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墨象向服务员买了一些简易的打包盒,预留了几乎一半的菜肴。
庄彩画看着摞在旁边案几上十多只简易打包盒,觉得这样挺好的。
即使是旁观者,但庄墨象和顾依依之间油然而生的浓烈满足感和单纯幸福感,却意外地填实了她因一早发生的事情而产生的无助和虚空……
顾依依迫不及待地招呼一声:“我们开餐吧,谁都不要客气,自己想吃什么自己夹哦。”
庄彩画看了眼已经开始夹菜的顾依依,吃的速度很快、姿态优雅,但表情却生动享受得很。遂被她感染得挑起了食欲,只觉得这顿饭分外的好吃。
吃到半饱时,服务员送来了后点的得月童鸡和鲃肺汤。
被美好味道熨烫得浑身舒服的顾依依,盯着鲃肺汤看:“还真是呀!我点完就后悔了,都说桂花香时才能品尝到此菜,这刚刚六月哪里来的原材料。”
“没想到,我们还真吃到了鲜美的鲃肺汤!”
服务员马上接话道:“您说对了,确实是这么回事。”
“这道菜在我们店里这个时节是不提供的,是我们大厨的一位朋友打来电话,特意说明让他拿出自己的私藏给你们做的。”
“我们大厨自己用特殊方法养了一些斑鱼,用来给自己或者好友解馋的。您几位运气好,这不就赶上了。”
顾依依眨了下眼睛:“打电话的朋友是姓董吗?”
服务员嘿嘿笑着:“好像是吧,我没听到,是大厨的小徒弟跟我提了几句。”
“几位慢用,不打扰了。”
顾依依的目光从服务员的背影很快转到了鲃肺汤上,庄墨象已经分盛了三小碗。
鲃肺汤实际上是斑肝汤,它是用产于苏市湖区和近湖港汊的斑鱼鱼肝烹制的。鱼肝细嫩,入口即化,汤味清鲜。
因民国时期著名书法家、三民党元老于右任先生去苏市赏桂花时,品尝到此菜,倍加称赞,还赋诗一首,只不过因他是陕省人,听不懂当地的吴侬软语,错把“斑”听成了“鲃”。
却没想到,经此一错,竟然新创了一个菜名,还令此菜从此蜚声中外了!
这一顿饭吃的时间有些长,待到吃完了最后的水果拼盘,三个人每人手里拎着装了一摞打包盒的网兜,离开了得月楼,脸上都带着笑。
尤其是庄彩画笑得最甜最真,她惊喜地发现吃好吃的东西,能让她忘却烦恼,能让她从中得到快乐和满足。于是,从这一刻起,庄彩画开启了她隐形吃货的人生!
三人回到海市,车子停到了二军医大的专家楼前。
习惯了睡午觉的顾依依毫无疑问睡了一路,在“依依、依依,别再睡了,睡多了晚上该睡不着了”的轻语声中,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离着自己不过三寸远的一张俊脸。
顾依依有些迷茫地看着眼前那双眼睛,眼睛里全是她的身影。
旁边的车门突然被拉开,顾承家瞪了眼庄墨象,他瞧那个姿势,以为这小子要亲自己侄女呢:“依依,到家了,快下车!”
顾依依侧过脸,眨眨眼睛,这才从没睡饱的状态中恢复正常,起身下了车:“二伯,你没去做讲座啊?我给你和三堂哥带了一些苏市的特色菜回来。”
顾承家笑呵呵地应道:“上午刚做了一场,等到晚上还有一场。你不是要明天回来,怎么提前了?”
从后车门下了车的庄彩画,有些不好意思地上前一步:“顾叔叔,是因为我……”
顾依依察觉到专家楼上有几处探究的目光,立刻说道:“二伯,先回家,坐下来再慢慢说。”
顾承家意会,接过庄彩画手里的两只旅行包:“几年不见,小画长成大姑娘了。”
四个人拿行李的拿行李,拎网兜的拎网兜,上了楼,进了家门。
顾依依把打包的饭菜全部放到厨房,再出来时,就见庄彩画正坐在沙发上,向顾承家讲述她今天一早的遭遇呢,神情虽然委屈但已经平静了许多。
庄墨象按照顾承家的安排,把庄彩画的行李都放进了顾依依住的房间。
顾依依朝庄墨象招招手,两人去了阳台:“是不是我们要等她回家了,才能去扬市和宁市?”
庄墨象用食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明天我们就去扬市,让她留在学校里等人来接,应该很安全的。”
顾依依只觉得鼻尖痒痒的,笑着要躲开,谁知道那只手反而得寸进尺,轻轻捏住了她的鼻子。
顾依依伸手去拍落这只作怪的手,却又被另一只手握住了。只得瞪大了眼睛,气鼓鼓地看着庄墨象:“快松开,小心二伯当你是登徒子!”
庄墨象早就“看”到,他和顾依依二人去了阳台,顾承家就不时地往这边扫上两眼,对他防范得紧呢。
只好有些不情愿地松开了手,顾依依立刻得意地笑,随后才说道:“我们俩要是自己出去游玩,把她丢在家里,是不是不太好?”
庄墨象挑了下眉毛:“依依,你要是觉得不好,我们就在家陪着她。”
顾依依歪着头看着小楼旁边的树木:“要是一天也可以了,但如果要好几天的话,我们的计划时间就不够了。”
庄墨象出着主意:“那你就当面问出来,也许她想要留在学校里呢,毕竟这样才安全不是。”
“如果她想要跟着我们,你要是不反对就带着她好了,反正顶多二三天她也该回家了。”
顾依依挠了下头:“跟着我们出去,我可保证不了她的安全呐。”
“我自保还可以,恐怕得看你的了……”
庄墨象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依依,我们在她走之前也不出去了,我争取教会你游泳吧。”
顾依依紧抿着嘴,半天没说一个字。
庄墨象揉了揉她的头发:“没什么可紧张的,别人能学会,你那么聪明,一定也能学会!”
顾依依可没有那么乐观,前世她先后学了多少次游泳,都没有学会,反倒是越发地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