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乔然憋笑,心想:若是这个时候告诉他,陆燕北同志也参与了,不知道团长会不会突发心脏病。
把这三个臭皮匠赶出去以后,高洪军弯身捡着散落满地的香烟。有的被撅折了,有的被踩扁了,高洪军一边捡一边心疼着。
“你咋还不走?”高洪军瞪了乔然一眼,“等我请你吃饭呢?”
“团长,如果被打的女孩儿愿意为我出庭作证,我还能留下么?”乔然问着,但底气并不足。
高洪军吹着沾在香烟上的灰尘,片刻后沉声说道,“我没办法和你保证什么,但我会尽力让你留下。”
一朝一暮,从日出东方到日落西山。
完成了一天训练的夏小柒撩起衣服贴着鼻子嗅了嗅,而后皱着眉头去水房洗衣服了。
自上次生病到现在接近半个月了,夏小柒都没有再见到陆燕北。
听然宝说,他好像一直在寻找那个被打的女服务员。
其实陆燕北的时间也不充足,每天不但要上课还要维持体能锻炼,从早上五点起床一直到晚上九点熄灯,也没有太多空余时间。
唯一比她们自由的就是,周六的下午和周日是休息的,然后请假相对来说还算容易点。
刘鑫走进来,“夏小芳,那个新兵连的乔然来找你了,在楼下呢。”
看了看盆里刚打完肥皂的衣服,夏小柒露出纠结的神情。
“放那吧。”刘鑫说,“一会儿我洗衣服就顺带着把你的也洗了。”
“班长,你怎么能这么好呢。”夏小柒声音甜腻的抱住刘鑫,贴着她的脸颊蹭了蹭,“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班长,人美心善的小天使一枚。”
要说人与人之间就是眼缘,刘鑫第一眼看到夏小柒的时候就很喜欢她,而舞蹈组的班长何秀萍第一眼看到夏小柒的时候就很不喜欢她。
等夏小柒跑下楼,就看见乔然靠在路边的杨树下,双手抱怀的姿势很酷。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乔然问着,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愁绪。
夏小柒皱了皱眉头,“坏的吧。”
“我被那个王八蛋起诉了。”
夏小柒心一沉,满脸忧色的看着她,“那,好的呢?”
“配合调查阶段,免去一切活动,包括训练。”乔然笑了笑,“终于可以休息了。”
她强装笑意的样子,真的很刺眼。
夏小柒知道这不是乔然想要的,哪有什么好消息,明明都是坏消息。
除了心疼她,还能做什么呢?
想了片刻,夏小柒抓住乔然的手,“你跟我来。”
三楼的声乐训练厅,做值日的陈大军正在擦拭各种乐器。
夏小柒推门探头进来,“班副,我想借用一下训练室,好嘛?”
一见到夏小柒,陈大军瞬间就脸红了。
他点着头,“当然可以了,进来吧。”
夏小柒拽着乔然进来,然后将她按坐在台下的观众席,自己则是坐在钢琴旁。
指尖滑过琴键,柔和的音符流淌出,在空旷的训练厅里回荡。
“可能你走错了路,可能你看错了人……希望你见过所有的混浊,眼里依然还有星辰……”
夏小柒轻唱的声音缓缓传入乔然的耳中。
你往前走,不要回头……别怕失去,学会放手,世上还有另一种幸福叫曾经拥有。
乔然静静的听着,从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到最后她抬起右手捂住了双眼。
她从不在任何人面前哭,从不在任何人面前示弱。此刻,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耳边是夏小柒鼓励的歌声,她颤抖着肩膀放纵的让眼泪肆虐。
又过了两天,被单独关小黑屋的乔然就从陆燕北那里得到了一个更坏的消息。
那个女孩儿找到了,但是,她拒绝出面作证。
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乔然顿时有种被人一闷棍直接拍在心口的钝痛感。
乔然想过最坏的结果是找不到那个女孩儿,却没想到,找到了人家却不愿意作证。
“为什么?”乔然喃喃自语,“我帮了她,她为什么不愿意帮我?”
陆燕北轻声说道,“李兰家里只有她和她奶奶相依为命,她说,她奶奶年纪大了,不想让老人跟着担惊受怕。所以,不想再掺和这件事。”
乔然的贝齿咬着下唇,直到嘴里涌出血腥味,她才稍稍回过神。
低下头,乔然轻声说着,“既然不愿意……就算了,别为难人家了。”
不过就是个梦想嘛,就算没有了生活也还会继续。
不过就是个信仰嘛,就算失去了也不会改变什么。
可,终究是一生追求的梦想,一生崇敬的信仰。轰然间坍塌,还是会难受的不知所措。
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陆燕北有些担心。
“大嫂,我还会再去劝她的。还没到最坏的地步,你自己照顾好你自己。”
似乎是没有听到,乔然神情恍惚的看着远处的天空。
这时,新兵连的石莹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乔然。”石莹大声喊着,“班长让我过来告诉你,通讯连话务室有你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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