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叫人的宋依依,听了后半句,果断改口:“依着对军人的尊敬,我还是叫您贺师长吧!伯伯的称呼,过一会儿您就知道不太适合了!”
贺师长听出话有玄机,也就不坚持了。
他从未见过宋依依,今日一见,不觉暗暗感叹,这孩子真会长,父母本来长得就好,她取的又是两人的优点,这容貌长大后,不说倾国,至少也是倾城的美女!
走进办公室,宋依依和石凤竹被让到沙上坐下。办公室中间烧着个炉子,宋依依感到一阵热气迎面扑来,她一下子把头巾摘下来。
勤务兵为每人端来一杯白开水,其中两杯放在茶几上,就退了出去。
办公室里,脱下军大衣的贺师长,坐在自己的长方形木质办公桌前,他对面的办公桌前坐着一位五十来岁的军人。
贺师长为双方介绍着:“这是王政委,这是宋泽民的爱人和孩子。”
“老王,小石说她有重要的事情反映,正好你也一起听听。”
石凤竹喝了口水,润润嗓子,从女儿遇到歹徒重伤昏迷开始,讲到自己打电话求助的情形,再讲到蔡春华的出现以及她的言行……
贺师长和王政委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两人对视一眼,王政委有些低沉地说:“我来介绍一下宋泽民这段时间的情况。”
“2月4号,海市生地震,我们部队接到上级命令,去海市支援。当天,115师、116师都奔赴到了海市,大家没有休息就开始救人和抢险。”
“经过一夜的抢险,人都已经很疲乏了,本来我们想六点钟召集大家吃早饭,再趁机休息半个小时。”
“347团的团长肖长庆和政委宋泽民,还有两名战士是一个抢险组的,有群众告诉他们在一座半塌的二层小楼里,有人被埋了。他们四人就火进到那座小楼里救人,从废墟中扒出两个受伤的人,正好四人抬着两副担架往外撤。”
“可是这时出事了!两名战士先出了那座楼,当走在前面的肖长庆通过楼门时,上面松动的砖石落了下来。宋泽民看到后,奋力地把担架向前推了出去,肖长庆和担架上的人都安全了,可是他却被大块的砖石砸中了腰和腿。”
“现场的军医诊治不了,我们就把宋泽民紧急送到了沈市的6军总医院,经过专家会诊,情况非常严重,有百分之九十五的可能,腰以下的部位就瘫痪了!”
“他现在的情绪十分低落,但也在积极配合医院的治疗。”
“宋泽民同志一直以来严格要求自己,具有很高的政治觉悟和军事素养,与肖团长一起兢兢业业,把347团建设得非常好!曾经荣立个人二等功两次、三等功三次,集体二等功一次、集体三等功二次,是一名非常合格的军人!”
“所以,我们部队真心希望他的家庭能够和睦幸福!”
石凤竹用手摸了下耳垂,不卑不亢地开口:“先,离婚不是我提出来,据蔡春华所说,是她的民哥哥提出来的!”
王政委和贺师长一脸的尴尬。
“其次,一个人即使有了再大的功劳,也不能抵消他所犯的错误!如果蔡春华所说的情况属实,那么,宋泽民属于婚内出轨,我想这应该是违反军队纪律和道德的吧?”
“再次,他们之间如何青梅竹马,我不管,但是对于他们诬陷我恶毒地拆散有情人,赖皮赖脸地嫁给他的行为,我非常在意!在当今社会,一个人清白的声誉是何等重要,可是现在,我单位里的领导和同志都对我的人品产生了怀疑,甚至有人认为我是第三者,不要脸地霸着这个对我毫无感情的男人!”
“我希望两位领导,能够把整个事情的真相调查出来,还我清白,在我的单位同志面前为我洗刷掉耻辱!”
王政委被人家用话直接噎在那里,他本以为自己声情并茂地讲述,可以引起母女二人的同情,那么事情就好解决了。可是,现在看来,自己的口水白费了。
贺师长一见搭档的话没起作用,只好硬着头皮上:“小石啊,我们一定会彻底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但是,这需要时间的,你看你和孩子先回小宋的寝室去休息,等调查结果出来后,我马上通知你们,可好?”
石凤竹似笑非笑地看着贺师长:“贺师长,您觉得我还能带着孩子,住进那个人的寝室?您不觉得让人非常恶心吗?”
贺师长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还没待他回应,宋依依表情淡然地开始了她的补充:“做为这个家庭的成员之一,我也想说几点。”
不待王政委和贺师长的同意,她继续说道:“第一,人都是有多面性的。好军人不能等同于好丈夫、好父亲!从这件事情来看,宋泽民同志丝毫不顾及重伤的女儿,他绝不是个好父亲!他派来一个满口谎话,满眼算计的女人去妈妈的单位公然侮辱、诽谤自己的妻子,他更不是一个好丈夫!”
王政委和贺师长感觉被人扇了耳光一般,脸上火辣辣的,被人不屑的可是他们手下的得力干将,他们有些坐不住了。
宋依依才不管他们的颜面,接着说:“第二,护短是人之常情。但是,我希望两位领导能够在不触及道德和法律的前提下,去维护自己的属下。”
“第三,犯了错误就必须改正!如果调查的结果证明妈妈是无辜的,那么,请部队派人去妈妈的单位澄清事实,消除不良影响。总不能让受害者背负着中伤和谣言的伤害,这对于一名离婚的女人是致命的打击!所以,我希望两位领导能够主持正义和公道!”
“第四,蔡春华诬陷造谣的言行是犯法的,她明目张胆地破坏军婚,不知你们军事法庭能够受理此案吗?”
王政委和贺师长不约而同地沉默着,如此凌厉的话语和清晰的思路,他们有些不好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