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骄带着三千重甲骑反杀出了敌营。
辅兵立即上前,将三千匹战马身上的群甲卸下,换给了副马。
经过一轮冲杀,小红已经全身汗珠,呼吸出的白雾带着滚烫的温度。
马在高速运动的时候,会产生大量的热量。
这些热量憋在裙甲之中,散发不出来,就会使马儿过热。
这也是为什么重甲骑必须一人双马的原因。
三千辅兵都是经过长时间的训练的,他们给马儿换甲的动作,迅疾无比。
换甲的速度,是重甲营辅兵的重要考核指标,军营中还设立了此项考核的竞赛,定期举行。
这三千辅兵,对于重甲营来说,跟重甲骑同样重要。
几个呼吸间,全军换好了马,楚天骄下令,“冲右营!”
经过刚才的那一番动静,西戎人的前军已经全部惊动了。
锣鼓声此起彼伏。
前军右营的士兵有些已经穿好了甲胄,拿起了兵器。
楚天骄手持火云枪,一马当先,骑着龙驹,冲杀进了右营。
右营中克比亚的副将亚西勒带着人杀出来阻拦,可要想挡住这群钢铁怪兽,几乎是痴人说梦话。
重甲骑不需要防御,他们全身的钢铁就是防御。
他们只管往前冲,往前杀,所有阻碍在他们前方的人和马,都只有一个字:“死!”
仅仅一个照面,亚西勒就被龙驹撞翻,死在了火云枪下。
右营因为士兵大多出了营帐,情况甚至比中营更加惨烈。
楚天骄带着人杀穿了右营后,立即吹响了号角,下令返城。
三千重甲骑没有一丝的犹豫,奔出了敌营。
辅兵在敌营之外接应,等到重甲骑奔过去了,才合围在了他们身后。
这时,已经有西戎人的士兵杀了出来追击。
李匡率领着三千辅兵断后,这些辅兵,战力并不弱,机动性却很强。
那些追出敌营的西戎骑兵,被杀下了马。
辅兵并不恋战,且战且退。
当李匡看见重甲骑全部返城后下令,“全速撤退!”
三千辅兵,带着重甲骑之前换下来的主马,向着城门狂奔而去。
西戎人的军营完全乱了套,前军的中营和右营损失惨重,还因离国人乱扔火把,燃起了熊熊大火。
他们忙于抢救物资,根本无能力追出来。
能追出来的,只有左营的军队。
可他们终究是反应慢了一步。
等到左营的大部队集结完毕,杀出营地时,重甲营已经全部回到了阳关,阳关城门也关闭了。
阿史那陀钵听到报讯,又惊又怒:“什么?前军竟然损失了两万多人?敌军来了多少人?”
克比亚惊魂未定,支支吾吾道:“大约几千人,也可能一万人!”
他尽量往多了说,以免阿史那陀钵觉得他太无能。
阿史那陀钵也算是一代雄主,闻言怒道:“你说来的都是重甲骑,离国怎么可能有一万重甲骑?去年大战,楚戈也才有一千重甲骑。
整个离国,都不可能凑够一万匹上等良马,你这纯粹是胡说八道!”
克比亚眼见谎言要被拆穿,辩解道:“末将的意思是加上辅兵,大约一万人,实际数字我也不清楚。”
阿史那陀钵这才相信了一些,呢喃道:“五千重甲骑,那也不对,重甲骑得一人双马,他们哪来那么多的上等良马?”
二皇子布英也在王帐中,倒是帮着克比亚说:“应该是北胡人卖给离国的。前不久还听说,右贤王营地也遭了贼,被偷了一千匹上等良马,还都是未被阉割的。”
阿史那陀钵气得发抖:“未被阉割的上等良马?那再过几年,离国不就真有几万匹上等良马了?不行,这一战后,必须灭了北胡,不能让他们再跟离国私下勾搭了。”
气归气,阿史那陀钵也知道这一次不能怪克比亚,用重甲骑夜袭,这谁挡得住啊?
阿史那陀钵下令:“全军后撤十里,明日休战。”
第二天一大早,楚天骄上了城楼,郑北就欣喜的对她喊道:“大表妹,快看,西戎人往后撤了!”
楚天骄站在城楼上眺望,目之所及,已经看不见西戎人的营帐了。
斥候回来禀报,“西戎人撤到了二十里外扎营。”
郑北有些兴奋的问:“大表妹,西戎人正在扎营,咱们要不要再出城去杀一波?”
楚天骄挑眉,“大表哥,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此时阿史那陀钵肯定高度警戒,去了才真的是有去无回。”
郑北想了想,觉得有理。
“今日西戎人应该会休战,我去睡觉了,大表妹,你也休息休息吧!”
楚天骄点头,“我一会儿就回府。”
只有郑琳琅有些失望,嘟着嘴问楚天骄:“大表姐,你说今日允许我上城楼,是算好了今日西戎人不会攻城,对吗?”
楚天骄忍着笑道:“我要回府休息了,你要是觉得无聊,就替我和你哥,在城楼上守着吧?”
郑琳琅觉得这也算帮了忙了,又高兴了起来,挥舞着小手道:“那大表姐你快回去,我在城楼上盯着,有什么情况,立即通知你!”
连续作战的阳关士兵,终于得到了一日的喘息。
玉门关的情况却不容乐观。
虽然昨日楚炎出城杀了一波,重创了左贤王攻城的队伍。
但今日,左贤王换下了伤亡惨重的奴隶军,由西戎自己的士兵开始攻城。
大量的冲车、投石车,被推到了城下。
西戎士兵借助楼车、云梯往城墙上爬。
楚珉宇带着士兵们,在城墙上浴血奋战。
打退了敌人一波接一波的进攻。
传讯兵赶到将军府。
石破刚要进楚炎的房间,一个重物便从房间扔了出来,同时还响起了楚炎的怒吼:“滚!”
石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了一眼被丢出来的戚薇,慌忙闭上了眼睛。
青天白日的,戚薇衣衫不整的被楚炎丢了出来,石破迅速想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他面色难看的喊来站在廊下的卫兵,质问道:“你们是怎么当值的?怎么能随便让人进将军的房间?”
卫兵有些委屈的道:“是戚姑娘说给将军炖了鸡汤,说给将军送进去。
我们想着将军受伤了,正需要吃点好的,这戚姑娘也不是外人,就……就放了她进去。”
卫兵确实是误会了楚炎跟戚薇的关系,他们还以为这戚薇有可能成为将军夫人呢。
戚薇被楚炎刚才那一扔,摔得颇重,但她尤不知醒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扯着嗓子哭道:“楚炎,我一个黄花大闺女,被你污了清白,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石破立即反应了过来,冲上前去,一个手刀打在戚薇的后颈处,将她打晕。
“你们还不来帮忙,就眼看着她污蔑将军?”
卫兵讪讪的上前,石破道:“捆起来,丢回偏院。她的那个丫头,也一并捆起来,等待将军发落。”
处理完门外的事,石破才推门进去,却发现楚炎面色似火,正拿着桌上的茶壶拼命的往嘴里灌水,背上的衣裳,被鲜血浸湿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