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不走,我不走嘛!”
离别时刻,小姑娘孙雨哭的撕心裂肺,经历过离别的她十分敏感,在大家收拾行李准备出行,而沈林无动于衷的时候,小姑娘下意识的反应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她的爸爸不要自己了。
“爸爸,我,我以后不吃糖了,也不吃冰激凌,也不吃蛋糕,好好睡觉,好好吃药,不哭。”她数了很多,在她的价值范围内,她几乎无底线的卑微妥协,她的要求只有一个。
“爸爸,别走,我会乖的,很乖!”
沈林的心头有些发酸,他一向对孩子有些没办法,可如今的状况显然不允许他们在呆在这里。
厉鬼以他为媒介开始入侵现实,他必须一个人呆在这里维稳状况,让他们搬走是最好的选择,哪怕事件不可控,导致爆发,这些孩子也能安然无恙。
“小雨,听爸爸说,爸爸有些事要忙,你先跟着阿姨跟哥哥他们去别的地方玩几天,爸爸忙完了马上去接你们好不好?”他的语气尽可能的柔和,连带着那沙哑的诡异声音,让这一切有些不伦不类。
小姑娘有些不情愿,眼泪一直在流,可看到沈林的样子又委屈的抹了抹眼泪,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伸出了肉嘟嘟的小手。
“真的会吗?我们拉钩。”
沈林一笑,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同样伸出了自己的手。
“嗯,拉勾。”
小姑娘最终是走了,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有些不舍,临了时候趴在车窗上看着沈林的身影默默流泪,又倔强的不肯哭。
“想哭就哭出来,没关系。”徐放悄声安慰。
小姑娘哽咽着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种古怪的预感,她的爸爸仿佛再也回不来了。
“不,爸爸会担心的。”
送走了一大家子人,沈林独自驻足客厅,望着那范围又扩大不少的楼梯,脸色有些发寒。
入侵速度似乎不是恒定的,是一种不规律的入侵,无法精准计算,可根据之前的情况大致推算,距离这东西完全入侵完毕,大概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半个月,不,十天!
不能拿常理去推测厉鬼,尤其是鬼当铺这一层次,无数次的经验让沈林学会了以最坏打算来思考跟准备。
十天!他必须在十天内完成交易,切断这东西与现实的媒介,将入侵彻底停止。
否则当鬼当铺彻底现世,这一片将彻底成为活人禁区。
收回放在楼梯上的目光,沈林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手中的照片上。
不同于葑门村事件,这次的照片内一切他都很陌生,找不到太多熟悉的痕迹。
民国时代的老人,大概率是那个年代的驭鬼者,鬼当铺不会给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物让自己去操劳,这不符合厉鬼的逻辑。
沈林至今对民国的一切都一知半解,对于民国,沈林大半的认知来源于脑海中那段近期有些虚无的穿越记忆,他搜遍记忆,也没有找到这本书的任何线索。
将脑海中与民管有关的记忆一点点拿出来与照片上的东西进行对照,建树寥寥。
可当某个身影闪过的时候,沈林的身躯莫名的一僵。
是错觉么,在刚刚那一瞬间,脑海中某只鬼的形象与照片中的老人诡异的重合。
佝偻的身躯,威严的姿态。
鬼太爷!
这突如其来的发现,让沈林那几近沉寂的心跳狠狠的跳了跳,他迫不及待地将脑海中鬼太爷的身影与照片中的老人对照。
如果按人死之后,整个肢体开始缩水等多方面计算,眼前这老人死亡之后的情形与鬼太爷有90%以上的相似。
90%,这个几率太大,沈林不是考究党的学者,这个概率几乎可以让他盖棺定论。
当心中有了想法,越看照片中的一切反倒越熟悉,鬼太爷的恐怖性给沈林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无论是葑门村内,还是鬼哭山中,他两次濒死都是因为这只鬼,哪怕是现在厉鬼完全死机的状况,他也没有信心去跟这只鬼硬来。
鬼当铺在这个时间点给出这样一张照片是什么意思?让自己找到鬼太爷,然后带回当铺?
开什么玩笑,那还不如索性弄死自己得了,如果有鬼墨制作的裹尸袋,沈林还可以试一试,现在这种情况去镇压鬼太爷,无异于找死。
且现阶段这根本不可能。鬼哭山中,为了脱困,沈林一行人利用厉鬼之间的规律冲突,将鬼哭山的诸多厉鬼镇压在尸沼当中。
他们成功了!活了下来!换来的代价是周斌厉鬼力量的使用过度以及受到侵蚀至今昏迷不醒。
他们事后探查过这一代,尸沼在吞噬了诸多厉鬼后不见踪影。
不提如何找到尸沼,单单是找到了沈林也没有办法将鬼太爷尸沼内弄出来,那只鬼有吸取诡异力量的能力,他的一身能力在那尸谭里十不存一,根本不存在对抗的可能,想要在这种情况下带出来一直无比恐怖的厉鬼,简直是天方夜谭。
死局么?这根本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沈林皱眉,尝试着调整思路,鬼当铺不可能给出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一如葑门村,哪怕危险重重,一样有成功几率。
似乎想到了什么,沈林回到房间,拿回了另一卷档案。
那是南朝鲜李多俊几人留下的档案,档案中记录了在南朝鲜爆发的鬼轿事件,他们的记录并不明晰,只是罗列了少数模糊的照片与死亡统计。
鬼轿事件沈林亲身经历过,与鬼太爷分离的鬼轿恐怖级别并不高,哪怕南朝鲜整体层次不行,可举一国之力尚且拿这只鬼没有办法就很说明问题。
轿里有东西,否则不会这样。
会是谁?消失的宋晚?亦或者是....鬼太爷!
那只鬼并没有在鬼哭山被镇压,反而因为拼图的吸引性,与鬼轿重新汇合了?
有这种可能性,可可能性太低了,如果是真的,那鬼太爷究竟是因为什么脱离了尸沼的镇压,这简直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