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之所以重视方木，就是因为方木的特长就是对那些从未见过的对手进行心理测写，甚至能力行为的描绘。

而这一次，方木终于找到了一个关键点。

当方木说出来的那一瞬间，君临就反应过来。

他抱着伊恩坐起：“没错！他的应变能力远弱于他的布局能力，他不象沃兹拥有系统，他对于其他位面发生的事，只能通过信息诱导来完成。帕尔马就是最好的例子！”

帕尔马现在已经明显站在了君临这边，要说这也是第一天命的布局部分，君临是不相信的。

而君临更知道，一个精擅计划的人，最讨厌的就是计划外的因素。

这就好比一个设计师，辛辛苦苦设计了整套大楼方案，突然间说某个地方要修改，绝对立刻发疯——因为牵一发而动全身，一处修改可能就是整体修改，耗费的精力甚至超过重新设计。

越是完美的布局，就越是讨厌各类意外。

所以真正完美的布局是不存在的。

就像在战争中，许多战略战术的布置，越复杂就越糟糕，因为经不起任何意外折腾，而对抗又总是充满了意外。

第一天命，他本质上就不是个战略家。

他是科学家！

方木就是发现了这点。

方木已道：“我知道在你心目中，第一天命始终是最大的对手。但我现在反而有种感觉，就是这场位面之旅，你最需要在意的不是他，而是眼下。”

“因为他的布局从一开始就不是针对我？”君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的，这趟位面之旅，他是防御方，而你是进攻方。”方木回答。

“他是防御方，而我是进攻方……”君临细细咀嚼着这话，眼神越发明亮起来。

方木说的没错！

君临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就是他被对手的全知能力吓住了，以致于许多事终究还是患得患失，一直都是在考虑第一天命的动机是什么。

但是方木点醒了他。

第一天命是防御方！！！

进攻方是拥有主动权的，防御方只能被动防御。

此外第一天命擅长的是布局，不是应变，而他的布局在四年前就展开了，那个时候他不可能想到君临会过来，安置帕尔马就是他的极限，从对帕尔马的使用上看，显然这也不是什么精妙布局，进一步说明了第一天命在这方面的准备不足。

在这种情况下，第一天命在这个位面对自己的威胁，恐怕并没有那么强。

这刻被方木点醒后，君临幡然醒悟。

他大笑起来：“方木，你干得漂亮。这次你可是帮了大忙了。”

方木笑问：“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怎么做？”君临冷笑：“第一天命的所有应变手段，应该都是在诺克斯上。埃迪莫拉才是他信任的人，而埃迪莫拉上次的行为，显然是在努力把我们的注意力放在无限身上。从这方面看，无限其实不是最重要的，诺克斯的行为才是最重要的指引方向。”

“所以我们只要揪住诺克斯穷追猛打就可以了？”伊恩问。

“不。还是得揍无限。”君临回答。

“为什么？”伊恩不解。

“因为诺克斯好歹明面上也是无限的人啊。揍无限，就是揍诺克斯！”

大方向一旦确定，许多事的做法也就不同了。

本来君临是要杀气腾腾直冲守望教派，把守望教派翻个底朝天的，谁叫他们敢暗杀叶清弦呢。

但是想法改变，做法也改变。

所以当车队出现在守望教派的那座古堡前时，君临非常礼貌的下车。

他来到守望教派的卫士身前，递上一份现制的名贴：“君临求见。”

那教派卫士统领看了看君临，直接侧身：“您可以直接进去。”

君临一笑进入，罗伯特等人也跟随在后。

卫士拦下：“您最多只能带四个人。”

君临停下脚步：“算你们运气，我最近的想法有所改变，难得的愿意谈一谈。麦子，方木，伊恩，还有……”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众人，道：“天启，你们四个跟我来。”

罗伯特怪叫：“你竟然不让我进去。”

方木拍拍罗伯特的肩膀：“我们不是去打架的。”

罗伯特无奈：“OK，那我在外面等着。”

旁边的卫士统领笑道：“这附近的园林风景很美，诸位可以随便逛逛。”

罗伯特笑着对赛琳娜道：“美丽的赛琳娜小姐，你愿意与我……”

赛琳娜给了他一个白眼：“你太脏了。”

罗伯特：“……”

——————————————————

守望教派在兽魂位面并不是什么大教派，所以教会总部的格局也很一般，只不过历史到还算悠久，一路走来，可以看到不少兽魂位面特有风格的古典建筑，绝大多数都是一些兽形雕塑，形成飞檐拱壁，栩栩如生。

一名主教引领着他们前往，一边走还一边介绍这里的一切：“这里曾经是博纳大公的住所，博纳大公是教派的忠诚信徒，在他去世后，将这座古堡奉献给了教派，并使其成为教派总部。古堡虽然陈旧，但总算还有些底蕴。这里镌刻有二十一个大型魔法阵，可以抵抗一支军队的攻击。这里的雕塑也是可以活化的，它们就像是傀儡，忠诚而无畏。”

伊恩冷笑：“你是在警告我们吗？”

那名主教笑道：“请不要误会，我们无意对天命圣徒发出任何警告，只是尽量以诚相待。”

“但你们却猎杀天命圣徒的伙伴。”君临道。

“这是神的意旨。”主教给了君临一个不出意外的回答。

“那么现在的接待，也是你们的神前倨后恭的表现？”麦子讽刺道。

听到这渎神之语，主教的脸上终于现出一丝怒意：“神给予我们指引，吾等信奉于他，神之所言，即为吾之所行。”

君临淡定的走过长廊，看到不远处的林子里有一口深井。

他在深井前停步，道：“那你们的神有没有告诉你们，他只是个普通的半神，而我们，却是次元真神的使者？”

主教并没有意外：“我们知道吾主与贵主之间的差距。但是尼古拉虽然伟大，却不怜爱世人。吾主虽无贵主之威能，却庇佑众生。如果是您，君临先生，你会选择谁成为你的神主呢？”

“唔？有意思。”君临挑了一下眉头：“在地球，信徒们是谁伟大就信仰谁，对于庇护并没有要求。因为他们把希望放在来生。而在战境次元，这里的信徒却有着直观的需求，不是以哪个神更强而选择成为主人，而是以哪个神更愿意照顾自己。老实说，我更喜欢你的选择方式。”

“那是因为在你们的世界，没有神。”主教回答。

“说的也对。”君临看着那口深井：“就算有，也绝对不会被困在一口井里，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