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兰花挺着肚子走了进来,额头上满是汗珠,柳兰花是去看柳大娘的,柳大娘很想跟女儿走,不过有刘大牛陪着,柳大娘想说什么也不好说,只拉着柳兰花的手哭了半天。两夫妻这会儿才回来。
“你去看你娘,你娘说了什么没有?”素巧笑着问了一句,柳兰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能说什么,这会儿,她什么都帮不了我,也挟持不了我,除了拉着我哭了半天,还能说什么?”
“没有说要去照顾你孩子的事儿?”素巧的话让柳兰花笑了笑:“她倒是想呢,不过我们不想。”
柳兰花太清楚自己的娘是什么脾性了,惯会用眼泪让人屈服。什么事儿都是让柳兰花忍了就好,回想往事,柳兰花却只觉得自己过得,不堪回首。
“就是要多辛苦一些。”小宋姐没生过孩子,小吴嫂子倒是有两个孩子呢,不过生孩子时候也没有个娘在边上照顾的道理。
宋五太太见她们绕着柳兰花问东问西,倒没有继续说素巧的事儿,不由轻叹一声。素巧已经对宋五太太笑着道:“不管遇到什么事儿,都要好好过日子。”
好好地过日子,不要去想那些,这是素巧一直以来的想法,毕竟,想了也没用。
苏度带着周大哥回到知府衙门,文书等在衙门口,见是苏度带着周大哥回来,文书不由皱眉:“苏通判,这是知府大人的排票,您怎么就……”
“我要见知府大人!”苏度晓得文书这话什么意思,只开口说了一句。文书却不看苏度,而是对周大哥道:“大人的排票是让你去捉拿人,而不是空手而归。”
“有本官做担保!”苏度冷冷地说了这么一句,文书愣在那里,还想再说什么,苏度已经把文书推开,径自往里面走。
知府衙门不管是苏度还是周大哥都来得很熟,二人也不去管什么,直接走到书房院子。管家看到苏度和周大哥走了进来,急忙去禀告知府。
知府此时正在和楚知县说着这捉人的话,听到苏度来了,知府不由冷哼一声:“他对这小寡妇,还真是,念念不忘。”
“那小寡妇生得,确实有几分颜色。”楚知县回想素巧容貌,不由点头说了这么一句。
“大人!”苏度已经走了进来,径自对知府行礼,而知府却看着周大哥:“我让你捉拿的人呢?这会儿你说什么?”
“大人,此事……”周大哥刚想辩驳几句,知府已经对周大哥道:“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打!”
堂上官要打衙役,别人是不能拦的,苏度已经拦在周大哥面前,看着知府:“大人,此事全是我一人之责,大人要责罚,就请责罚我。”
“你是一个通判,是辅佐我的官员,可你都做了什么?”知府冷冷地看着苏度,苏度还是不肯让:“正因为我辅佐大人,所以大人做错,下官有进谏之责。”
“好,好,好!”知府冷冷地说了三个好字,这才站起身:“我看,你是想被本官参上一本。”
“大人若愿意参,就尽管参!”苏度寸步不让。知府紧紧地盯着苏度的眼,苏度眼中毫无惧意。
知府突然冷笑起来:“好,好一个苏通判,你这是想要来坐我这个位置?”
苏度只是又往前了一步,遮住周大哥:“大人,此案原本就没有什么证据,大人又何必为了别人,背上骂名。”
“人证、物证,我这里都有,怎么到了苏通判口中,就成了没有证据了?”知府冷冷地说,苏度也笑了:“大人当下官是三岁孩儿吗?”
“是你把我当三岁孩儿。”知府已经再也无法忍受了,伸手指着苏度的鼻子:“明明是你和那邝氏有私情,这才要袒护她,还口口声声是为了我,你简直是,简直是……”
“简直是什么?”苏度还是看着知府:“大人,青天白日之下,大人又何必这样血口喷人。大人越这样做,岂不证明,大人心虚。”
心虚二字说出来,知府愤怒地拿起边上的花瓶就要往苏度额头上打去,苏度却只是看着知府:“大人尽管动手。”
“你,你,”知府也晓得,自己这花瓶打下去,那苏度就越发有的说了。文书一直站在书房门口,见状急忙走进来对知府道:“大人又何必如此!”
“真是气死我了。”知府伸手扶住自己的心口,定定地看着苏度,如果没有苏度,那这件事已经完全解决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胶着在这里。
“大人,您又何必非要帮楚大人呢?”苏度往前走了一步,语气和缓,但知府却不去看苏度,只是望向周大哥:“你这会儿赶紧回去,把那邝氏抓来,我还能免了你的罪,不然的话,那一顿打,就免不了了。”
“大人若要打死小的,那小的就在这里等着大人动手。”周大哥也晓得知府不过色厉内荏,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这一句气得知府浑身颤抖:“怎么,连你们都不肯听我的了?”
“若是乱命,小的不敢从!”周大哥书都没读过几天,想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文绉绉的话来。知府气恼极了,一脚蹬在周大哥心口上,周大哥也不敢躲避,直直地挨了一脚。
“好啊,好啊,好啊,都反了,反了。”知府这一脚并没让自己消气,反而越发气恼了。文书已经对知府道:“大人,息怒,息怒!”
“我怎样才能息怒?”知府看向文书:“这一个个的,都不肯听我的,下了排票,却抓不来人,长此以往,我还怎么服众?”
“大人,邝娘子本就冤枉,大人若执意抓人,只会……”苏度话没说完就被知府打断:“只会什么?只有你才袒护着那个女子,你实话和我说吧,你心中有她,到底多少年了?”
“大人,此等捕风捉影的话,还请大人慎言。”苏度厉声反驳,知府已经不管不顾:“捕风捉影?苏大人,你好好的妻子,都快过门了,怎么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