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骄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被贴上了莽直标签的她,竟然会因为思考缜密,被李匡景仰。
这其实是前世上官烈给她留下的阴影太深了,楚天骄才会如此步步为营,小心谨慎。
连她爹离阳侯和李大将军都栽在了上官烈的手上,可见这是怎样的一个劲敌。
楚天骄与李匡换上了两名守卫的服装,戴上了面罩。
还好,东夷语跟离国话没什么区别。
楚天骄对李匡说:“你待会儿扮做这郭平。
你们身材差不多,你声音太硬了,放软一些,说话就跟他差不多了。”
“我来扮这个死了的丁四,他个子小,跟我身形差不多。”
“待会儿他们等不到我们,肯定会过来取马,咱们就装作无事发生就行。”
“记住了,咱们混进他们队伍的目的,是刺杀上官烈。
如果没有机会刺杀,那么便想办法让他们逐渐减员。
在到达雍平关前,一定要让他们减员到我们可以对付的人数。”
李匡不解:“我刚看见你对月老庙前那几匹马下毒了,那你为什么不把这些马都毒死?”
楚天骄翻了个白眼:“现在毒死有什么用?他们那么多人,步行咱们也打不过,附近又没有驻军。
那五匹马我下的也不是毒药,不过是些泻药而已。
上官烈没发现咱们,最多以为是那个店小二卖给他们的精饲料有问题。”
楚天骄让凤字小队的人,将郭平和丁四的尸体拉去处理了,然后回客栈休息一个时辰。
“凤乙,我沿途会给你留下标记,你们一个时辰后再顺着标记找来就行。
如果遇到掉队的东夷人,就杀了。
远远的跟着,别离得太近。”
等凤乙等人走后,楚天骄和李匡二人,就像刚才郭平和丁四一样,各自找了一棵树,靠着休息。
月老庙里,一直等到天黑,上官烈还是没有等到楚天骄。
他派出人去打听,得知楚天骄的人居然在镇上的客栈住下了。
上官烈意兴阑珊的啐道:“我以为楚天骄与寻常的贵胄子弟不一样,没想到也是个吃不得苦的。
追了我一路,看来这是受不了了,见到个客栈就图安逸住下了。
我费尽心机给她留下的线索,她居然完全没有发现。
看来,以前对她的传言才是真的,这就是个蠢货。
能抓到我十七叔,搞不好真是误打误撞。
白费了我的连环计!”
随从问上官烈:“殿下,咱们要不要趁夜杀进客栈,将那些人都杀了?”
上官烈摇头:“不妥,我之所以布局在这月老庙,便是想等事了之后,抹去痕迹,方便我们下一步赶路。
离国皇帝在猎场遇刺,本来就会派人来追使团的人,回东夷的关卡,也会严查。
如果我们血洗了那家客栈,必然无法掩盖住风声,暴露踪迹。
到时候要想平安回东夷,就难了。”
随从问:“那怎么办?咱们今晚继续赶路吗?”
上官烈想了一下道:“已经休息了一个下午了,连夜赶路吧。”
上官烈等人出了月老庙,在山凹处找到马群。
“你们没发现什么动静吧?”
上官烈身边的随从,冲着李匡吆喝了一句。
李匡摇了摇头,哑着嗓子说了句“无事!”
说完,咳嗽了两声。
外面更深露重,郭平和丁四二人,守着马匹,着了点凉很正常。
随从好心的扔了个水袋给李匡:“里面是酒,喝两口,暖和一下。”
李匡直挺挺的接过了水囊,完全没有其他表示,随从拧紧了眉。
楚天骄赶紧的上前,躬着身子给那个随从行礼,一边咳嗽一边哑着嗓子说:“谢谢大人!”
说完,楚天骄抢过李匡手上的水囊,打开喝了两口。
转过身背对着那名随从,往水囊里放了点药粉,然后才转身送还给随从。
随从刚要说点什么,便听到上官烈喊了声“出发”,赶紧的收起水囊,翻身上马。
楚天骄和李匡也各自上马,跟在了队伍里。
没行多久,上官烈便感觉到了自己的坐骑速度慢了下来。
然后,“哗啦”一下,他的坐骑便拉了起来。
上官烈只得下马,等他的马拉完。
他的几名随从的马也相继的拉了起来。
看只有他们五人的马窜稀,上官烈问身边的随从:“你给他们喂了什么?”
随从道:“从那客栈买回来的精饲料。”
看其他的马都没事,而其他的马都是在山坳里吃的草,并未吃精饲料,上官烈只能自认倒霉:“肯定是那店里的饲料有问题。”
五人与后面的青卫换了马。
“你们五人等马好些了,再追上来吧。”
上官烈带着其他人先走了。
楚天骄和李匡并没被留下来。
一路上,楚天骄遇到身上有酒气的青卫,便会想办法靠近,上前讨一口酒喝。
“咳咳,这鬼天气,虽是夏天,晚上居然这么凉。兄弟,把你那酒给我喝一口行不?”
遇到大方的,一般都会将酒囊抛给她。
她接过酒囊,假意喝酒,实际上是不停地在往里面放泻药。
自从有了叶汀兰那本《毒经秘典》后,楚天骄就发现下毒真的是个很好的辅助手段。
这些泻药,是她在西市口买的,别说,量大还不贵,真是居家出行的必备好药。
一行人行进了不到一个时辰,便有人逐渐开始脱离队伍,躲到路边去解决腹痛问题。
楚天骄给李匡使了个眼色。
李匡会意,装作自己也腹痛,落在了后面。
李匡的武艺,单打独斗,不比任何一个青卫差。
加上这些青卫又都把他当成了一块儿“野蹲”的自己人,没有防备。
所以,李匡基本上是一剑一个,在草丛中收割着这些青卫的性命。
唯一让李匡心情不太美丽的,就是每次他都得顶着一股“翔味”杀人,感觉自己很变态的样子。
等到天亮时,上官烈才发现队伍中已经少了十个人。
“人呢?”
“落后面出恭呢。”
“怎么会那么多人都要出恭?去了多久了?”
这时大家才觉察到,这些人出恭之后,都没有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