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郎中对此表示非常怀疑,你说你一个当官的。
就算是阅览书籍无数,也不可能跨这么大吧?
而且你现在还这么年轻,要知道他都是从六岁学到四十岁,老师才放心让他独自坐诊的。
毕竟为医者若是学艺不精,可是要害死人的。
“放心,可行。”
顾晨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这是人类伟大发明之一来着,一定可以帮助到这时候的百姓。
“可有出处?”
吴郎中见他说的这么坚定,心中不免信了几分。
好歹也是父母官,应该也不至于撒谎吧?
如果是真的,那倒真是积德积福的好事了。
“自然是有的。”
顾晨没有先回答郎中的话,而是直接道。
“郎中放宽心去做就是,若是当真出了事本县自己负责,必然不会拖累了郎中的。”
为医者小心一些,他是也可以理解的。
何况医户的地位又不高,人家日子也不容易。
吴郎中这时纠结地要死要死的,可想着天花一石蔓延开来,那很有可能会波及到府城。
如果真的波及到府城,怕是知府大人会问罪。
他咬咬牙,想着干了算了。
顾晨把原理告诉了大家,也不管能不能听得懂。
而且再三告诉他们,这般做有一成以下的几率死亡。
其实根本就没有一成,但是为了大家好理解和保险。
他就说得严重了些,如果不愿意承担这个风险,可以不种,但一旦成功的话,那这辈子也不会再得天花。
没想到的是,大家都很愿意承担这个风险。
首先是村长站了出来,把自家孙子给拉了出来。
“知县大人,先从老夫的孙子开始吧。”
和天花比起来,那一成的死亡风险根本不叫事。
农村人的娃娃多,他们舍得,也根本不惧怕那一成的风险。
何况,知县大人让他们村,最先顿顿填饱了肚子。
最关键的是,知县大人的千金是最先种了痘的。
所以,他们相信知县大人。
顾晨有些欣慰,便让温知辉立刻制好了文书让大家签字画押,这种事肯定要万分谨慎。
做好万全准备,这样才你好我好大家好。
大伙听话地摁上了手印,顾晨看着心里暖烘烘的。
唉,越来越不舍得,离开这个地方了怎么办?
你说说,上哪儿找这么好的村民,上哪儿有这么清静的日子过?
别的地方总有些地主、财主各方势力纠葛。
陈宝船就深受其困,他还时常写信给自己抱怨吐槽。
可怜得很呐!
新繁县。
正在升堂的陈宝船,这会儿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连堂下之人刚刚说了什么,都没有听见。
他扭头看向县丞,县丞忙出言解释道。
“知县大人,这沈员外说,他没有逼迫这家子人把地卖给他,都是这家人自愿的。”
陈宝船看着堂下,胸有成竹、不惧审问的沈员外。
还有一旁哭唧唧,穿着破破烂烂的普通老百姓。
一个理直气壮,不怕责难,一个可怜巴巴的,你凶他一下,良心都过不去,他就觉得颇有些头疼。
沈员外这个王八羔子,分明欺负人家不认字。
谁家卖地,会卖十文钱一亩的?
这家人也是傻呵呵的,人家说啥,他们就是啥,居然就这么签字画押了,你说傻不傻吧?
虽说他们不认识字吧。
但你们村长总认识字啊,还有族中有本事的人。
你可以请你村长,族里的人帮你看看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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