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好,
这次是召唤场合。
273:48:36
肯尼斯十分厌恶日本。
就像他经常在时钟塔看到的那些传承两三代的垃圾和废物一样,拼命巴结上家系更久比如七代八代的学生,然后就把自己也当做那个家系的成员一般对其他学生横眉怒目冷嘲热讽。
这个一百年前连宪法都没有的未开化国家,单纯想依靠科学技术和经济展来同西方国家竞争,简直就是厚着脸皮拼命想挤进文明国家的行列,跟他们真是很难讲明白道理。
比如冬木市,如果还保留着它原本偏僻渔村的淳朴风情的话都比现在这所谓的“新都”有意思得多了……就像韦伯·维尔维特一样。
作为时钟塔一线讲师,肯尼斯一眼就看出了韦伯论文《询问新世纪的魔导之路》中要表达的东西,因为那些东西早就被他完整地总结出来,如果这个愚蠢的弟子私下递上论文,而不是把它作为课业论文交上来的话,肯尼斯倒是有兴趣和他开诚布公的谈一谈,比如这种观点在本身影响力不够强大时不要随便拿出来之类。
那个家伙到底知不知道课业论文需要至少两个讲师来批阅!如果他敢赞同这篇论文,“天才肯尼斯”马上就会变成“天才般的疯子肯尼斯”!和他共同批阅论文的另一个讲师已经准备把这篇论文传给其他不同科系的讲师当笑话!除了当众斥责然后撕掉那篇论文之外倒是说说看他还能做什么!?
结果这个蠢货一副没人理解他的模样气哼哼地去调查圣杯战争,转头就把邮寄来的圣遗物给偷走了?
肯尼斯对此简直无话可说,不,还是要说的,他就没想想那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会让他转交?还不是因为平时自己这个讲师的东西都让他代领代签以至于邮递员都习以为常?他对于自己平时明里暗里的照顾完全没有察觉吗?这个因为被父亲责骂了两句就砸了家里玻璃离家出走的熊孩子是谁啊!
而且,就算他获得了这次圣杯战争的胜利又能怎么样,一个乡下魔术比赛的冠军会被时钟塔放在眼里吗?到时候他得意忘形地回来,现根本连朵浪花都翻不起,就算有人提起也会第一时间说“是那个依靠自己老师圣遗物而获胜的比赛啊”,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不过,为了带那个不成器的弟子回去,就随便参与一下这个乡下魔术比赛,拿个冠军回去好了,届时遇见韦伯的话要怎么说呢?
“真遗憾,我本想让这个可爱的学生变得幸福,事已至此也没有办法啦韦伯先生,我就在这里给你进行课外辅导吧——关于魔术师之间互相战斗的真正意义。”
“那可不够,”有着火焰般长的冰雪女王走到肯尼斯身边和他一起看向窗外:“要这么说。”
“韦伯,像你那样的凡人,就应该过着属于凡人的人生,但现在你既然出现在这里,魔术的恐怖和痛苦,我就会毫无保留地教给你,你一定觉得很光荣吧!”
肯尼斯毫无疑问地被自己的未婚妻的气势压倒了。
“呃,索拉,我拜托你帮忙的召唤法阵……”
“当然完成了!快去把saber招出来!”
“不,那个断掉的剑柄好像不属于石中剑……”
“嗯?!”
“我这就去……”
“宣告——”
肯尼斯看着被强迫摆出召唤阵造型的月灵髓液,深有感触地拍了拍它,然后开始念诵召唤咒语。
27o:o8:57
韦伯·维尔维特讨厌的东西很多,比如,被别人随意使唤。
一个本身就是意外产生,而且只传承了两代的魔术师家族,当然没有仆人或者助手可以差遣,双亲要进行魔术研究无法抽身的时候,只能让年幼的韦伯去做这做那,因为是父母,自然没什么可抱怨的。
韦伯父母的资质虽然可以进行魔术研究,却不怎么会教育人,因此花费大量金钱请一名认识的魔术导师来教导韦伯,但这个导师完全把他当做助手和杂役使唤,几乎不怎么教授魔术本领,一旦韦伯有所异议,这导师立刻摆出一副老资历的嘴脸让他认清自己的身份,“以你的资质,不可能有更大的成就,还是寄希望于后代的好。”
于是,韦伯在立志要做出成就的同时,也开始讨厌那些因家系传承久而自命不凡的家伙。
而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简直是完美综合了韦伯讨厌元素的佼佼者,在韦伯终于凭借自身努力摆脱那个吸血鬼导师,倾尽家财考入时钟塔后不久,就被这个家系传承了九代的天才讲师针对了。
“韦伯·维尔维特先生,请告诉大家秘银和银铁的区别。哦,不知道?那么就说说山铜应该去哪里找吧。”听听,他问的这些问题怎么可能是个刚进入时钟塔没有系统学习炼金术的学生能知道的?
虽然现在韦伯可以直接说出“秘银和银铁是同一种东西”,但山铜还是不知道哪有,答案不会是历史悠久的魔术师家族家传的吧!
收随堂练习,分测试试卷,替他撰写演讲稿件,协助完成危险的实验,誊写和其他魔术讲师讨论学术问题的信件,代替他去听取一些高深难懂的魔术论文报告还得记笔记。
甚至连从各地收来的炼金以及降灵材料都让他签收并丢在自己的宿舍里占地方,最过分的是还把各种魔术资料丢过来命令自己写一部名为《肯尼斯阁下秘术大全》的书来对他的成就歌功颂德。
这简直欺人太甚!
《询问新世纪的魔导之路》,是韦伯专门写出来针对那些自认高人一等的久远家系继承人的,自然要交给其中的佼佼者肯尼斯看才行,而且这是课业论文,如果他驳斥自己,自己就和他辩论,这样无论如何当时在场的学生也会把论文内容传播出去,目的也就达到了——可他竟然轻飘飘两句话否定之后就把它撕掉了!
正巧他又签收了一个名为“圣杯战争”的魔术比赛的入场券,一件圣遗物。经过查询资料,初步了解了圣杯战争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很久以前的大型魔术仪式,因为合作者互不信任而演变成争斗的魔术比赛,参赛者用圣遗物可以召唤出古代的英灵为自己作战,而获胜者将获得那个仪式原本的成果:实现一个愿望。
嗯,愿望什么的先不管,总之把这件事破坏掉向肯尼斯出气好了,这么想着的韦伯,带着伊斯坎达尔大帝的圣遗物来到了冬木。
他暗示了两位空巢老人,让他们以为自己是他们的孙子,在手背上如愿出现令咒后就开始谋划着召唤英灵。
【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听起来很厉害,但其实是个矮小的人,根据史书记载,他在攻陷了波斯王国后,坐在波斯国王达雷伊奥斯的宝座之上,结果双脚都够不到踏台,最后没办法换了个更高的踏台才行。
那样的话,应该不会比自己高出太多吧……
是的,彪形大汉,也在韦伯讨厌的范围内。157厘米,48公斤,这个数据应该能令不少女孩子满意,但他是个男人,平时和同学交流基本都是仰视,和人辩论的时候天然就处于下风,课堂言的时候明明是站着被讲师要求“起立”,走廊上偶尔和人撞在一起九cd是他输,这种郁闷的感觉其他人根本不会懂。
啊,不过同样矮小的征服王一定会理解我的。韦伯怀着这种天真的想法对鸡血绘成的召唤法阵伸出了被啄的十分凄惨的右手。
“宣告——”
269:55:12
比起韦伯在树林里随便找的空地,远坂宅的地下工房看起来要正规的多,融化的宝石勾画出闪闪亮的纹路,那些纹路由互相组合成更加闪亮的召唤法阵,这次圣杯战争,绝不会有比它还华丽的召唤法阵,因此无论“他”是怎样的脾气也不会对此不满。
在远坂家当代家主身边观礼的,是言峰父子和龙之介。
“素之银铁,地石之契,我祖我师修拜因奥古。”远坂时臣念出了独属于远坂家系的咒语:“涌动之风以四壁阻挡,关闭四方之门,从王冠里出来,在通往王国的三岔口徘徊。”
这个咒语本身没有什么特别的效用,非要说的话,就让被远坂家尊为祖师的基修亚·泽尔里奇·修拜因奥古,第二魔法使,圣杯战争的见证人知道,他弟子的某个后人正在为圣杯战争而召唤servant。
虽然这个“弟子”身份不怎么牢靠,严格来说大概类似于在大礼堂进行讲座的教授和后排听讲的普通学生的关系。
召唤祭坛上摆放着一片类似干枯树皮的东西,那是久远的太古时代,第一次在这个世界上脱皮的蛇的蛇蜕化石,根据神话传说,那条蛇是因为偷吃了长生不老的仙草才能够蜕皮的。
言峰绮礼正在对那个圣遗物能召唤出的英灵感到恐惧,并非是因为“他”的实力,而是“他”可能的态度,身边的“师兄”曾经这么说过“虽然老师很有信心和‘他’交流,但我们还是得做好防御准备,想想看,如果有谁被杀后成为英灵,被召唤时现召唤他的媒介是杀死他的诱因的话,怎么也不会高兴吧。”
“——缠绕汝三大之言灵,来自于抑止之轮,天秤的守护者哟——!”
用时臣这句话作为祷告的结尾,闪电雷鸣,风云卷动。在连眼睛也睁不开的风压之中,召唤的图案闪耀出灿烂的光芒,而在白光消散之后,某种更加强烈,更加辉煌,更加耀眼的金色身影出现在了那里。
那是强烈的金色,在全身没有一处不被覆盖的重型华美铠甲上散着,
那是耀眼的金色,在充分彰显王者魄力的倒竖短上闪烁着,
那是锐利的红色,在一旦对视就会被洞穿灵魂般的傲然眼神中流动着,
英俊得让人甚至想用华丽来形容的面容,高贵到连高贵这个词都显得低俗的气质,
他所踏足的地方就是王的宫殿,他口中说出的话语就是王的律法,他的意志就是所有臣民的方向。
他是吉尔伽美什,最古之王。
在那身影出现之前,言峰绮礼就被雨生龙之介用力到显得粗暴地按下了头,而已经有所预感的年轻神父并没有挣扎。
下一瞬间,他们听到了冰冷的,混杂了杀意和蔑视,让听到的人不由自主想要臣服的声音。
“杂种,谁允许你直视本王了?”
“非常抱歉,吾王,因为对您的降临太过欣喜而失态,请降下责罚。”
听着远坂时臣毫不犹豫地回答,言峰绮礼不由得冒出了“不愧是老师”这样的想法。
“哼,本王宽恕你这次的无礼,”吉尔伽美什用听不出感情的声音说道:“看在你已经为本王召集了属下的份上。”
言峰绮礼和雨生龙之介感到最古之王宛如实质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扫过,即使并没有敌意,仍然让人感到喘不过气。
“这是份内之事,吾王,”远坂时臣顿了顿:“臣下是远坂家第五代家主,远坂时臣,一生夙愿是抵达根源,在讨伐所有敢于觊觎您宝物的狂徒之后,臣下大胆请吾王使用圣杯的力量为臣下达成所愿。”
“能吸引众多蝼蚁,这圣杯想必是个不错的宝物,”吉尔伽美什冷冷地说道:“如果你在这场讨伐战中做出贡献,本王不吝将它赏赐与你。”
这样也能完成契约?言峰绮礼对于老师的敬仰又稍稍增多了一些。
“感谢您的慷慨,吾王,”远坂时臣似乎松了一口气:“臣下已经为您准备好了下榻之所,请……”
“本王的行宫,自然由本王亲自去选。”随着话音,那道金色身影的实体就消失了,召唤阵中只剩下一些残留的光亮,很快消失不见。
“……赢了,绮礼,龙之介,这次战争是我们的胜利。”
终于抬起头的两个学生,看到自己的老师握着手杖露出志得意满的表情。
但对真正了解这场圣杯战争真相的他们来说,如此断定还为时过早,尤其是看到,那个已经被彻底粉碎“圣遗物”的时候。
那是传说中偷吃了吉尔伽美什为其最亲密友人所寻获“不死药”的那条蛇的蛇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