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么事儿可办,什么东西都齐了。”苏度晓得自己不该这样说,但话还是说出口了,张青看着苏度,还想再问问,就见李嬷嬷挤进人群之中,苏度的眉已经皱起:“她像是,去打听什么事儿。”
“能打听什么事儿?”张青口中说着,但还是不由跟了上去,苏度见张青跟上,自己也跟着走过去,今儿日子不错,街上有好几家店铺开张,李嬷嬷站在一家南货店门口,似乎在想什么。
这南货店有什么好看的?张青的眉皱紧,突然一辆马车往这个方向走来,这是,素巧的马车。张青已经认出这马车,不由想去拉苏度的袖子,想告诉他。
苏度也已经看见这是素巧的马车,这么说,这南货店,是素巧的舅舅开的?
苏度站在那里,却没有动弹。马车已经在南货店门口停下,吴嬷嬷从车辕上跳下来,刚要回身去掀起车帘,李嬷嬷就一个箭步走上去,对吴嬷嬷道:“吴嫂子,久违了。”
吴嬷嬷认出李嬷嬷,自然也要招呼一番:“原来是李嬷嬷,今儿听说贵府的小姐到了,恭喜恭喜。”
吴嬷嬷说话透着一股坦然,倒让李嬷嬷有些举棋不定,这会儿婉儿已经跳下马车,还回头对车厢里面叫着道:“表姐,珍姐姐,夏云姐姐,你们快来瞧,这铺子,比我想得还好。”
“你这胡乱叫的,让娘子和我一个辈分了。”夏云口中说着,也走下了马
车,回身去扶素巧,而张青听到珍姐姐,那眼神也不由痴了,看来,宋珍也在马车上。
果真随即下来的就是宋珍,她一下来,婉儿就挽住她的胳膊,在那指着南货店说笑,接着下来的是素巧,苏度看向素巧,许多日子不见,她似乎更添缥缈感,发上只用了一根银簪,连绢花都没有戴一只。
手腕上也是银镯子,宋珍去拉素巧的时候,素巧手上的银镯子似乎闪了下光,接着素巧就带着她们进去。
“李婶子,我呢,要去服侍我们家娘子了,有什么,以后再说。”吴嬷嬷见素巧进去了,也就笑着和李嬷嬷说。
李嬷嬷笑了笑:“是,这才是正经事儿。”吴嬷嬷走进店内,李嬷嬷站在那,似乎还想再看看,接着李嬷嬷就要回去,却看到面前出现两双靴子,李嬷嬷抬头,看到是张青和苏度,李嬷嬷急忙笑着道:“姑爷,张大人。”
“李嬷嬷,可是家中有什么东西不够了?”苏度问的是这句,张青已经笑着说:“什么东西不够,李嬷嬷,你鬼鬼祟祟地来这南货店做什么,你们家小姐,想来也不会来买这些东西。”
“我……”李嬷嬷还真是无法回答张青的话,毕竟南货店内的东西,对别人来说可以算得上稀奇,对李嬷嬷来说,真算不上什么稀奇。
“李嬷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苏度言语平静,但李嬷嬷想到苏度的身份,于是李嬷嬷只
能叹口气:“其实,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什么大事?”张青勾唇威胁:“这话,你骗你们姑爷,可骗不到我。”
李嬷嬷因着身份差距,还真有些害怕。苏度已经道:“那我们就边走边说。”
“是,是我们姑娘听说了那些流言,就让我来瞧瞧,瞧瞧这位邝娘子到底是什么样人。”说着李嬷嬷就连连摆手:“姑爷,我们家姑娘并不是嫉妒,只是这样的流言,对您有妨碍。”
男子好色,却也要分好几等,若说在家里面,娶妻之外,尚纳上几个美妾,虽会被人嘲笑,但总是正经事儿,至于去那花街柳巷,虽被人侧目,却也有个你情我愿,所顾虑的,不外就是掏空了身子,或者浪荡了家产。
像素巧和苏度这样被人传出这样的流言,自然就是最下等的,别人提起,都要满是嘲讽,谁家的人,竟然色胆包天,做出这样的事来,甚至官员因此弹劾被丢官的,不在少数。
“我晓得。”苏度的眼帘垂下,张青不由皱眉:“李嬷嬷,我瞧你也是个有见识讲道理的人,怎么会相信这样的无稽之谈?”
“我,这不是有人在我们姑娘面前,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李嬷嬷急的一头一脸的汗,苏度已经阻止张青:“不要怪李嬷嬷,她也是平常人。”
平常人听到这样的事儿,自然是要鄙夷的,纵然他们之间,清清白白,没有任何。但总会有人想因此兴
风作浪,甚至……
苏度突然想到一个可能,甚至想要素巧的命。而素巧若没了命,宋珍也就失去了庇护,宋珍失去庇护,最大的得益人是谁?宋五太太现在是英国公府的当家人,但她未必能像素巧一样庇护宋珍。
苏度越想越多,不由心中一阵烦闷。看来,老尚书还真是恨素巧,或许是恨素巧不给他面子,又或许是恨素巧竟然拆穿杜姨娘的那些做法。
但这样的心事,苏度只能藏在心中,若说出口,又会给素巧添上一些麻烦,因此苏度只对张青道:“好了,这会儿也不用说这些。”
“是,姑爷,您放心,我回去,就告诉我们姑娘,您啊,没有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儿。”
李嬷嬷的话让苏度勾唇微笑:“这话,越说越不像话了。”
李嬷嬷不由故意伸手捂住嘴,一副担心害怕的样子,这让苏度笑了笑,也让张青笑了。而苏度看向南货店,自己和素巧之间,如同隔着天堑,明明离得那么近,却见不到了。
素巧她们在南货店看了看,又往后院去。这后院有三间,两间用来做库房,一间用来给伙计们住,这店不大,也只有两个伙计。还有一个厢房,就做了账房,这会儿素巧她们就来到账房。
账房很小,万舅母把里面收拾的干干净净,笑着道:“这账房啊,可惜放不下一张床,你舅舅啊,还每天要赶回家。”
“这开城门进来,关城门前出
去,银子都在铺子里,我担心什么?”万德全已经笑嘻嘻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