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观上有一座小小的铸剑室,我以前看二师兄和三师兄铸过剑呀!”
楚天骄拉住清风激动的问道:“三师兄的青虹剑是自己铸的?”
清风点头:“当然了,我因为还小,还没到铸剑的时候,所以师傅还没教我自己铸剑。
云中观的弟子,年满十五岁,就可以自己去铸剑室自己铸一把剑了。
说来,小师妹,你也可以进铸剑室了。
不过你有天琊剑,用的是陨铁,比我们自己炼的铁精还强,倒是不用麻烦了。”
陆鼎峰不认识清风,指着清风问楚天骄:“云中观?云徵的徒孙?”
楚天骄点头。
陆鼎峰那张黑漆漆的小脸,迅速绽开笑容,露出皓白的牙齿,拖着清风就走。
“小师傅,来来来,你说说这百炼精铁,你们云中观是怎么炼的?”
清风挠头:“我只看过,不一定记得清楚……”
陆鼎峰才不管这些,他可知道,上京城的兵器工坊,加工的精铁,可就是当初云徵改进的工艺,被他定为了绝密。
秘方他自己是记不住了,说不一定跟这小道士凑凑,能想起来。
楚天骄没去管这两人,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李匡那把青虹剑。
那把青虹剑的剑身,可不是普通的精铁,比朝廷的兵器工坊铸造的铁剑,质量不知道高了多少倍。
既然李匡能自己铸一把青虹剑,肯定知道如何将普通的铁块,变成那样的精铁,当然也可能李匡不知道,但是师尊肯定知道。
如果楚家军的兵器,都能用那样的精铁来锻造,战力起码上升三成。
自己这是入了一个什么宝藏师门啊?
楚天骄决定回府就写信给玄清道长,问问炼精铁的方法。
清风年龄小,身量不足,想抡锤打铁,还不行。
不过他终是发现了工坊内打铁的模式,与云中观铸剑室的不同。
“这熔炉的温度,也不够,得先烧炭,炉子还得加高……”
“熔炉里光加碳不行,应该加铁粉,师兄说那叫‘炒钢’。”
“配比?配比我不知道啊,这得问师傅。”
“我记得打铁的时候,下面还得架个炉子,边打还得边卷,师兄说这样才能将里面的杂质都碳化……”
就算清风的记忆不全,但说的每一句话,都被陆鼎峰记录了下来,他立即叫人开始改造工坊。
楚天骄见她忙得不亦乐乎,也不好打扰。
直到傍晚时分,才拉着陆鼎峰和清风回府。
陆鼎峰洗了半个时辰,才将自己洗干净。
吃过晚饭后,楚天骄将陆鼎峰和楚清言都请到了书房商议陆钰的事。
“什么?上官凤竟然将我小孙孙当成了她儿子?咦,会不会是陆云奇跟上官凤……?”
陆鼎峰坚信他小孙孙绝对是陆家的种。
楚天骄摇头:“上官凤说那个孩子的爹是南楚景家人,不可能是陆云奇。”
陆鼎峰还有些失望:“小孙孙肯定是我陆家人。如果是上官凤生的,刚好让小孙孙当离国的皇帝,再把东夷一起吞并了,从此东部无战事,那才叫好,可惜了!”
楚天骄道:“哪有这样的好事?太祖爷爷,您还是想想怎么造一本我先祖的札记,或者你自己写一本,说说胎记的事,好给你小孙孙正名吧!”
陆鼎峰为难道:“这不好吧?”
虽然他前世的身体早在皇陵中腐朽了,可陆鼎峰还是不太愿意将这种事拿出来说。
楚清言道:“他不写我写。我就写陆乾坤的,说说我当初为何选了他来抚养。”
陆鼎峰想了想后说:“不妥,你若写以这胎记选的皇位继承人。万一陆云奎那心眼小的,自己和他儿子身上没有这胎记,他岂不是会害了钰儿?
不能给这胎记赋予太多涵义。”
最后,还是楚清言模仿楚家先祖的口气和笔迹,写了一本札记。
里面记录了一些当年楚家先祖陪伴陆鼎峰打天下的趣事。
内容自然都是陆鼎峰回忆后,楚清言整理的。
那胎记的事情,隐在一段温泉旧事中,一笔带过,显得自然而不造作。
札记写成后,陆鼎峰找来了工匠,开始做旧。
过了三天,一本古朴的楚家先祖札记,才成型。
楚天骄看了之后,觉得几可乱真,命人快马送往上京离阳侯府,交给她爹。
陆钰和李匡回到上京后,各自先返回家中。
宁王府还在圈禁中,陆钰出现的事,立即就传回了宫里。
陆钰写了折子,将自己如何被掳去东夷,如何杀了谢容安,如何遇到李匡师徒,被救回离国的事,一一禀告了皇帝。
陆云奎收到折子后,招了陆钰和李匡进宫面圣。
在御书房,陆云奎又仔仔细细的问了一遍细节。
听说黟山的玄清道长也参与了此事,陆云奎再无怀疑。
“你们都是我离国的好儿郎,深入敌国,刺杀敌人这种事,虽然不提倡,但能重伤上官烈,杀了谢容安,这功绩,该赏!”
陆云奎因先太子的死,早就恨不得将上官烈和谢容安碎尸万段。
陆钰和李匡两人的行为,让他出了口恶气,龙颜大悦。
至于陆钰说的,谢容安原本想将他掳去,顶替上官凤的儿子一事,陆云奎听过后,并未放在心上。
对陆钰这个嫡亲的侄子,陆云奎表面上还是很关照的。
让陆钰和李匡平身后,他亲切的看着陆钰问道:
“钰儿,你今年十七了吧?”
“回禀皇伯父,侄儿还有五个月,就要十八岁了。”
听到陆钰声音中的悲切,陆云奎心中一动,传了王老太医来给他把脉。
王老太医把脉后大惊,回禀道:“世子近期可是毒发过?你体内的毒素,不仅未清,反而多了几十种毒素。
以毒攻毒,此法虽然可行,却如饮鸩止渴,世子体内的毒,再难解掉了啊!
稍不注意,毒素就会失去平衡,立即就毒发身亡。
且世子的五脏六腑,多有损伤,恐……”
后面的话,王老太医说不下去,只怜悯的看着陆钰。
陆钰从出生,就身中剧毒,太医曾断言,他活不过十八岁。
陆钰前面十年,一直在伪装脉象,如今十八岁之期快到了,他若不死,他皇伯父定然会怀疑。
陆钰索性借着这次时机,暴露自己身上的秘密,让王老太医当着陆云奎的面,说出他身中几十种剧毒的事。
陆云奎脸上表情变幻莫测,质问道:“钰儿,这是怎么回事?”
陆钰跪下一边抽泣一边回禀:“侄儿在被谢容安掳走的路上,曾经毒发,差点毙命。
那谢容安,是东夷用毒高手,用这以毒攻毒的法子,暂时的拖延着侄儿的寿命。
可自那以后,每逢初一十五,侄儿更加的生不如死。
侄儿只想凭着一口气,回到上京,临死前能再见皇伯父一面,感谢皇伯父的养育之恩,便心满意足了。”
看到陆钰哭得凄惨,陆云奎脸上升起了悲悯之色,问王老太医:
“世子还有多少时日?”
王老太医摇头叹了口气:“难说,好生养着,也许一两年,若稍有差池,不过顷刻间。”
毕竟是血亲,对于这个快要死了的侄子,陆元奎还是怜悯的。
又见陆钰一脸濡慕之情的望着自己,不禁心软了。
“钰儿,你虽被敌寇所掳,却能英勇反杀敌寇。将功抵过,你圈禁的处罚,就此作罢。
剩下的日子,你想去哪,就去哪吧!”
陆云奎撤销了陆钰圈禁的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