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森!我草泥马!”
在全班起哄胡江志的欢快叫喊声中,胡海伟像是忽然反应过来江森关于他家伦理关系的祈使句是几个意思,他冷不丁大喝一声从后排座位上跳起来,满脸火气上头地直接朝着前排大步流星走上去,看那要吃人的样子,摆明了是情绪失控,不打江森一顿不罢休了。
教室里起哄的声音戛然而止,老屁孩们纷纷露出惊讶又莫名期待的神情。
张老师见状不妙,脑海中瞬间闪过江森惨死在教室里的画面的同时,急急忙忙拦在胡海伟身前,惊慌喊道:“胡海伟!有话好好说!”
“死开!”胡海伟一把推开小张老师的平胸。体重不到90斤的小张同志被推得一个趔趄,根本挡不住十六七岁年轻人充满愤怒的一掌,还被白摸了一把。
讲台旁,江森微微退后半步,视线直接对准了摆在讲台桌上的铁质三角尺。
这个节骨眼上,必须得法律意识淡薄一下了。
在被胡海伟按着暴打致残和怀着必杀之心先下手为强两个选项之间,江森果断选择了后者。
马拉个币的,大不了坐牢嘛!就凭老子的未成年人渣身份,再配合上到时候良好的认罪和认错态度,法律一定会站在我这边的!反正一无所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说不定进了牢里照样还能参加高考,出狱后成为励志偶像,走上人生巅峰,谁说不可能呢?
就这么一瞬间,江森直接就给自己脑补上了人生的另一条路,并非常知行合一地一把抓起那把硬邦邦、锋利利的三角尺,抬手便挥向已经走进他攻击距离范围内的胡海伟。
“哇呜~!”全班所有人见状,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胡海伟也当场怒气一消,吓得下意识后腿一步,然后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教室门口,陡然响起一个愤怒至极的声音,夏晓琳尖声喝道:“江森!你干什么?!”
江森刚挥出一半的三角尺,在距离胡海伟的鼻子只有十几公分的地方,生生停了下来,然后不等胡海伟反应过来,又赶紧收回尺子,一脸认真地表演道:“我草!这个尺子质量真好!张老师,不要犹豫了,你出题吧!我准备好了!”
还沉浸在刚刚被胡海伟占了便宜那一幕中的小张同志,表情着实有点茫然地看着江森,实在跟不上麻子同学的脑回路,半天没有反应。
班上其他人,也都跟她一样,跟看神仙似的看着江森,全场无语。
甚至就连胡海伟自己,这一刻也都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动手了。
在全班一致的吊诡气氛中,夏晓琳皱着眉头,从外面走了进来,快步走到傻愣在胡海伟身后的小张老师身边,蹙眉问道:“张老师,这两个家伙,怎么了?”
“呃……”小张老师的性格,明显是属于那种拎不清的类型,该管学生的时候不管,不该吭声的时候却非要拱火,这时候夏晓琳问她,她又不说实话,莫名其妙地支吾起来,给江森和胡海伟打起了掩护,掐头去尾地解释说,“没什么,就是一点小摩擦……”
“小摩擦?这还叫小摩擦?”夏晓琳目光如炬,一眼看穿,指着一米八大块头的胡海伟道,“我刚才要是不来,我看他都要把江森往死里打了吧?”
胡海伟一听,立马想起来自己上来是干嘛的,愤怒接道:“我今天特么就是把他打死了都算他活该!”
“谁特么?谁特么?你跟谁特么呢?”夏晓琳身高不到一米六,但身为班主任的气势却不是盖的,一句话就顶得胡海伟屁都不敢放一个。
这边训斥完胡海伟,转头又冲江森发飙道:“江森!你也这样了是吧?亏我还一直觉得你懂事,这尺子……这尺子打在人身上,人还能活吗?啊?!”
江森立马哐啷一声就把尺子扔回桌上,正色道:“夏老师,不管你信不信,我刚才就是准备拿这把尺子做题。天地良心,日月可鉴!”
“还强词夺理?!”夏晓琳两眼一瞪,瞪得圆滚滚的,居然还怪可爱的,指着江森的鼻子吼道,“当我是傻子吗?做题目,做题目你干嘛把尺子往胡海伟脸上砸!”
“没啊!”江森一脸含冤受屈,坚持睁眼睛说瞎话,“我不是在测试尺子的质量嘛!是他突然跑上来,您不也看到我收住了,不然要是真想打他,我早就把他打死了!”
这话说的,好像身高体重跟夏晓琳同级别的他,真能把胡海伟打死似的。
胡海伟简直听不了这种话,刚被夏晓琳勉强摁住的火气,刹那间刷一下又涌上来,冲着江森高声怒吼:“你特么再说一句试试!”
“谁特么!谁特么!谁特么啊?!你们班干嘛呢?造反啊!”教室外的走廊上,一个粗狂且暴力的声音突然响起。
这嗓子一亮相,全班上下,包括夏晓琳和小张在内,满屋子所有人,立马全都脸色一变。
全班所有学生,瞬间坐正身体,双手叠好放在桌面上,笑也不敢笑,齐刷刷摆出一副“今天我要是不好好学习我就马上死一户口本”的严肃表情。
紧接着,就在全宇宙都为止战栗的气氛中,一个满脸横肉、膀大腰圆、四十来岁的老娘们儿,就面带十足的煞气,从外面走了进来。
人称东瓯市高中教育界三大杀器之首的十八中政教处主任郑海云,进教室后一句话都没有,只是眼珠子一瞪,就把全班五十条人命差点带走一半。
释放完霸王色霸气后,又直接走到讲台旁,先把江森从台上拉了下来,半个字都不说,拽着江森的胳膊就扔到了教室外面;扔完江森,又大步走回教室,用一种看死人目光,盯着胡海伟的双眼,刑讯逼供似的气势问道:“刚才是你在特么的、特么的是吧?”
胡海伟甚至完全不敢跟郑海云有眼神上的交流,一下子变得跟个小媳妇儿似的,只敢委屈巴巴地小声解释:“是外面那个先惹我的……”
“放屁!外面那个有你的腰高吗?他怎么惹你?!”郑海云一刀插两个。
教室里不少人顿时听得嘴角抽抽,想笑又不敢笑,憋得相当痛苦。
而站在外面的江森就蛋疼了。
日你姥姥,这特么是人身攻击啊!
这学校怎么了?
2005年,乱是乱了点,但骂人也该遵循基本法吧!
“郑老师,郑老师,不是这样的,就是两个孩子有点小口角……”夏晓琳一看情况不对,急忙救场,明明可以内部解决的问题,落到政教处手上,她这个班主任脸上就不好看了。
可郑海云抓学生的心态,向来就像警察抓贼一样严肃,是以人民民主专政的态度来办的,纵然不是使命在召唤那种高度,但也绝对是将这件事,当作直接和她饭碗挂钩的任务在做。有时候江森甚至都怀疑她是不是自己给自己搞了个KPI指标,每个月必须抓够多少个学生才罢休。于是高一五班所有人,就又一次近距离见识到了郑海云的蛮横。
“夏老师,你不用说了。”郑海云完全不把夏晓琳这个重点大学省优毕业生放在眼里,仗着自己有理有据、人赃并获,直接打断了她的求情,怒声道,“刚才这个学生说的话,我隔着老远就听到了!整个年级段都听到了!这两个学生,今天要是不好好处理,学校以后还怎么管理?夏老师,我跟你说,班级不是你这么管的!今天万一要出了事,你班主任就得第一个负责任!你们两个,跟我出来!”
郑海云直接推开夏晓琳,抓住胡海伟的手就往外拉。
胡海伟毫不抵抗地被郑滚圆拉到外面,郑滚圆又看了江森一眼,看清后又急忙把脸转了过去,嫌恶心地喝道:“你也一起过来!”
江森很无奈,老老实实跟在郑海云身后,叹口气道:“郑老师,我是无辜的……”
然而郑海云的字典里根本没有无辜两个字,只要是她被看到认为该处分的学生——如果她手里有枪,法律又允许她就地枪毙学生的话,十八中早特么被她变成乱葬岗了。
“呵!”郑海云有种故意占胡海伟便宜嫌疑地拉着胡海伟的手不放,走在前面,冷冷笑道,“无辜不无辜,你自己心里有数!”
面对这种货色,江森直接就保持理智地不吭声了。
再多说半个字,都属于找死。
……
三个人一路沉默,从教学楼里出来,走了一百来米,就走到了离主教学楼很近的行政楼。
行政楼就四层高,最顶层是校长和学校书记的办公室。中间两层是学校财务、档案还有各中层干部的地盘,楼下一层,三个房间,分别是司机休息室、储物间,以及政教处。
毫无疑问,政教处在学校管理层中的地位最低。
但和学生打交道最多的,恰恰也就是这里。
郑海云一路拉着胡海伟快步走着,走进政教处办公室的房门,才总算放开了他。然后转头一看,见江森也安安静静地走了进来,脸色才稍微有了点人样。
办公室里,此时还坐着政教处的另一个副主任曾有才。
有才同志的面相不太好,颧骨高突,两颊深陷,一双眯缝眼,认真起来就给人一种肉眼可见的,十分低端的,阴险奸诈的感觉。这会儿见郑主任又带了KPI回来,有才立马露出一个貌似高深的笑容,咧嘴笑道:“哟,又怎么了?”
郑海云弯腰拿起一个热水瓶,头也不回地先往自己的搪瓷缸里倒了点水,一边说道:“高一五班的,上课捣乱,那个夏老师,也不知道怎么管的他们班!”
“哦……高一的啊……”曾有才抬起头,小眼珠子溜溜转着,先打量了胡海伟一眼,又望向站在门旁的江森。看清楚江森的样子后,明显呲了呲牙,仿佛江森脸上的青春痘会突然迸裂溅他一脸似的,露出满眼的厌烦,直接问道,“那个也是高一的吗?这么矮?”
这话江森就不爱听了。
重生到这么一个不靠谱的身体当中,是他能选择的吗?
老子还想重生成金城武呢!
问题是就你们这破怂学校,也特么配拥有金城武?!
文盲流量小鲜肉都看不起你们好吧!
“曾老师,没办法啊,家住山里的,小时候饭都吃不饱,哪来的营养长个头?”
江森跟曾有才实话实说。
曾有才却觉得江森是在跟他耍嘴皮子,依然不看江森,但不放弃人身攻击,冷冷笑道:“我看你脸上这情况,是营养过剩才对吧?住山里……呵,住山里还不好好读书?闹什么闹?”
江森强调道:“我说了,我是无辜的啊。”
“来这里,就没有无辜的。”曾有才掏出一根烟,摆出一种能把大前门抽出古巴雪茄感觉的造型,动作无比装逼地叼进嘴里,默默点燃,然后深吸一口气,长长地吐出来,才慢悠悠地问胡海伟道,“你呢,你又怎么说?”
“我……”胡海伟从刚才进政教处办公室开始,智力和胆气就已经归零了,被曾有才一问,顿时手该往哪里放都不知道,满脸不知所措。
曾有才满意地看着眼前这个学生胆怯的样子,呵呵一笑,可就在他还想继续装的节点上,郑海云却忽然打断,直接无视了他,对胡海伟喊道:“你!跟我进来!”
“哦……”胡海伟胆战心惊地应着,赶紧跟着郑海云,走进了政教处的内间。
江森就站在政教处外间的门边没动,看着内间的房门合上,脑海中忽然闪过很多马赛克重重的不明车牌号,嘴角微微扬起,依然一声不吭。
曾有才也觉得无趣了,又不想跟江森搭话,就换了个轻松的姿势抽烟,气质瞬间从抽古巴雪茄的军统领导,变成了蹲在工地边嘬烟屁股的底层民工。变化之快,足可见这货往日里早已装逼成瘾,已经装出了技术,装出了水平,看得江森简直由衷佩服。
政教处的办公室里,就这么诡异地安静着。
安静了大概十来分钟,内间的郑海云和胡海伟也完事儿了,胡海伟就跟被强迫做了什么似的,满脸泪水地走出来,郑海云则是一脸满足的潮红,又问江森道:“你是他们班第二名是吧?”
江森点点头。
郑海云顿时眼珠子一瞪,莫名其妙地骂道:“第二名你牛逼个什么!你今年才高一,现在第二名,以后也不见得能一直第二名!全班第二名,又不是全校第二名!跟人打赌是吧?过来!我不管你跟谁打赌,到底赌什么,在我这里,赌什么都要处分!”
江森听得那叫一个想翻白眼啊……
听听这都是什么级别的傻逼才能说得出来的话?
你们政教处是跟升学率有仇是吧?!
但吐槽归吐槽,落在人家手里,也只能认栽。
他老老实实,什么话不都说,走都郑海云跟前。
郑海云手里刚才就拿着一本厚厚的不知道什么档案,她直接翻开来摊到桌上,档案册的最下方,已经填上了胡海伟的资料,并按了指印。
郑海云又指着下面空白的地方,把印泥拿出来,放到江森眼前,催促道:“按这里!”
江森麻利地伸出食指,沾了点印泥,照着郑海云的话,把指头按在了档案册上,在这个时代,第一次留下了他的指纹。郑海云这才开始询问江森的资料,但其实也没什么好问的,无非就是班级、姓名、籍贯住址之类的,只是问到籍贯的时候,她和曾有才都微微楞了一下。
因为江森真的报了一个很偏僻的地址。
瓯顺县青山民族自治乡九里沟村第三沟老牛头山山后小寨,没有门牌号。
江森说完后,曾有才沉默了两秒,为了掩饰尴尬,他突然站起来,拿出手里的烟头,伸向胡海伟的脖子。胡海伟吓得一哆嗦,曾有才却猛大声道:“别动!”
胡海伟当然不敢动。
接着江森就看着曾有才,生生用烟头上的火苗子,把胡海伟脖子上挂着的一根红线,丝丝烧断。胡海伟突然只觉得胸前有个重物落下来,只听啪的一声,他那个被红线系着的玉坠子,下一秒就掉在了地上,轻松摔成两半。
曾有才又把烟头放回嘴里,笑道:“学校里头,不许戴这些,这学期开学就说过的,我看你还得再处分一次。”
正在填资料的郑海云闻言,低头看了眼那被摔碎的玉坠子,像是良心发现一样,转性道:“算了,算了,一次就够了,一天两次,搞得好像我们工作水平不行似的。”
曾有才又被郑海云毫不放在眼里地驳了一次面子,自讨没趣之下,也不说话了。他摸了摸鼻子,抬手看看时间,拿起桌上一本英语课本就起身道:“快下课了,我下节有课,先过去了。”
“行,你去吧。”郑海云低头填表,头也不抬。
曾有才看胡海伟一眼,一脚迈过地上的破玉坠,走出房间。
从门口路过江森身边的时候,明显脚步都加快了几分。
江森默然不语,满肚子里,却是犹如滔滔江水的国骂。
但不是在骂曾有才,而是纯粹地觉得,老天爷是在玩儿他……
……
江森和胡海伟被郑海云处理完从政教处出来,外面已经打了下课铃。几分钟前还安安静静的校园里,一下子就到处都是未来小韭菜们的欢乐身影。
夏晓琳不放心地过来接了两个人,也省得两个人路上再起摩擦。尤其是看到胡海伟情绪低落,眼中还时不时闪过杀机,夏晓琳就更觉得自己这一趟没白跑。
对胡海伟来说,他今天先是被处分,然后玉坠子都被搞坏,这笔账,当然是不能算在郑海云和曾有才头上的。在从政教处回教学楼的路上,他脑子里至少闪过了十几套把江森物理毁灭的计划,包括但不限于一刀捅死、打晕沉江、买凶杀人、水泥封装,等等等等。
不过,终归他也就只敢想想,真让他做,他也没这个胆子。
哪天有机会揍江森一顿,就算顶天了。
进了教学楼,夏琳让胡海伟先回教室,胡海伟直接去了厕所,但不是解决生理问题,而是忙着去把脸上的泪痕洗干净,免得被人看出来他哭过。
而真正憋着尿的江森,反倒被夏晓琳先强制喊进了高一年级办公室。
高一年级办公室里,这会儿正满是刚下了课回来的老师们。
见到江森进来,老师们全都很默契,微微生理不适地转过头去。
只有夏晓琳,强忍着恶心感,先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管非常短小的药膏,递给江森道:“拿去抹一下吧,你这个皮肤问题太严重了,实在不行,我看真得去医院看看。”
江森接过来,见是支眼药膏,不由问道:“有效吗?”
“放心,我长痘都用这个眼药膏,是消炎药,主要成分就是杀菌抗感染的。”夏晓琳解释着。
江森仔细看看她的脸,明明脸上很干净,皮肤非常好的样子。
但夏晓琳却不敢多看江森,这时又低下头去,柔声道:“你跟胡江志打的赌算数吧?算数的话,我就祝你成功了。这次月考成绩,你跟他差得也不多了,就是数学和物理这两门的分数被拉开了一点,接下来就是期末考,有信心吗?”
“当然有啊。”江森把药膏塞进口袋里,回答道,“不然我跟胡江志赌那么大干嘛?”
边上的老师听到,纷纷竖起耳朵。
高一五班在年级段里的成绩不算好,不过胡江志的成绩,却是全年级比较拔尖的,起码是年级段前五的水平。而江森,目前顶多也就前50吧……
说不定连前50都进不去。
于是一听这话,个别老师就憋不住了。
教政治的张雪芬对江森最有信心,笑道:“江森可以啊,反正我这一门,绝对比胡江志水平要高,他正常发挥的话,政治拉胡江志十来分都没问题。”
“政治这么厉害吗?”教化学的郑蓉蓉笑道,“我还以为江森只有化学能跟胡江志比一下呢。江森上次化学老师全班第二,就比胡江志少一分。”
“诶,听你们这么一说,咱们是不是有点低估江森了?”地理老师邓月娥也凑了过来,“江森的地理成绩也很好啊,上次都考到八十九分了,我觉得期末考拿个九十分不难吧?”
“英语也行不错啊。”英语老师转过头,笑着看江森一眼,又急忙脸色大变地转回去,背对江森道,“反正不比胡江志差!在全年级都算不错的!全年级前五前三的水平!”
“这么厉害啊……”一群刚毕业的老师,叽叽喳喳说着,刚才在教室里差点吓出毛病的数学老师小张,也忍不住插嘴道,玩起她那套只有自己懂的小幽默来,“哦,那反正就是我和郑红两个人办事不力,拖了麻子同学的后腿是吧?”
“别叫人家麻子了,多伤人自尊啊。”教物理的郑红倒是真心不喜欢江森,言不由衷地给江森说了句话,但紧接着立马就又暴露了内心的真实想法,“不过我还是看好胡江志。这人聪明不聪明,天生的,数学和物理,两门成绩就能看得出来。”
这话说得够难听,搞得满屋子不少老师都脸色不太好看。
办公室里唯一不是刚毕业的,年龄比较大的历史老师,忽然哈哈一笑:“哎呀,我们这些文科生,好像又被郑老师鄙视了!”
办公室里,立马充满快不快乐自己知道的笑声。
“其实也不是鄙视……”郑红还在解释,却已经没人听她说什么了。
夏晓琳也不理她,直接对江森道:“你看,大家还是挺看好你的。你家里的情况呢,我是了解的,说实话,你今后的路,肯定比别的同学更难走。遇上麻烦,就更要学会忍耐,知道吧?”
江森对这点倒是同意,点了点头。
夏晓琳这才放过了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说道:“回去吧,快上课了。”
“好。”江森应了声,转身走出办公室,又直接拐进了就在办公室旁的厕所。
距离上课只剩下一两分钟,厕所里这会儿已经没有了人影。
他走到蹲坑上,掏出硕大的家伙,一边急忙放水,一边心里在默默地嘀咕:老天爷啊老天爷,你稍微给个面子行不行?我特么长不成金城武的我就认了,可你哪怕让我能长得像个人呢?
让我重生这种事你都干出来了,重生回来都苦了两年多了,都折腾我这么久了,要不这次跟你一起赌,期末拿个全校第一,你给点好处,让我尝尝甜头好不好?
多少好歹给点嘛……
就这么嘀嘀咕咕着,放水放了足有一分钟。突然外面上课铃响,江森匆匆忙忙抖了抖,拉上裤子,然后着急地洗了洗手,手都来不及往衣服上擦干,就飞快朝着教室跑去。
悠长的铃声落下,整座大楼,一下子安静下来。
空荡荡的厕所里,水龙头滴答一声,落下一滴水珠。那水珠迅速在水缸里化成了一个仿佛笑脸的图案,边上还带上了两个看着很俏皮的字:好呀~
然后转瞬间和其他水珠融成一团,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