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4章 一生最快乐的时光
那人一走,燕怀瑾的脸也彻底冷了下来,摩挲着手指,冷笑出声。
世界上有后悔药吗?
没有。
燕怀瑾很难感受到情绪,比如喜欢,愤怒,悲伤,他像个怪物,模仿着别人的行为。
人人都说他母亲因为郁郁寡欢而死,这话对也不对。
不过和大家以为的不一样,外人以为母亲是因为父亲拈花惹草而生气,其实不然,他母亲出身高贵,而陇西王粗俗暴躁,母亲从未爱过他,又怎么会因为他伤心难过。
简直可笑。
她难过的理由是因为他。
燕怀瑾从小就像个怪物,没有同理心,残忍冷漠,又因为年纪小不会伪装,对所有人都一样,他父亲厌恶及了他,母亲为他掏心掏肺,可他依旧冷淡,给不了那个女人任何回应。
本来还在犹豫的皇帝很快下了旨意,封燕怀瑾为陇西王,还赐了不少金银珍宝给他。
裴湛手一顿:“你还见过其他的裴家人?”
见裴湛看着他,燕怀瑾道:“陶真就算裴家人。”
他或许可以拭目以待,好好看看他的这位老师是不是真的能做到这一点。
这样也好!
裴湛问:“你何时成的亲?”
裴湛看着躺着的姑娘,很年轻,长相颇为英气,其他的到是看不出什么来,他确定这姑娘没病,就像是睡着了,不过因为长时间躺着,她的身体状况明显下降了不少。
说起他的夫人…
燕怀瑾把玩着一颗上好的珍珠,看着给他换药的裴湛道:“裴太医,都说皇上英明,我看也不过如此。”
皇帝道:“你放心,朕绝对不叫你受了委屈。”
想到那人刚刚生气的模样,燕怀瑾就觉得心情又好了许多。
尤其是那人!
若不是他,自己或许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裴湛道:“她是我的夫人。”
于是,第二天他借口身体不舒服,又将裴湛叫来了。
皇帝安抚好了燕怀瑾,燕怀瑾才惨兮兮的离开。
皇帝几次想打断他的话,他都大声嚎一嗓子,皇帝也不能来硬的,毕竟这位是陇西的王,该给的体面还是要给的。
李德明心想原来你知道啊,若是别人陛下一定会怪罪,陇西王世子就不会。
燕怀瑾说:“在村子里的时候。”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似乎是他人生中最快乐时光。
此后几天,燕怀瑾那本来就不大的伤口终于好了,于是裴湛不用来了,而皇帝得知他好了之后便召见了他。
<div class="contentadv"> 此时裴湛正好再给皇帝搭平安脉,出门的时候,就见燕怀瑾脸色苍白好像随时会昏倒一样战战兢兢的走进了大殿。
可如今,她为什么不愿意醒来了?
燕怀瑾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一块,可他并不能明白,他缺的是什么。
裴湛看了他一眼:“王爷慎言。”
燕怀瑾确实很会装,他长着一张无辜的脸,一头卷毛,看起来可怜又无害,一见到皇帝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要钱的落了下来,皇帝准备了一肚子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这一出整的愣住了。
后来他学聪明了,他模仿能力很强,哄骗的那村姑对他掏心掏肺…
“陛下,您是我亲皇伯父,您要给我做主啊……”
他不痛快,别人也别想痛快。
皇帝也让人查过这位世子,几岁的时候丢了,在一个小山村过了那么多年,无论是才智还是见识想必都不高,可没想到如此的低,原以为他还是有点本事的,可是没想到居然是个怂包。
裴湛继续手上的动作,等包扎好伤口,又去看燕怀瑾的夫人,这也是皇帝要求的,燕怀瑾说他夫人得了不治之症,要裴湛来给看。
“陛下,救我……”
燕怀瑾将珍珠轻飘飘扔到箱子里,道:“我看你就挺能装的,你们裴家人都能装。”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
裴湛冷笑,这家伙还挺能装。
李德明站在皇帝身边,看着这位陇西王世子痛哭流涕一点点的述说着自己的不容易,幼年丧母,流落齐国,被人欺负,后来回到陇西,因为陇西王偏心,他的妻子被大哥欺辱,陇西王死后,继母又派人追杀他,李德明听着都觉得这位世子爷实在是命运多舛了点。
裴湛给他处理伤口,下手重了些,可燕怀瑾却像是感受不到疼,他喃喃道:“那时候…那时候…”
陇西王觉得他是个怪物,加上新夫人的调拨,才有了那场意外,自此,燕怀瑾终于吃到了人生中第一个大苦头。
他不是说他们这种人是天生的强者,摒弃了感情,不会被情欲牵绊,才是这个世上的主宰,其他人都是蝼蚁,都应该匍匐在他们的脚下,活该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
燕怀瑾道:“你还真是小气,我也有夫人。”
皇上的聪明可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只不过老虎总有打盹的时候,燕怀瑾只是暂时糊弄过去了,没什么好得意的。
他忽然不说话了,裴湛也没继续问。
软柿子到底好拿捏。
“陶真没来啊!”燕怀瑾看起来有些失望。
燕怀瑾看着自己的手,想着村姑还躺在床上,她不是最最最喜欢他了吗?好吃的好喝的都给他,还给他做衣服,尽管那衣服做的很丑…
“那可不……”
终于,他哭完了,打了个哭嗝,惊恐的看着皇上,战战兢兢的道:“陛下,我是不是御前失仪了?”
皇帝被他吵的头疼,他实在厌恶人哭,女人也就算了,男人哭成这样他还是头一次见面,不过……
他母亲死后,他连眼泪都没掉,也不觉得伤心,死了就死了,若是非要说和他有关系,大概就是他以后的日子没有那么好过了。
皇帝侧了侧身子,换个姿势坐着,慈爱的说:“好孩子,你受苦了。”
他不知道要看什么,这种情况他以前也没见过,他甚至怀疑这个姑娘是装的……
想到这个可能,裴湛便偷偷用针扎了她一下,可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看来是我想多了。”裴湛嘀咕着出了门,房间里安静下来,而床上的人,却忽然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