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的眼中有些淡淡的忧伤:“于是,阴家、尤家、邰家和火家的深仇大恨就此结下。”
“这几百年间,两方你来我往,斗得你死我活的,呵呵。”
“结果到了现在,阴家只剩下我;尤家原本还有兄弟两人,现在也只剩下一人了;邰家也只有一人了。”
“而火家听说同样只剩下一个人了……这何苦呢……”
最后四个字说得很轻,含在嘴里还没飘出口就又咽了回去。
说这个还有什么用,他不能到几百年前去阻止自家老祖宗最初那个错误的决策。而他从一出生开始,就背负下了这个让自己绝望的重负!
当年,他与尤家、邰家一共三个人走投无路之时,就想着就此了断,为持续了六百年的家族之间的恩怨画上一个句号,更是让自己得以解脱。
他与另外两个人不同,从懂事起,无意中得知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他就对老祖宗的做法感到愧疚。
看到那时还在自己身边为数不多的族人,仍旧挖空心思,千方百计地想要完成所谓老祖宗的遗愿,他就烦恼得很。
经历了一次杀戮之后,他突然觉得自己身上罪孽深重,一度想要遁入空门,虽然被身边的人阻止,但从此以后,他对一切都看淡了,无知无觉、无情无感地活着。
不过,此时他已然有了一种即将解脱的感觉,竟然说了几年加在一起都没有这么多的话。
“多年前,在我们山穷水尽之时,遇到了一个人,他提出可以帮我们达成夙愿,但是要认他为主。”
“然后又许了不少的好处,尤家子和邰家子都动心了,他们立刻同意了。”
“但是,我不想,就拒绝了。”
“那个人就说,要么一起收,要么就都不收。”
“尤家子和邰家子不干了,他们刚刚看到了希望,怎么会放弃?”
“劝说没行得通,就使出了杀手锏,说我们三家一直都是同进退,如果我再不同意,他们就死在我面前。”
“呵呵,我呢,就同意了。”
“于是,他成了我们三个人的主人。”
“那个人我不说,你们也应该知道他的身份,我就是个立在人前的幌子,而他则是背后的操纵者。”
“做过什么事儿?那些暗卫做过的事儿,都可以算在我头上,毕竟我是他们的主人……”
庄墨象和青龙小队的队员听明白了,所有的行动计划都是真正的主人定的,而面前这个人说难听些就是一个傀儡。
诸葛明昊问道:“你们三个人认那个人为主人,你是明面上的暗卫主人,那另两个人呢?”
这个人回道:“分别是一号暗卫和二号暗卫,尤家子是一号暗卫,邰家子是二号暗卫。”
邵烈潭想起了三号暗卫的供词:“三号暗卫的主人为什么不是你?”
这个人眼里微微有些嘲讽:“可能是主人对我们三个不太放心,三号暗卫就是派过来监视我们的。”
舒堡磊有些疑惑:“为什么你们三个人,在暗卫面前的地位不同?你是主人,而另两个人却是暗卫呢?”
这个人轻轻摇了下头:“其实是一样的,只不过表面上看着不一样的。”
“真正计较起来,因为他们两个还想着实现祖辈的遗愿,所以做起事儿来积极主动了许多,动用的权力也比我多得多!”
武淑好只问自己感兴趣的:“二号暗卫去京城了吗?”
这个人略有迟疑:“可能是吧,我有一阵子没看到他了。”
“不过前几天,他好像又出现了。”
武淑好追问道:“难道是二号暗卫组织策划的骗偷渡女到港岛,然后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好敛财或者是打通关节?”
这个人罕见地皱起了眉头:“他前几年不知道从哪里学的歪门邪道的东西,借用女孩子的身体练功……”
“之前不是已经把几个女孩子留在他身边了嘛,我劝过他,他跟我解释她们是自愿的。”
“怎么又做这种事情!”
屋内的人顿时都惊呆了,他们原本以为是要用这些女孩子去做那种生意,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如此看来,那些女孩子如果真的偷渡成功,那就是羊入虎口,性命堪忧了!
庄墨象问道:“我们刚才抓到的人里没有一号暗卫和二号暗卫,他们去了哪里?”
这个人愣了一下:“以往他们都住在这里的,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去办,他们也不会与我打招呼。”
“哦,原来他们不在呀……”
诸葛明昊叹了口气,这个人就是个典型的甩手掌柜,估计近期内发生的事情他都不大清楚:“还是说说你们这些年来除了针对火家人之外,还有什么对头或者有什么新的目标吧。”
这个人聪明得很,一听就明白了,这是他们主人近几年来的恣意妄为,或者应该说他们的主人一开始收下他们时就有了这种想法,只不过一直压抑着,这几年爆发了,所以才引来了面前这几个人!
他现在心里无比地希望这几位强者能够把那个主人消灭掉,因为那个人太疯狂了!
“新的目标是京城的顶级世家……”
青龙小队的队员都露出了然的神情,京城以及京城之外发生的众多事情表明确实如此!
马上又一句话砸过来,他们没有参悟到其中的含义,但是庄墨象的心里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还有隐世世家……”
庄墨象立刻想起了自己前世在命丧黄泉之前,墨家面临了怎么样的危机!
但是,那些入侵者是倭国人呀?
随即又想起这些暗卫与火凤组织之间若有若无的合作,难道一切是这个真主人策划的!
“你那个主人是华夏国人,还是倭国人?”
这个人闭上眼睛答道:“前者。”
话音一落,就从头上拔下金簪,迅猛地插入心脏。
这个人之前非常配合,知无不尽地把心里所想的一股脑掏出来的架势,让庄墨象已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如今看到虽然还靠坐在椅子上,却已经垂下双手的人,略有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