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葬礼开始(1 / 1)

“手机,丢了?”

明徽脸色惨白。

手机里有她闺女的照片。

从第一次检测到她,黄豆粒大小的孕囊。后来逐渐成型,最后一次已经长出了手脚,小小一个,看得人心软。

她在海城时,好不容易备份到手机上的,除了这份,再找不到了。

刘姨被她脸色吓得心慌,忙扶住她。

“阿徽,没事,我们报警,没事。”

蔺霜远远看见明徽惨淡模样,忙过去,“怎么了?”

“我手机不见了。”明徽双眼无神,“里面有我闺女照片。”

蔺霜蹙眉,检查她口袋。

果不其然,口袋外侧有被刀割开的痕迹,羽绒外套毛绒乱飞。

她面色陡然冷下来。

“附近就有派出所,快报警。”

夜市人多眼杂,偷窃事件常有发生。

近年来监控变多,类似事件大幅减少,但仍有发生。

尤其在人挤人的闹市区,即使有监控也不容易被捕捉到。

明徽乱了心神,忙到一旁派出所报警。

刚到办案大厅,还未说话,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明徽下意识回头,正对上男人目光。

文绍南心脏陡然冷缩,血液凝固在心腔,震骇得他四肢发冷。

他从未见过如此绝望,如此麻木的目光,像是心死之后化为灰烬,再燃不起一丝生机。

“同志,有事?”

警察打断无形中的僵持,狐疑看向他。

文绍南反剪一男人胳膊,压着他进了门。

“警察同志,这人是小偷,要偷我朋友东西,作案的时候被我发现。”

男人穿着低调朴素,胸前背得包鼓鼓囊囊,不知里面装了多少东西。

警察一看那男人的脸,皱眉,“不刚出去吗?又进来了?这次偷了多少?有同伙吗?”

男人叹口气,“时运不好。”

警察面容冷了下来,摆摆手,“把他带下去。”

明徽扑上去。

“警察同志,他偷了我手机,我有印象,当时他鬼鬼祟祟撞上我,说了句对不起就跑了,是他偷了我手机。”

明徽一说,大厅里许多人记忆浮现,认出小偷。

警察挥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等将他包里赃物登记之后便会依次返还。

明徽漂浮在嗓子眼的心这才坠到远处。

她握紧双手,局促不安踱步。

文绍南见她模样,主动上去打招呼。

“林小姐,又见面了。”

他笑嘻嘻,“昆城太小了,我以为再见不到林小姐了。”

明徽面色惨然,点点头,“谢谢你。”

文绍南露齿大笑,“是上次,还是这次?”

“两次都谢。”明徽看着他,“我听阿霜说你没收车费?”

文绍南笑容更灿烂,“我这人热心肠,做好事从不收费。”

一旁朋友撇撇嘴,不揭穿他谎话。

明徽应声,垂眸,目光落在他左手食指。

“你流血了。”

她指着他手。

文绍南低头看了看,笑道:“大概是与小偷搏斗的时候被刮伤的,你不说,我还没感觉到。”

话音落,女人白白软软手指覆上他手心。

“这个给你。”

一个创可贴。

大学时霍砚深做木雕,常割破手,明徽便有了带创可贴的习惯。

只是没想到习惯的力量如此强大,她到现在出门都下意识带着创可贴。

文绍南一愣,只觉脸颊耳尖都发热,说话也磕磕绊绊不成顺溜。

“我,我没事的。”

他说完,却见明徽注意力已经转移到别处。

拿回手机,明徽忙打开相册。

相册里,一张张模糊的孕检单,依稀能看到一个小豆丁,再往后翻。

都在,都在……

小偷大概是偷完手机没来得及转移就被抓住。

她心脏扑通跳,将手机捂在胸口。

缓了缓,才放回口袋。

出了派出所,已是深夜。

明徽面露歉意,“阿霜,不好意思啊,今天吃不上米线了。”

“没事,一顿饭而已。正好明天我们能早点来,今天赶上饭点,排队人太多了。”

蔺霜摆摆手,叫了车,又转头看向刘姨。

“刘姨,饿饿。”

“没办法,回家煮面条。”

刘姨敲她脑袋,“今天我在炉子上炖了鸡汤,本想晚饭时喝的,正好能做鸡汤面。”

蔺霜露出笑容,“谢谢刘姨!”

车还未到,熟悉的奥迪停在三人身旁。

明徽后退一步。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三位美女,用不用我送?”

“不用,我打了车。”蔺霜摇摇手机,“今天又得谢谢你了,好心人。”

文绍南露着白牙,笑道:“好心人接受你的道谢。”

说完,他目光不自觉落到明徽脸上,“林小姐!”

明徽被他叫住,抬头,“啊?”

“谢谢你的创可贴。”

他举起手,食指伤口已被包住,“还有,我叫文绍南,下次见面不要叫我好心人了。”

这话是对明徽说的。

“嗯。”她点点头,面上显露几分浅淡笑意,“文先生,今天谢谢你。”

“再见。”

车子走后,刘姨一脸八卦看向明徽,“那是——”

明徽道:“我出院时,是他送我们回家的,算是认识。”

“不止!我看他好像对明徽……”

蔺霜接过话茬,与刘姨絮絮聊天。

“不准乱说!”

明徽无奈,捂住她嘴,蔺霜八卦劲儿却更兴奋,两人打闹、嬉笑。

刘姨在一旁笑着。

真好,明徽又活过来了。

……

明徽葬礼在北城墓园举行。

霍宏山虽一心想把明徽下葬,可明徽毕竟是霍家儿媳,该走的程序要走,该给的体面要给。

北方地区凡是接到葬礼请帖的人,莫不觉无上荣耀,前来赴会。

葬礼上,霍宏山与孙相宜迎客,面色哀切,形容枯槁,模样太惨淡,众人面带不忍,只说“节哀”。

虽葬礼开始之前,霍宏山就放出风声,说霍砚深忧思过度,又在车祸伤了腿,正在家休养,不便来此。

若是平常,这理由还能搪塞。

可现实是这葬礼是为明徽而办,作为明徽的丈夫,霍砚深不出席,实在说不过去。

如此一来,便印证了之前传言——霍砚深不爱明徽,甚至到了讨厌的地步。

早听说孙相宜为霍砚深寻续弦。

既如此……在场贵妇心中便开始蠢蠢欲动了。

“他还是不接电话?”

霍宏山面带阴云,握着拐杖,食指撇开一角窗帘,看向窗外。

“是。”

管家低着头,“霍总大概在赶来的路上……”

霍宏山冷哼一声,“那个逆子!不来也罢,来了也是让我心烦。”

管家不敢多说,只听他吩咐。

“对了,薛泯来了吗?”

霍宏山回头,又问。

“薛总还没来”

管家又补充,“我已派人在门外守着,只等薛总露面,就告诉您。”

“下去吧。”

霍宏山合上窗帘,面色严肃。

霍砚深不是本事大么,那就让他看看胳膊到底能不能拧过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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