,也讲究个有恩必酬恩怨分明的,这种恩将仇报的事情,如果她依旧神智不清,那倒没什么好说的,这清醒过来之后,被别人这么说自已,一时之间,饶是她脸皮再厚,也不禁觉得自已在面对孙不醒时,心里有一种不好意思没脸见人的感觉。
“这位小哥好,你怎么知道我是公主身边侍女的?还有,刚刚你提到天界,及其它几界,现在,天界和其它几个上界,都还存在吗……”?
这个毛女倒是挺有意思的,一醒转过来之后,就跟个好奇宝宝似的,朝着孙不醒不住口的问起了各种问题来。
“仙子,你可能忘了,我刚刚为了唤醒你的自我意识,特意用一种入梦神通,进入到了你的梦境之中,在那里,我看到了铁扇公主和牛魔王的最后一幕,所以,才知道你的身份的,至于你所问的其它几界,呵呵,都已经变得空无一人了,那几界除了没有这种可以让人心神迷失的暗黑魔能灵力之外,跟这里一样,全都已经变成了空无一人的废墟……”!
孙不醒毫不隐瞒的将如今的天界是个什么情况给她介绍了一遍,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事实就摆在那里,他就是不说,人家毛女只需要出去转上一圈,同样也就啥都明白了。
“啊,天界没了,魔界也没了,妖界,妖界也没了,都没了,回不去了,我的家全没了,再也回不去了,公主,公主,你仙灵不灭的话,且在路上等毛女一等,毛女这就追随你于地下去了,公主,我来了……”!
这毛女在听完孙不醒的这些解释后,整个人在那里猛的一震,身子一连晃了好几晃,好险没直接跌倒在地,就见她两眼无神的在那里不住的自言自语,到最后,越说越是激动,眼中凶光一闪,右手猛的向自已的左胸位置猛的就插了进去,那只毛绒绒的右手,就好象一把钢刀一般,直接就插进了自已的胸膛之中,随后之毛女在右手插入之后,又猛的将右手向外一拽,啪的一下,在一股狂喷而出的淡金色的血液的伴随之下,一颗犹在跳动的碧蓝色的心脏,就这么被她自已从自已的胸中给挖了出来。
“小哥,你救我一命,毛女无以为报,这把剑,是公主死后所落,乃是公主数千年不曾离身的得力护法剑器,据说是得自公主出身罗刹族所在的幽冥血海之中,毛女虽然不知道此剑究竟叫什么名字,可也知道此剑来历必然不凡,毛女得小哥点醒神志,得以恢复清明,今无以为报,毛女决意追随主人于地下,现已命已休兮,这把宝剑,就当作毛女的一片心意,以作感谢吧,谢谢小哥完了毛女最后一个心愿,使毛女不至于浑浑噩噩的渡过余生,大恩大德,且容来世再报……”!
孙不醒还打着要招纳对方进入他的蛰龙宗呢,谁料想,这毛女性情竟然如此的刚烈,如此的重情重义,孙不醒话音刚落,她就已经选择好了自已的最后归宿,连阻挡的这个机会都不给孙不醒,就这么直接出手将自已的心脏给掏了出来,连一丝余地都不给自已留下。
看着眼前满身喷血,一手握着心脏,一手捧着把青光闪闪的三尺长剑的毛女,孙不醒一时间感觉自已的脑子都快要炸了。这把剑,他也不知道是该接,还是不接,就这么愣愣的呆在那里,这么傻乎乎的看着对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