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瑟缩在后座，瘦小的身子几乎陷进了座椅里。
她始终保持着那个姿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窗外，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我再次尝试和她沟通，但除了几声含糊不清的呜咽，什么也没得到。
小慧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她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指尖几乎要掐进我的肉里。
我知道她害怕，我也害怕，但现在不是崩溃的时候。
我得打起精神，保护她们。
“师傅，麻烦去最近的医院。”
我强装镇定地说道。
小慧需要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受伤。
至于小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到了医院，医生给小慧做了检查，还好只是受到了一些惊吓，没有大碍。
安顿好小慧后，我再次来到小雅面前。
“小雅，我知道你害怕，但你必须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我蹲下身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柔和一些，“你放心，我们会保护你的。”
她终于有了反应，缓缓地抬起头，用一双空洞的眼睛看着我。她
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望？
“他们…他们要抓我…”她用蚊子般的声音说道，身体再次颤抖起来。
“他们是谁？”我追问道。
她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我叹了口气，看来从她嘴里问不出什么了。
安顿好小慧和小雅后，我整个人都像散了架一样。
医院走廊的白色灯光晃得我头晕，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林挽月，我的妻子，她现在在哪里？
我掏出手机，一遍遍拨打她的号码，却始终无人接听。
该死的！我狠狠地捶了一下墙壁，指关节传来一阵钝痛。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
从小雅断断续续的描述中，我隐约感觉到，绑架她们的人似乎目标明确，就是冲着小雅来的。
那林挽月呢？她会不会也……
我不敢再往下想，这种猜测让我快要窒息。
我必须找到她！
我走出医院，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
夜色深沉，路灯将我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一个孤独的幽灵。
我点燃一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尼古丁的味道让我稍微清醒了一些。
我开始一家家地寻找，酒吧，KTV，甚至连一些不太干净的场所都去了，但依然没有林挽月的踪影。
绝望的情绪像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我淹没。
筋疲力尽的我，最终随便找了个廉价的小旅馆，一头栽倒在床上。
房间里弥漫着霉味和烟味，但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林挽月的影子。
她温柔的笑容，她生气时撅起的嘴唇，她睡着时恬静的容颜……
突然，我惊醒了。
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可怕的梦。
梦里，林挽月被几个黑衣人绑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
她满脸惊恐，拼命地挣扎着，嘶哑地喊着我的名字。
我想要冲过去救她，却怎么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带走，消失在黑暗中。
我猛地坐起身，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该死的梦！我咒骂了一句，抓起桌上的烟盒，却发现里面已经空了。
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起身走到窗边，点燃了最后一根烟。
窗外的夜色更加深沉，远处传来几声狗吠，更添了几分凄凉。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梦终究只是梦，我不能被它吓倒。我必须振作起来，继续寻找林挽月。
我掐灭烟头，转身走向床边。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手机屏幕上闪烁着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杨琳的。
我愣住了，机械地按下回拨键。
“你死哪去了！电话怎么一直不接！”杨琳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吼，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我在…我在国外”我含糊其辞，大脑飞速运转，试图编个理由解释我凌晨在廉价旅馆的窘境。
“出差？你骗鬼呢！林挽月还在国内研讨会，你出的哪门子差。”
杨琳的语气里充满了讥讽，“你不会是因为不想跟我喝酒故意找出来的借口吧？”
我感觉血液瞬间涌上头顶，心脏狂跳起来。
在国内？研讨会？那她为什么不联系我？难道……
我不敢再往下想，一种被戏耍的愤怒和难以言喻的委屈涌上心头。
我挂断电话，订了最近一班回国的机票。
一路颠簸，我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下了飞机，我直奔杨琳给我的地址。
站在富丽堂皇的大厦外，我看到了她。
林挽月，我的妻子，她正和一个衣着华贵的美妇人谈笑风生，举手投足间散发着自信的光彩。
看到我，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像一座雕塑。
我感觉自己像个小丑，被她耍得团团转。
她匆匆和美妇人告别，朝我走过来。我盯着她，一言不发。
“你…你怎么回来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闪烁不定。
“回国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的声音沙哑，仿佛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一样，“我还以为你…被人绑架了……”
“绑架？你发什么疯！”
她提高了音量，语气里带着一丝恼怒。
“我叫你出国，你被人拉走之后我联系不到你，再加上我手机没电了手机没电了，你至于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吗？”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忍不住惊呼一声。
“手机没电？你骗谁呢！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我几乎把整个城市都翻遍了！”
林挽月看着我，眼神复杂。
突然，她笑了，笑得那么灿烂，那么刺眼。
“原来你还这么在乎我啊？”
她的笑声像一根尖针，刺进了我的心脏。
在乎？我当然在乎！我为了她，几乎疯了！
我想要抓住她问个明白。
“我还有事要处理。”
林挽月躲开我的手，语气冰冷，眼神里却闪烁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她拢了拢头发，恢复了往日的优雅从容，仿佛刚才的慌乱只是我的错觉。
“先回去再说。”
回去？回哪个家？我们之间，还有家吗？
我心里冷笑，却还是跟着她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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