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
赵皇后那奸夫,并不是纯正的南疆血统,极有可能也是京城人!
否则他怎能如此肆无忌惮,还能堂而皇之地进出皇宫,犹如进自家大门一般随意……想来,赵皇后那奸夫原本身份也不简单!
可在京城能身份不简单,还与赵皇后搞在一起,不被墨宗然发现的人,能有几个?
云绾宁脑海中瞬间闪现过无数张脸。
比如,墨宗然的那几位兄弟、当朝王爷!
毕竟他们能随意进宫、身份尊贵,势力庞大,还不被人起疑!
但最后,她都觉得不太可能。
自古帝王多疑。
墨宗然也不例外!
他登基为帝后,便“处置”了他的那些个兄弟们。
顺从者,送往封地,做了闲散王爷。
叛逆者,当场诛杀,斩草不留根!
所以不可能是墨晔的皇叔们。
且他的皇叔们,顾太后不可能不认识。
“哀家本以为,他们是斩断了联系。皇帝也是个冲动的性子,若是知道被赵氏背叛,定会将整个赵家连根拔起!”
顾太后眼神惆怅,“赵家上下一百多人,上有老、下有婴。”
“若全部被杀,有多少无辜之人?”
说到底,是顾太后心软。
“哀家念着赵氏还算安分了一段时日,便没有将此事告知皇帝。”
她有心想给赵皇后一个机会,让她改邪归正、弃恶从善。
可惜,原本就是恶人的赵氏,又怎会感念顾太后一番善心?!
“赵氏可恶,以为哀家不吭声,便是好欺负!因此继续让她那奸夫骚!扰顾家,让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气数的顾家,再一次遭受磨难!”
这其中,顾太后并未细说。
云绾宁忍不住怀疑,娘亲病逝、舅舅落得一身的病,会不会也是因为此事受累?!
但顾太后不打算细说,她也不好多问。
这件事她自个儿可以调查清楚,眼下弄清楚赵氏奸夫的身份要紧!
顾太后上了年纪,又身子不好。
若非云绾宁那颗药丸起了功效,她怕是一口气说不了这么多话。
饶是如此,她仍是有些喘。
眼瞧着顾太后又开始剧烈咳嗽起来,那声音像是要将肺给咳出来似的。王嬷嬷与紫薇在门口伸长脖子往里看,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但见云绾宁正在给顾太后倒水,便又强!压着心头的担忧,放下了帘子。
殿外,仍能听到德妃与墨宗然嚷嚷的声音。
这会子夜色漆黑,他们的声音便格外响亮。
顾太后就着云绾宁的手喝了半杯温水,这才笑了笑,“你听,你母妃这大嗓门儿,只怕整个皇宫都能听见她的声音!”
“起初她刚进宫时,哀家还不习惯呢!”
“我心想,这是哪里来的野丫头,竟是在宫里也如此没规矩!”
直到见识到了这“野丫头”的战斗力,亲眼见到德妃将赵皇后气得头风发作……
顾太后这才知道,“恶人还需恶人磨”,原来是这么一个道理!
德妃就是专克赵氏的!
留着这“野丫头”在宫里撒野,让赵氏日日难受,她才会心情舒畅啊!
顾太后轻笑一声,“你跟你娘性子不是很像,倒是与你母妃性子更近。又或者说,几年不见,你这性子总算有了长进,让哀家放心不少!”
当年顾太后之所以离京,也是为云绾宁着想啊!
当年的云绾宁,虽说胡搅蛮缠、但是惹人厌恶,是京城中“有名”的恶人。
顾太后有心教导,奈何这丫头软硬不吃,听不进人话。
于是,她便也失望透顶,放弃了她。
“当年虽说是晔儿提出让哀家搬去行宫,换取你的性命……”
顾太后话还没说完,云绾宁便开始挽袖子了,“皇祖母,墨晔这个不孝孙这样对您,您怎的当时没一巴掌扇死他?”
看着她愤愤不平的样子,顾太后一乐。
“晔儿还不是被你给气的?当年你做了多少混账事?还有脸说晔儿不孝。”
云绾宁的气势,顿时低了下去。
不管怎么说,原身云绾宁做的那些事儿是真实发生的,她无法否认!
“不过也都过去了!你不必往心里去!如今看着你与晔儿恩爱,哀家心里很是欣慰。”
顾太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哀家在意的人,死的死病的病,也就你外祖父命硬撑着。哀家怕连累到你,便以调养身子为由、搬去了行宫暂住。”
当时的云绾宁虽不争气,到底也是她们顾家血脉!
顾太后经历了多次生死离别,对每一个顾家后人都看得很重要。
“这一住啊,就是这么些年。”
顾太后眼神缥缈,语气多了几分叹息,“好在这些年,哀家离宫换来了顾家的安宁,赵氏也没有再将目光放在哀家与顾家身上。”
这话,听着很让人心酸。
云绾宁咬着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怎么也没想到,顾太后当年搬去行宫,竟是为了他们……
她的委曲求全、忍辱负重,换来了整个顾家的安宁。
她可是堂堂太后啊!
对赵皇后与她的奸夫,云绾宁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不过赵氏奸夫的身份,哀家这些年命人暗中调查,却始终得不到确切答案。只知后来,他不知怎的去了南疆,便再也没有回过京城。”
想到顾太后方才说,她见过赵皇后的奸夫……
云绾宁赶紧问道,“皇祖母,那您可还记得,那奸夫长什么模样?”
长什么样子……
时隔多年,顾太后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
但是大概轮廓,她还是能想起来。
毕竟此人与她有深仇大恨,她死也不能忘!
顾太后迟疑了一下,到底是点了点头,“只是有些模糊了!你也知道,这人啊一旦上了年纪,脑子便不中用了!”
她有心想记着那仇人的模样。
可随着时间推移,她的脑子早已不如从前。
眼下还能记着大概轮廓,也已经很厉害了!
“没关系!皇祖母若是还记得大概轮廓,咱们就画出来!我相信,就算他藏得再如何严实、藏得再深,都一定能够抓出来!”
到那时,她要将他碎尸万段、让他生不如死!
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一道懒散的声音,“看来这里有人需要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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