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些小道消息,何香瑜斗胆说句:“陶师兄,恭喜你和曹师兄一样要做主任了。”
肝胆外科搬到新大楼之后,是正式改名为肝胆胰脾中心和肝脏移植中心,扩大的科室不可能只有一个病区了,分为两个区。有能力的中青年医生被提拔成领导承担起新的重任。
接到她这句恭喜,陶智杰神情未变,一句应酬话都没有。
可能是觉得与这个何师妹过于熟悉,客套话不用说。
也是,他和曹勇等人早在以前算是内定的领导人选,因此这些升职的消息现在听来毫不稀奇。
何香瑜据此想,陶师兄来这里是作为新领导,工作之余来检查下自己新科室的内部装修等工作进展到什么程度,好鞭策底下的人干活。
不会儿,她发现自己错离谱了。
这,走过去,不进新病房里头巡视,不进办公室看看,走廊里一一擦过,最终进去的地方是——何香瑜在门口站下脚,确定自己的眼睛没看错门外牌子上面写着的那行字“病理标本室”。
这些跟现有临床医治病人关系不大的历史物品肯定先搬家。只是医生麻烦些,想找一些过去的病理标本,这段时间需要跑来跑去跑新外科大楼来。
夜里医生来标本室找历史病理标本,貌似场面感有点像外人想象中的恐怖片,黑漆漆中一点光下拿出个泡在福尔马林溶液瓶中的人体器官,面容诡异?
何香瑜的脑子里蓦然浮现出类似的电影镜头。
她自己本人是病理医生,也知道这类医院里的恐怖片拍的是脱离现实的扯淡。
医生找历史病理标本,不是带满恐怖气息的,是行为带工科性质,气氛为文化片笼罩。
病理标本室里的灯是大白灯,一开室内变白天的样子,这样方便工作人员找标本。所以说来这里是为工作而已。
每个架子上的标本,对医生来说是个记载着每个病人曾经与病魔抗争奋斗的历史痕迹,是人类与病魔战斗的史书。
这里没有寒碜的恐怖片,只有尊重和缅怀的纪录片。
眼望着他停驻在架子前看着那个玻璃瓶里的标本,何香瑜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想起恐怖片,因为她自个儿快变成恐怖片女主角想夺门而出逃命,谁让她到这里绝对是心虚到彻底了。
退退退,趁人不注意,她即将退到门口。原庆幸地以为他可能没发现她要逃,再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到的时候,她猛然刹住脚,浑身惊悚的毛发如同如来佛掌心里跳不出去的孙悟空炸毛。
再有谁来了?
回个头,见是普外二科那张有名的扑克脸,她的魂魄要被惊出身体飞出去了。
谭克林仔仔细细扫视她的脸,确认是她没错后,对里头的陶智杰说道:“是你请她来的吗,陶医生?”
“没有。”何香瑜抢着道。
没有?你怎么在这?
陶智杰的嘴角不得已勾起来。
何香瑜瞟见他的表情,想哭了:她这是主动入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