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我……”
墨悠悠欲言又止,脸色有些为难。
“五姐姐可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云绾宁笑了笑,“你我之间,已经是过命的交情了。若五姐姐当真有什么难言之隐,即便是任何人都说不出口……在我面前,便是大可不必了!”
“毕竟,我最狼狈的样子你可都见过了!”
当初他们被尹子耀设计谋害时,云绾宁身受重伤的确狼狈不堪。
她这番话,倒是让墨悠悠心下轻松不少。
“是了,在你面前,我永远都可以做自己。”
她莞尔一笑,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没有被尹子耀伤害过,没有被迫黑化过!
眼下的墨悠悠,已经放下从前的一切,做回了那个无忧无虑的五公主!
从前的她无人关心。
但如今可不同了——如今她有魏子彦!
一个对她全心全意,满眼都是她的男人!
“宁儿,我就直说了吧!”
墨悠悠咬了咬牙,压低声音说道,“我知道,子彦对我很好。我这条命,是你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后来也是子彦照顾我至今。”
“换做是别人……”
许多时候,当一个人处在深渊中,才能看清周围的一切。
尤其是人心。
她这种情况,别说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即便是亲密如丈夫,在妻子命悬一线的时候,也未必能豁出一切来救她!
魏子彦与她毫无瓜葛,却偏偏愿意放弃一切,陪着她归隐云雾山,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直到她终于醒转、痊愈。
如今还日复一日,不辞辛劳的帮着她康复……
“子彦于我的恩情,我这一辈子怕是也偿还不清了。”
墨悠悠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宁儿,其实我也知道子彦的心意。”
云绾宁大抵是猜出她想说什么了。
她瞥了她一眼,“魏公子对你的心意如此明显,几乎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若你却还猜不出来的话……可就不是我心目中最聪慧的五姐姐了!”
听到这话,墨悠悠不禁面红耳赤,“宁儿……”
她低嗔道,“我一个嫁过他人的残花败柳,怎能配得上他?!”
“于我而言,他就像是天边的一轮月……”
“那你就做半空中的烈日啊!”
云绾宁轻轻挑眉。
墨悠悠是什么意思,她怎会不明白?
不过面对问题,墨悠悠素来自卑,当初对尹子耀也是如此。
再如何劝她也无济于事,她性子本就如此。
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也不怪她这般性子。
“你照耀他,给他温暖和光芒不就成了?”
云绾宁继续说道。
墨悠悠脸颊泛红,“我,我这样的人,怎能做得了烈日?”
“那魏子彦,也不是月亮啊!”
云绾宁笑道,“即便他是月亮,他也愿意为了你放弃一切。对他而言,你既不是烈日,也不是五公主,你才是那一轮圆月。”
她伸手指着半空中的月亮,压低声音说道,“而他,甘愿做你的陪衬。”
“就像最靠近月亮的那一颗闪亮的星星。”
“他放弃做自己,放弃了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你罢了。”
边说,云绾宁边看向墨悠悠,“你若还有这样的想法,你觉得他的牺牲值得吗?”
“五姐姐,我知道你向来是个心思通透的人儿。”
正因为墨悠悠想的太多了,心思太过通透……
所以才会对魏子彦的靠近而感到胆怯,才会不知所措。
从她的反应来看,她对魏子彦应当是动心了才对。
否则,也不会这会子见到她,就抓着她的手要跟她说这件事了。
“幸福,永远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
许是怕墨悠悠仍旧想不开,云绾宁想了想,又道,“你看当初,若非我牢牢地抓住了墨晔,又哪里有如今呢?”
“五姐姐,有些人错过,可就当真是一辈子了!”
“魏子彦对你这么好,他的真心你也看在眼里。”
她看向魏子彦。
只见他站在树下,模样瞧着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她们在谈论什么,这会子心下没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我也知道,你是因为摔过跟头,所以才不敢相信男人。就算你不相信你的双眼,你总得相信我呀!”
云绾宁握着她的手,“魏子彦不会是尹子耀!”
墨悠悠的神色,略有几分松动。
当初,她告诉云绾宁她和尹子耀的事时,云绾宁是百般阻拦。
如今,却是举双手赞成……
云绾宁看人的眼力,她自然是信得过的。
既然她都觉得魏子彦值得托付终身,那么……
墨悠悠眼神闪烁了一下,“可是宁儿,就算她不在乎我的过去,你说魏家的人也会不在乎吗?”
“旁人知晓我们的事,难保不会对他指指点点。宁儿,他是个好人,我不想拖累他!”
她的顾虑,云绾宁也早就想到了。
她的五姐姐,就是这么善良的一个人呀!
即便自己都身处深渊,却还要为他人着想……
“怎会?”
她笑着摇了摇头,“魏子彦与魏家关系如何,你应该是知道的。更何况,他既然做出这样的选择,便是早已考虑过了其他种种可能性。”
“他若真是在乎旁人眼光的俗人,当初便不会急着求我和王爷,让他来照顾你了!”
墨悠悠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魏子彦坐在树下,似乎正在与远山聊什么。
哪怕两人在说话,他的眼神却始终落在墨悠悠脸上。
见她目光看过来,他第一时间露出笑意。
这宠溺的一笑,墨悠悠顿时面红耳赤起来。
她忙收回目光,“宁儿,那你说,我今后该怎么办?”
见她把选择权交给她……云绾宁轻声笑了笑,“五姐姐,这是你的终身大事,自然该你自己来做决定!我们的意见,只能是意见,而不是决定。”
“日子还长着呢!你要不慢慢考虑?”
她站起身来,“我还得去见见我师父!”
“等我与他把话说完,我再来找你!”
说罢,云绾宁松开她的手,示意魏子彦过来,自个儿转身离开了。
她知道玄山先生在哪里辟谷。
这云雾山有一处悬崖,悬崖之下有一处山洞。
往日,他便在洞中辟谷。
云绾宁虽然能猜出玄山先生为何要辟谷,但今晚见到他,看到他此时的模样……她仍是被惊得目瞪口呆,一脸错愕地呆在原地!
“师父,您,您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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