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骄从重生回来后,就致力于敛财。
她敛财不是为了自己享乐,而是她深知,有了钱,才能养得起雄兵,才能做成许多她必须做的事。
过去的一年,她发财了!
她有了年出息几十万两的产业,还从某些富人的手中,坑来高达百万两的财富。
可是,这些钱财,如流水般,都花在了军队和补贴甘州民生上。
兴修水利,用的是州牧府的税收。
但大量囤积粮食,州牧府却没有能力承担这笔开销。
所有的购粮款,用的是楚天骄自己的钱。
楚清言告诉她,她又没钱了。
楚天骄扯了扯唇角,瘫倒在椅子上,指着自己的胳膊腿道:
“太姑奶奶,你看我上街卖艺,能挣到钱吗?
要不我带着你一起?
我手拿火圈,你跟王舟舟小朋友负责跳火圈,你看能赚到钱不?”
楚清言鼓起了腮帮子:“跟你说正经的,你还有心情调侃?
要跳也是你领着王庭和陆钰这些小猴子跳,我老人家腿短,跳不动!”
楚天骄双手扶额,仰天长叹:“天老爷啊!我怎么会又没钱呢了?
甘州为什么没有个三皇子呢?
再出个张天河也行啊!
难怪李伯昌爱杀人敛财,一分钱难道英雄汉,还有什么比杀人敛财来钱更容易的啊?”
说到这,楚天骄腾的坐直了起来。
“咦,别说,甘州真还有个小张天河!”
楚天骄摩擦着双手,让人去唤陆鼎峰来。
楚清言一看她这模样,就知道她又生出了打家劫舍的念头,心里为那个被她惦记上了的人默了个哀。
陆鼎峰被叫来,楚天骄关上房门,阴恻恻的问道:“太祖爷爷,让您去查的吴拾遗查得怎么样了?”
陆鼎峰一听是问他这个事,立即眼里放光,兴奋道:“查清楚了,这老小子可不得了,才到天水当四年县令,整出不少的事来。”
据陆鼎峰说,天水原来有一户人家姓方,是经营票号的。
方家人经过几代人的努力,他们的票号“富源昌”已经开得遍布甘州、蜀州和关中地区,在上京也有分号。
在甘州,方家可谓巨富之家。
但奇怪的是,从十几年前起,这方家就接连出事。
老太爷方德兴外出被山匪所杀,过了没几年,他儿子方成明又在渭水上行船时,触礁溺亡。
方家三代单传。
如此一来,这方家就剩下孤儿寡母。
唯一的血脉,便只剩下了一个瘫子方少爷。
四年前,吴拾遗到了天水做县令。
不知怎的,这方家少爷就娶了吴拾遗的庶女为妻。
县太爷家好好的女儿,竟然嫁给了一个瘫子,这事儿当时在天水十分的出名。
方家再有钱,那也是个商户,正常的官家小姐,谁会去嫁给一个商户?
更何况,对方还是个瘫子?
那场婚礼在天水搞得挺盛大的,流水席足足开了十天。
说到这里,陆鼎峰开始卖关子,问楚天骄道:“小孙媳妇,你让我去天水打听吴拾遗,我一到天水,听得最多的就是关于这门亲事的流言。
那简直是说什么的都有。
你猜,这方家后来怎么了?”
楚天骄虽然不喜欢那些勾心斗角的腌臜事,但不代表她不懂。
她皱着眉头道:
“方家以为自己娶了一官家小姐做少奶奶,家里有了依仗。
殊不知,这是真的引狼入室。
这吴拾遗一副清高文人的形象,骨子里却是一个奸诈之人。
将庶女嫁进方家,必定是为了谋夺人家孤儿寡母的家产。”
陆鼎峰笑道:“确实如此。这吴家小姐才嫁过去不足三月,方家掌舵的老太太就病死了。
是不是真病死的,咱也说不清楚。
紧接着,方少爷的娘,方太太开始主事。
还好她家除了那个瘫子方少爷,还有三个女儿自小教育得很出色,帮着方太太打理产业。
可惜这两年,这三个女儿也接连出事,一个与人私通,嫁了出去;一个失足从假山上摔了下来,至今昏迷。
方太太受不了这个打击,病倒了。
现在也就剩个小女儿,在帮着管家了。
自然,这吴家的小姐,作为方家媳妇,也逐渐的开始控制方家。
我去天水的时候,刚刚得知,这方少爷,前几日已经病危,天水的医生都看了,没两日好活了。
小孙媳妇,你说这事会会太巧了?”
楚天骄咧嘴:“估计现在方家肠子都悔青了,可惜,吴拾遗在天水只手遮天,方家就算有钱,以有心算无心,被夺产,也没几日了。”
陆鼎峰提醒道:“小孙媳妇,你不是没钱了吗?方家可是票号,如果有了方家的钱,咱们什么事做不得?”
楚天骄浑身一震,盯着陆鼎峰质问道:“太祖爷爷,你什么意思?”
陆鼎峰看楚天骄面露不悦,解释道:“我这不是想着咱们本来就要对付吴拾遗,这老小子把你上次拨给天水的赈灾款,截留了一半,不是啥好东西。
咱现在缺钱,不如吴拾遗把方家票号拿到手后,咱再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既除了奸,又得了钱,多省事。”
楚天骄面如黑炭。
“太祖爷爷,我若那么做,我跟吴拾遗又有什么区别?
你这办法,就是让我纵容他人为恶,再以除恶之名夺产。
名义上我手上没有沾方家人的血,但你别忘了,我是甘州州牧。
方家是我治下百姓,为官一方,不能庇佑治下百姓,还纵恶行凶,只为了夺人家产。
我楚天骄宁肯明抢,也不做这样的恶心事!”
陆鼎峰被楚天骄严厉的态度说得也上了火气,挺直了腰背硬怼道:
“小孙媳妇,这方家少爷眼看就要死了。等他死了后,那些家产,就算不落入吴拾遗的手中,也会被方家的那些族人瓜分掉。
咱们借吴拾遗的手取了,用来造福百姓,有何不可?”
楚天骄一挥手,不耐烦道:“不行!你这听上去虽然有道理,但我就觉得这是歪理。
我虽然是第一次当地方官,但我觉得官,不该是这么当的!”
楚清言看两人眼看要吵起来了,从榻上跳下来,扯了扯楚天骄的衣袖,让她坐下好好说。
然后才转身对陆鼎峰道:“祖父,我支持骄骄的想法。
君子爱才,取之有道。
我楚家人做不来不择手段的事,过不去良心那道坎。
明知道人家孤儿寡母的在遭人算计,咱们如果还在算计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会违背了楚家人忠义的家训。
我看这样吧,咱们去一趟天水。
您手上肯定还有吴拾遗的其他证据,将他抄家了,应该也能抄出不少钱。
这些钱直接归属府库,也能解一下燃眉之急。
至于那个方家,也可以去看看。
联系得上方家人的话,看能不能跟他们谈笔生意。
他们不是票号吗?
咱们问他们借点钱,等明年渡过难关了,再还他们。”
楚天骄听楚清言如此说,点头到:“这样好。”
陆鼎峰扼腕叹息:“你们楚家人就是轴,不懂得变通。等方少爷一死,方家一样完蛋,倒是便宜了方家那些穷亲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