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骄一马当先,带着四万骑兵,向克比亚部冲杀而来。
两军的距离近在咫尺。
楚天骄没有半分停下的意思,她与小红,都全身覆盖在重甲之下,一往无前,视前方的敌军若草芥。
军队的主帅意志,往往代表着这支军队的战魂。
楚天骄的悍勇,为她身后的四万骑增添了勇气。
四万骑离国士兵,没有一人一马,有些许的迟疑,跟着他们的主帅一起,勇往直前,悍不畏死。
轰隆的马蹄声,如雷鸣般在旷野上响彻不断。
楚天骄的锋矢阵就如一道巨型的黑色闪电,杀到了敌军阵前。
克比亚大脑一片空白。
他没有勇气与锋矢之顶的三千重甲骑对撞,拼了命的向左边突围。
他身后的西戎骑兵,不明主将意图,跟着向左突进。
这就造成了楚天骄冲杀入敌阵时,是斜插而入的。
如此对敌军的冲击力更大,对己方的伤亡更小。
这种骑兵对骑兵的对战,不仅是战力的比拼,还是两军主帅的胆魄之拼。
显然,克比亚一开始就输了。
被重甲骑冲入阵中的后果,是惨烈的。
楚天骄手持火云枪,大开大合,将所有阻挡她的西戎骑兵,横扫下马。
小红也表现出了它汗血宝马的王者气质,无论前方有多少的敌人,依然快如闪电般冲撞过去。
等楚天骄冲过去之后,坠下马来的西戎士兵,不是被后面的离国骑兵砍死,就是被马匹踩死。
三千骑的重甲骑,就如组合起来的一个大型杀器,硬生生的在敌军之中,杀出了一条血路,将敌军阵营,彻底冲散。
李匡不在重甲骑中,他本就带着一万五千骑,形成了锋矢的左翼。
看到克比亚带着两万多人向左突击,避开了楚天骄的锋矢,准备向着左边的离国步兵阵营杀去,李匡率领左翼冲着克比亚冲杀了过来。
两队人马狭路相逢,李匡率领的左翼拦截下了克比亚率领的大部分敌军。
双方混战在了一起。
李匡骑在大黑上,手中的长戟舞得密不透风。
他本就武功高绝,又在军中历练了一年,如今就如那战神下凡,所过之处,西戎人的血肉乱飞,看得克比亚胆寒,带着人马慌忙逃窜。
一炷香后,楚天骄完成了第一轮冲阵。
辅兵上前,熟练的为马匹卸甲覆甲。
卸甲后的小红因为刚才的冲杀,已经全身高热,滚烫如火。
楚天骄跃上了覆甲后的龙驹,开始了第二轮冲杀。
重甲骑的任务是将敌军成阵型的大部队冲散,将敌军战力化整为零。
被打散的西戎骑兵,就像无头苍蝇一样,被离国的骑兵队,不断的绞杀。
经过两轮冲杀后,克比亚的五万骑,已经死伤过半,剩下的,也乱成了一锅粥,在战场上失去了方向。
阳关前的这一片旷野,被鲜血浸染,空气中弥散着浓烈的血腥味。
克比亚眼看着自己身后的人越来越少,绝望的想:“可汗怎么还没来?”
从克比亚发出信号弹,到现在的时间推算,阿史那陀钵应该带着西戎的大部队杀到了。
克比亚双眼血红,崩溃绝望的情绪几乎要将他湮没,他甚至怀疑被抛弃的,不仅仅是那些伤兵,还包括自己。
他无心恋战,带着自己的亲卫和一部分周围的士兵,拼了命的向左突围,企图甩掉李匡率领的左翼的纠缠。
最终,李匡拦下了克比亚率领的大部分向左突击的队伍,还是让克比亚以一万多兵力死伤的代价,突围了出去。
阿史那陀钵根本就没有看到信号弹。
他设置在两军之间的哨点,又被楚天骄清除了。
等到约定的时间没有接到克比亚的消息,阿史那陀钵才意识到可能出事了。
他派出一队人马前去打探。
并下令全军调转反向,向阳关回转。
十五万大军行进的速度,自然赶不上小队骑兵全力奔袭的速度。
当他派出的那一队刺探军情的骑兵传回消息,说前方有大量烟尘,估计有十万大军在路上埋伏时,阿史那陀钵距离楚珉宇大约还有十五里的路程。
“楚天骄果然出兵了!只是她是如何调集十万大军,迈过克比亚,准备在此伏击我的?”
阿史那陀钵百思不得其解。
但据他的推断,阳关此时应该有十几万大军,看来楚天骄是将人都调集出来了,准备在此跟他进行一场大决战。
阿史那陀钵不敢掉以轻心,这种上了十万人的大规模的对战,不是几个冲杀能解决的。
阿史那陀钵下令全军暂停,列阵以待。
同时派出斥候继续打探敌方情况。
楚珉宇带着两万骑,在那片区域,搞得声势浩大、烟尘四起,远远望去,真如有千军万马。
同时,楚珉宇还派出了斥候队伍,拦截阿史那陀钵的斥候,让他们无法近距离的观察到己方的真实状况。
阿史那陀钵开始紧锣密鼓的布阵,甚至下令在阵前设置障碍和壕沟,以阻击楚天骄的重甲骑。
如此一来,就为楚天骄争取到了解决克比亚的时间。
刚刚摆脱李匡,好不容易突围出来的克比亚,前方又出现了郑北率领的步兵阵营。
郑北骑在马上,下令放箭。
弓箭兵的箭矢如雨般射向了冲杀过来的西戎骑兵,有人中箭,坠下马来。
克比亚感觉到右耳一凉,一支箭矢贴着他的耳朵擦了过去。
郑北手中的虽然不是残月弯弓,却也是五石弓。他射出的第一支箭矢,被克比亚躲过。
紧接着,郑北瞄准克比亚,射出了第二支箭矢。
克比亚挥动手中大刀,扫中那支箭矢,刀刃与箭镞发生碰撞,溅出火花。
来不及射出第三支箭,郑北下令弓箭兵撤退,刀盾兵与长枪兵上前。
克比亚的前方,出现了离国人的枪盾阵。
这种长枪兵与刀盾兵的组合阵,专克骑兵,克比亚迟疑了,扭头回望。
他的身后,李匡正提着长戟赶来。
克比亚内心中升起一阵绝望。
他一咬牙,大喊道:“冲阵!”
他就如一只困兽,除了冲阵,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克比亚带着五千骑,向着郑北的枪盾阵冲去。
长枪挑翻了第一波杀到的西戎骑兵。
第二波西戎骑兵杀入了枪盾阵中。
郑北作为主将,虽然带的步兵,却骑在马上。
他大喝一声:“让开!”
两旁的步兵为他让开了一条通路。
郑北直接冲向了克比亚。
郑北的刀与克比亚的刀,砍在了一起。
郑北的刀,是楚天骄让甘州铁器工坊特制的,坚韧程度,自是西戎军刀无法比拟的。
“咔嚓”一声,克比亚的刀断为了两截。
克比亚虎口剧痛,握着手中的断刀,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就在郑北的大刀即将砍向他的头颅时,克比亚绝望的大喊:“我投降!”
郑北的刀刃临时改变方向,削去了克比亚的一撮头发,骂道:“孬种!”
不是所有的人面对死亡,都能义无反顾的。
特别是“聪明人”,他们更多的会去权衡利益,克比亚正是这样的“聪明人”,否则他也不能在楚天骄手下逃过两次性命。
克比亚只是被阿史那陀钵收编的部族首领,他部族的青壮,都在这五万诱军中。
他死了,这些人也得死,为阿史那陀钵卖命,葬送自己和整个部族,克比亚没有那样的觉悟。
克比亚投降了,战场上剩下的西戎士兵,逐渐放下了武器。
楚天骄赶过来时,郑北已经将克比亚绑了。
“大表妹,那么多的俘虏,怎么办?”
楚天骄快速的清点了一下战场,西戎士兵死伤了两万多人,还剩两万多的俘虏。
关键是那三万的伤兵,楚天骄怕接收后将疫病传入阳关。
此时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楚天骄下令:“马匹和武器收缴,将领押入阳关,普通士兵,全部放了,让他们自寻生路吧!”
那些西戎士兵没想到自己还能留下一条命,在阳关士兵的驱逐下,四下奔逃。
阳关士兵快速收缴了物资,郑北和汪直带着六万步兵撤回了阳关。
楚天骄和李匡带着骑兵营,绕道向左,向着与楚珉宇约定的地方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