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太小看天下人了。”苏度淡淡地说,张青点头:“确实,我确实太小看天下人了。”苏度已经站起身:“这会儿啊,我们也该去办我们的事儿了。”
“什么事儿?”张青还在那想,苏度笑了:“人家把把柄都送到我们手上,难道我们还要让把柄跑了不成?自然是要往衙门里,把那几位账房先生请到刑部。”
素巧如此大的动静,自然是要引出账房先生背后的人,十一老爷的把柄就要露出来了,苏度也要加一把劲儿,把这件事给彻底解决,不然的话,在这国公府待的时间就太长了,长得苏度都有些坐不住了。
宋大老爷到了衙门里,求见堂上官。堂上官正拿着杜管家送来的证据发愁,听说宋大老爷来了,也就急忙请他进来。
二人平常也是极熟悉的,见到宋大老爷,堂上官也没有废话,张口就道:“你们家的这些事儿啊,还真是,让人拿着左右为难。”
“三弟妹说,她也不为难这些人,只要他们把素日在国公府内捞的送回来一半,就不追究其余的。”宋大老爷的话让堂上官皱了皱眉:“唉,你们府上这事儿,还真是,消遣我们。”
“虽然三弟妹说只拿回一半,但你全拿回来,又有谁晓得?”宋大老爷的话让堂上官笑了:“我倒是想呢,只是这打狗莫穷追,不如,”堂上官笑了笑:“我让他们退回来七成,多出的两成,
送你五百银子如何。”
“哎呀,不过是说上几句话,怎么就能值得五百银子?”宋大老爷听说白白有了五百银子,顿时欢喜起来,口中却还是在那推辞。
“你我平常就如自家兄弟一样,这五百银子,也要多谢你的提点。”堂上官已经在那算账了,按这证据上面的,追回八成,就是一万二千两银子,交给国公府五成,还有四千五百两,酬谢宋大老爷五百两,剩下的四千两就能落入囊中。不无小补,不过堂上官随即就又想了,到时候可要让衙役们下手轻些,真出了人命,追究起来,就难看了。
宋大老爷和堂上官又说几句应酬的话,也就商量妥当,只等明日就去把账房先生们提出来,到时候按素巧的话一说,让他们交银子赎罪,至于那些银子是花了还是买了田庄置办了产业,都和二人没有关系。
宋大老爷见商量妥了,也就要告辞,一个管家走进来:“老爷,刑部主事来拜。”
“刑部哪位主事?”宋大老爷问了一句,管家恭敬地道:“就是那位苏主事。”
“南阳侯府那位公子?”堂上官迟疑地说了一句,就对宋大老爷道:“他不是在你们府上住着查案吗?怎么会来拜访我?”
“是啊,这些日子他们什么都没说,我原本以为,原本以为……”宋大老爷还在那念叨,堂上官已经匆忙出去迎接,宋大老爷自然也要跟着去。
二人刚走出
屋门,就见苏度和张青走过来。堂上官急忙上前对苏度行礼:“久闻苏主事出身名门年少英俊,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这官场上的应酬,苏度也是很熟的,也举手还礼,彼此应酬几句,也就进到屋内各自坐下。
张青还是和往常一样,只是在那端着茶碗,做出一副喝茶的样子,但张青的眼,并没有离开众人。
“苏主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堂上官应酬了几句,也就询问苏度的来意。苏度笑了笑:“为的是英国公的案子。”
“可是有新线索了?”宋大老爷急切询问,苏度淡淡微笑:“确实有新线索了,所以今儿我们前来,是要带走那些账房先生,往我们刑部去。”
“这些账房先生,怎么会和这案子有关?”宋大老爷吃惊不小,自然宋大老爷更为担心的是自己那五百两银子飞走了。
苏度也笑了:“说来,这事儿和府上那个自杀的丫鬟有关系。”
苏度说完这一句就没有再说,堂上官这会儿为自己飞走的那四千两银子哀悼了下,但还是对苏度道:“原来如此,这样大案,那我这边,自然不敢再扣着人,只是这可有批文。”
“批文在这。”张青说着就拿过一纸批文,堂上官看了看那纸批文,就命衙役去把国公府的账房先生都提出来,交给苏度他们带回去。
宋大老爷还想询问一些关于线索的事儿,但苏度却一个字也不愿意多说,
只和堂上官在那说着应酬话,这让宋大老爷越发焦急,过了好一会儿,宋大老爷才道:“这么说,和府上的苏姨娘,也是无关的了。”
“她嘛?”苏度故意停下说话,过了很久才道:“也不能说没有关系,只是关系不大。”
关系不大,没有关系,这到底是要说什么,宋大老爷真恨不得把苏度的脑子敲开,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但苏度明显不愿意就这件事儿再多说,宋大老爷也只能继续在那说着应酬话。
衙役们把账房先生们都提出来,虽只在牢里过了一夜,但这些账房先生们平常也养尊处优,这会儿看见宋大老爷,他们还当是宋大老爷来救他们的,张口就道:“大老爷,你可是来救我们的?”
“原本,三弟妹说,只要你们把昔日所吃的钱财还回来,她就不再追究,可是这位苏大人,你们也见过的,说这事儿有了新的线索,要提你们回刑部。”
宋大老爷把话说完,那些账房先生听到要回刑部,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登时在那喊冤。
“苏大人,我们这些人,都只会算账,从东家做到西家,哪里就有胆子杀人了。”领头的一个看着苏度,只求能得到苏度的庇护。苏度看着他们:“此事还没有最后定夺,你们放心,不会诬陷你们的。”
“我看啊,只怕是有人算计别人不成,就把我们也牵扯上了。”有个人恨恨地说着,这个人是
谁,苏度也很想知道,一个账房先生伸手要去捂说话的那个人的嘴,那人似乎也想到什么,闭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