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山峰被抓了。
昏暗的审讯室里一个人都没有。
这样的环境让他想到了自己和那个秦越。
浑身都好像长了刺一样的难受。
好像又闻到了腐尸的味道。
不断地扭着。
不论他怎么喊，也没有个人理会自己。
审讯室外，听着陈山峰发疯的声音。
旁边的人担忧的看了一眼赵今也，“首长，真的不审吗？那个大小眼已经交代了，是陈山峰给了钱，让他来的京城，他说从头到尾只接触了陈山峰没有别人。”
赵今也点了点头，“先看着，让他困个两天，好审。”
这种审讯的手法就是先击溃犯人的心理防线。
挺管用的。
陈山峰就这样静悄悄的感受到了光线的变化。
一天过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间审讯室里竟然能够感受到光线的变化。
他思考着自己明明已经和蒋家的人做好了交易，到底是谁杀了张春生。
是自己的敌人？还是蒋家的敌人？
陈山峰想不清楚。
他好像有点混乱了自己的过去和现在。
脑海里上辈子和这辈子的事情不断交织。
陈山峰他的食指不断抓着桌面。
嘴里嘟嘟囔囔了起来。
没有人来救他，也没有人理他。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被关了多久？
他大喊，大叫。
开始用头撞桌子，一片血肉模糊。
负责看管的人有点害怕了，陈山峰的精神状态好像出了问题。
他们喊来了赵今也。
赵今也本来准备下班了，她赶着准备要去一趟林林那里。
今天张春生的家属要到了。
解决这件事，林林就打算给霍谨言解毒。
可是，却被绊住了。
“首长，你看。”
赵今也看着陈山峰在哪里说着什么。
“霍将军，凭什么你是将军，这是我的，你的人生以后是我的。”
“明月，你看看，我成了人上人啊！”
“我才是穆家的孙子。”
“不是，我就是的！”
颠来倒去的，赵今也有些不懂。
她看着旁边的小士兵记下的东西。
眸色微动。
一个大胆的猜测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一个人可能有两辈子吗？
不会，不会吗？
赵今也记下了，“看好他，不准人接近。”
——
赵今也朝着元街8号走。
一路上心事重重。
快到的时候，听到了一阵凄厉的哭声。
孔慧琴来了。
悲伤的事情总是在发生。
进门后，屋子里坐了不少的人。
林林被孔慧琴抱着。
“我不怪你，鸳妹子，春生这是命，你救了他第二次了，我们家欠你的。永远还不清。”
林鸳鸳心里很难受。
人类的悲伤总是各不相同。
她拍着孔慧琴的背，“慧琴姐。”
孔慧琴哭了很久。
久到没有一个人会出声阻止。
哭够了。
她坐了起来擦着红肿的眼睛，“大家笑话了。”
她收拾好东西，“妹子，还要麻烦你找人送我去医院。”
“活着啊，就好，他活着我就伺候他一辈子。”
所有人看着这一幕，鼻子发酸。
林鸳鸳第一次感觉到了别人带给他的感动。
爱情就是不论你是什么样子，她都始终如一。
杜子峰站起了身。
“林同志，我送孔同志先过去。”
“我来送吧。”赵今也一身军装，英姿飒爽，“春生同志的意外我们深感遗憾，孔同志，对不起。”
孔慧琴摇了摇头，“赵首长，不怪你的，他都知道。”
赵今也的车子开的特别的猛。
杜子峰差点没有吐出来。
这个女同志特别的猛。
“麻烦你照顾她了。杜子峰同志。”
杜子峰心底微动，“赵首长，谨言以后拜托你了。”
这样的一鞠躬，赵今也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会的。”以她的生命起誓。
——
林鸳鸳打算给霍谨言解毒。
准备工作需要两天，所以这两天她日以继夜的和兰博远，彭济世在工作。
霍谨言身上的三种毒素都很霸道。
有了鹿活草还有之前的血参，把握大大提升。
可是，霍谨言这边的工作还没有准备好。
林鸳鸳却半夜在家门口捡到了一个人。
陆妙妗这个大小姐把自己搞得很凄惨，大冬天浑身没穿两件衣服，鞋子也跑掉了一只。
她哭了，哭的特别惨。
两个眼睛很红，跟兔子一样。
就这么让人看了都同情的样子，正常人都心疼了。
姑娘啊，请进屋休息休息吧！
可是林鸳鸳没有。
她就这么静悄悄的盘膝坐下，手里端着热水递过去一个手帕。
“擦擦吧。”
陆妙妗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吸溜了一下鼻子。
泪水哗哗的从脸颊流下。
林鸳鸳倒是不知道怎么安慰对方。
主要这方面的经验不是很充足。
要是让她怼两句对方她还是很擅长的。
可惜显然这个时候不合适。
天这么冷。
陆妙妗冻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但是她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林鸳鸳听着她哽咽着一顿一顿的诉说着什么。
虽然她也没有仔细听。
但是不妨碍陆妙妗继续说下去。
大约说的就是她与那个渣男的故事。
太长了又太臭了。
林鸳鸳就忍着卖了一个耳朵给她。
毕竟她不需要回应，只需要一个倾听者。
风太冷了，林鸳鸳觉得自己都要被冻成了一个傻逼。
好在，大小姐说完了。
陆妙妗“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擦了擦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
“我走了。”
黑夜里，林鸳鸳看到了一个破碎的人。
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喊了一声，“你虽然不是人。”
陆妙妗：……
林鸳鸳：“也不是，我大概就是说，你不像个人……”
陆妙妗张了张嘴，“好像也没有说错。”
林鸳鸳突然伸出手，声音平静而又带着铿锵的力量。
“虽然做错了不一定能得到原谅，但是知道错误才能有机会获得原谅。”
陆妙妗苦笑，露出了一个笑容。
“谢谢。”
转身，泪水滑落。
晚了，一切都晚了。
有些人不值得被原谅。
比如，我这样的人。
巷道深深，她的身影单薄又显得有几分萧凉。
好像，下一秒就要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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