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巧极少如此凛冽,李嬷嬷不由看得一愣,接着李嬷嬷才应是,匆匆离去。
“方才,表姐她好威风啊!”婉儿忍不住说了一句,她被万舅母训了一下午,等到吃晚饭的时候,婉儿就偷偷溜过来吃晚饭,没有在那边吃饭。
“好好吃饭。”素巧给婉儿夹了一块鱼,不轻不重地说了句:“吃饱了,才好想得出法子,怎么摆脱我们的眼。”
“表姐。”婉儿撒娇地叫了一声,素巧已经看着她:“难道我说错了?”
“表姐,您没有说错。”婉儿不敢抬头,把那块鱼飞快吃完。
“你们两个凑一起就没有什么好事。”素巧见婉儿乖巧吃饭,这才笑着说了句。
李嬷嬷进到柴房,那人还被捆着脚,见李嬷嬷进来,那人就高声喊道:“我不吃饭,拿走拿走。”
“我们娘子说了。”李嬷嬷走到那人面前站定:“她说,这人既然不愿意吃饭,那就随他去,英国公府,死了一个人,能掩盖下去的本事,还是有的。”
这句话让这人抖了一下,原本他就想用不吃饭来要挟素巧,没想到素巧竟然不受要挟,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的银子还能拿到吗?
“这些饭菜我端走了,至于明儿,你吃不吃,那就随你去。”说着李嬷嬷就又把这人的手捆上,端起放在他面前的饭菜,转身离去。
“我,你,喂喂!”这人急的在地上蹦跶,但怎么都蹦跶不出去,这人不吃饭,可是会饿死的。饿死了,这银子就要给别人花了。答应别人来这一趟的目的,可不是为了死啊。
李嬷嬷在柴房外听到那人的喊声,唇边现出一抹笑,接着就把柴房重新锁上,这人一顿不吃,也不会饿死,就先让他饿上一天,明儿傍晚时候再送饭菜来。
李嬷嬷回去,回禀了素巧,素巧笑了:“很好,就要这样做。”
“我只是担心,娘子您的名声,会不会坏掉。”李嬷嬷这话说得周乐抬头看向她:“嬷嬷,您怎么又提这话?”
“我这是,习惯了!”李嬷嬷说完这句话,脸都红了一下,习惯了,这话让素巧也笑了,李嬷嬷毕竟是在深宅大院中过了那么多年的人,凡事都会想一想,这名声、地位,而完全忘记了,在这里,不需要什么名声。
“罢了,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也平常。等明儿天快擦黑,再给他端碗面条吃。”饿过头的人,若吃的太多反而不好。
李嬷嬷笑着应了:“也是娘子为人仁慈,这样的人,几板子打下去,就全都招了。”
“这样的人,几板子打下去,还不晓得嚷出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呢。”素巧倒不觉得打上几板子能好,这样的好,既然能领命来攀诬自己,自然也不怕这板子,把他安安静静锁在柴房,倒还好些。
“你可晓得,楚知县这两亲事。”苏度听说张青白日遇到的事儿,也就来问一问,谁晓得刚一进去,就听到张青说了这么一句。
“说亲?”苏度话中全是惊讶,但很快苏度就笑了:“这说亲事也平常,他一个知县,没了太太,自然会有许多人想着把女儿嫁给他,况且,虽是续弦,他也算不上十分老。”
“是啊,楚太太没了,楚知县当初的穷困就再也无人知道,而且,也没人晓得,楚太太娘家那些事儿了。”张青这话中是有所指的,苏度的眉挑起:“你想说什么?”
“楚太太的死,只有利于一个人。”张青说得十分坦白,有利于的人是楚知县,只要太太一死,他的所有困境都全部解决,不用被人提起当初的穷困,不会有人说,当初用嫁妆供他念书。
邱家的出身,终究算不上十分体面。苏度的手在桌上敲了敲:“但是,没有证据。”
“不,他们把证据,送到我们手上了。”张青摇头,送到手上,苏度想到那个被关在素巧家柴房中的人,迟疑了下才道:“你是说,那个被关在柴房里的人。”
“他的底细,我已经查过了,这人不是本县人,只是外县一个地痞,成日在街上游荡,不做什么好事,喜欢的是赌钱和妇人。”天下的地痞喜好都差不多,而赌钱就难免会生出许多事来。
“他这突然跑来本县,自然也是受人指使。”苏度若有所思地说着,张青笑了:“是啊,这人算得上一个证据,但这人常年在牢里面进进出出,就跟那张三一样,已经皮都被打厚了几层。”
这样的人,引诱他简直十分简单,只要拿些钱就好了。至于这命,苏度挑眉:“他还在乎自己的命吗?”
不在乎命的地痞也有,就不晓得这个地痞是不是了。张青摇头:“这,你要再去一趟邝娘子家。”
“三爷,知府大人有请。”管家匆匆走了进来,苏度和张青对视了一眼,这个时候,知府前来相请所为何事?但上司相招,苏度也不能说不去,于是苏度匆匆换了衣衫就往知府衙门去。
一进了衙门,就被知府这边的管家请到了书房,苏度走进书房时候,看到知府正在那踱着步子。苏度急忙上前:“大人,深夜……”
“苏通判,你来此地任职,也从没有犯过什么错。”知府已经打断苏度的话,苏度听出知府的声口不好,于是苏度恭敬地道:“都是大人教导有方。”
“罢了,苏通判,这样的套话你也不用对我说了。”知府摆了摆手,看着苏度道:“若我真得对你们教导有方,为何你瞒我瞒得紧紧地。”
苏度抬头,和知府四目相视,知府已经道:“我晓得你和邝娘子都是从京城来的,两家据说还有亲,你袒护她也很平常,但那个要紧的人证,你为何迟迟不送来衙门?”
说到后面几句,知府的神色已经十分难看,而苏度更为震惊,是谁告诉知府,素巧那边藏了一个人?苏度不由沉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