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爷子不知道安瑜的心里话,仍然在说:“你看你,一听说寒倾要来,这就巴巴地赶过来,明眼人能看不出你那点小心思才怪了。所以爷爷说你啊,不该有的心思就都藏好,先前爷爷不管,是因为寒倾他单身,你们男未婚女未嫁,没什么不妥,但现在不行,懂了吗?”
安家老爷子这番话,意在敲打。
就怕安瑜因为一时迷恋,而失了分寸。
他的意思,安瑜也懂,却笑得苦涩难言,垂着眼睛给爷爷倒水,漂亮秀气的脸上掩饰不了的心事重重。
她在想,顾寒倾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单纯拜访拜访她爷爷,还是说……shang mén兴师问罪来了?
那件事,安瑜自负做得隐蔽,中间转了几道手,就算从顶峰娱乐身上查起,也很难顺藤摸瓜到她身上。
但那个调查的人,是顾寒倾呐。
面对顾寒倾,安瑜所谓的自信全部落空。她知道以顾寒倾的手段,这件事情不可能瞒得住他。
所以她忐忑、不安、紧张、慌乱。
唯独还保留着一丝丝侥幸。
就像是做错事的人,都会自我逃避,认为全天下都会忽略她的罪行一般。那些阴暗腐朽的心思,在角落滋生出致命的病菌,不断啃噬原本光明骄傲的心脏,落得满地荒凉。
殊不知,此时她的忧虑心思,都被老爷子看了去,连带着老爷子的心情也沉重起来,怕也猜测到,顾家这三小子shang mén,是来者不善。
他一个半截身子都入土的老头子能怎么办?受着呗!儿孙做错了事情,也该儿孙自己去承担!
顾寒倾很快到了,安家的阿姨去帮着开了门,拿了拖鞋给顾寒倾换上。
顾寒倾礼貌道谢,随即跟在阿姨身后走进来。
“安伯伯。”
安老爷子跟顾老爷子是同辈,从小到大顾寒倾也一直是这么称呼的。
“三儿到了啊。”安老爷子脸色有着郑重,少了往常的热乎劲儿,但并非是针对顾寒倾,对他有所不满。反而躲避着顾寒倾的目光,眼里有着愧疚,因为他已经猜到安瑜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顾寒倾在安瑜对面的双人沙上落座,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安瑜一眼。
安瑜笑容苦涩,这个男人还真是绝情,以前是谁都不放在眼里,现在有了女朋友,连多余的眼神都不舍得给她一个,这让苦苦哀求不得的她,怎么能不失控癫狂呢?
哪怕只是看她一眼,哪怕给她稍稍多一点的关注……
“安伯伯,抱歉,今天拜访你,是为安xiao jiě的事情而来。”顾寒倾没有兜圈子,开门见山就说。
安老爷子叹了口气,原本期待的喜悦也都散去了,言语很温和:“你能跟我说说,安瑜她到底做了些什么事儿。”
安瑜慌了,身子不由得往前倾,喊了一声:“爷爷!”
“你不要说话!”安老爷子看她一眼。
安瑜是真的不知所措了,最为宠爱她的爷爷,对她永远满脸堆笑,何曾见过这般疾言厉色的模样?
就算……就算她做错了事情,爷爷不也应该在顾寒倾面前护着她吗?为什么反而像是跟顾寒倾站到同一战线的样子?
顾寒倾也对安瑜的声音充耳不闻:“我有一个儿子,安伯伯知道吧。”
“嗯,那小家伙我也见过,很机灵,跟你小时候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最近他和他妈妈,有人蓄意抹黑,收到了一些不好的传言。”顾寒倾言简意赅地把整件事情经过说了出来,没有偏颇,也没有带情绪。
但就是这种极度理智的说话风格,却宛若锋利的手术刀,把安瑜那丑陋到见不得人的心思全部剖了出来,展露在人眼面前。
安老爷子脸色越的难看,却始终未一言。
安瑜几次想要阻止顾寒倾继续说下去,但都无济于事。
她攥紧了手,在顾寒倾话音刚落,便抢在爷爷前开口:“顾三哥,你说这件事情是我指使的,那你有证据吗?”
她强作镇定。
顾寒倾终于看了她一眼,却充满讥讽。
“没有证据,我不会坐在这里。”
他说着,拿出随身的文件袋,里面不仅把安瑜指使的那些人全部调查出来了,还有他们的供述与手印。连安瑜在商场里收买的小孩子,都被找到,承认了他是在一个阿姨的指使下,去把那对母子撞倒的,因为这个阿姨给了他一堆棒棒糖让他做事。
“小孩子难分善恶,安xiao jiě倒是把这一点利用得彻底。”顾寒倾徐徐开口,凉薄地讽刺道。
这些证据都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