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听到后脑门上青筋暴凸,差点脱口而出说。灏
铁子,这可不兴抢。
现在,他们面对一个大概率是鬼的冥婚新娘,这是什么风险不言而喻,就张远想象而言,这几乎等同于正面挑衅厉鬼。
是,厉鬼没有思想,只有本能,你不触碰规律恐怖不会对你做什么。
可前提是你不能作死。
以一只容易被红色触怒的公牛来举例。
你只要不拿拿着红色在公牛的视线范围内晃悠,那哪怕你离它再近,也不会出什么风险。
但前提是你不能作死拿着棍子去敲牛,亦或者拽着牛角蹦迪。灏
眼前的情况对于沈林他们来说就是这样的,揭盖头都不是去作死,是送死!
沈林当然知道这一点,可他没得选,三柱敬冥香像是悬在他头上的一把利剑,自成为驭鬼者以来,他碰到的事件就没有不麻烦过,哪怕厉鬼的恐怖性极小,也会因为意外让他处处受限。
幼儿园的寄生厉鬼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而这一切显然是那三柱敬冥香在作怪。
现在那三炷香燃烧也不过四分之一,就已经让沈林成为一个特殊的人形鬼烛。
如果那三炷香燃烧过半会发生什么沈林想都不敢想。
他没得选,他必须想办法拿到那个盖头,哪怕王察灵和他背后的组织是故意送给他这么一个恐怖程度极高的事件,他也得全力以赴。
四个人的精神高度紧张,他们全神贯注的看着屋内烛影的一举一动。灏
“啪嗒~啪嗒~”
寂静的宅院内突然有了其他的声音,突兀的出现让四个人齐刷刷的转头。
那一刻,他们寒毛直竖。
有脚步声!
“不可能,这个村子应该已经没有活人了。”何涂低声嘶吼,精神状态过于紧绷导致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可能触动他敏感的神经。
“我们得赶快走,没有活人的村子出现脚步声,这可能是鬼!”张远说话就要起身,那脚步声太近,眼看着就要到他们眼前,他们没有犹豫的时间。
却没想到刚迈脚就被沈林一把抓住。灏
“不能走。”沈林咬牙,整个东王村都是鬼,跑了宅院他们又能跑到哪里去。
冥婚现场,没有请柬,他们不请自入,还不告而别,这个东王村说不定下一刻就会化为厉鬼直接弄死他们。
张远还想说什么,可已经来不及,那脚步声近在眼前,眼看着拱门的方向出现了一道人影。
四个人的身体在那一刻崩的笔直,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整个肢体能有多僵硬就有多僵硬,多一分的多余动作都生怕出事。
那人影最终站在了拱门跟前,提着提着一个散发着绿色幽光的灯笼照路,灯笼上漆黑的奠字在这昏暗的夜晚竟然能被人看的无比清晰。
绿油油的光芒倒衬在那人影的脸上,整个人显得阴森而恐怖。
“你们几个干嘛呢,这是你们能进来的地方吗,人家夫妻拜堂,你们瞎掺和什么。”苍老的声音带着责怪的劲儿,声音倒是让沈林很熟悉。灏
黑子的爷爷。
黑袍黑帽,再加上个褐色的马甲,一副管家模样。
对方没有第一时间袭击,沈林给几个人打了个眼色,示意不要轻举妄动,何涂蓄积已久的鬼域被强压了下去,沈林往前几步靠近老人。
“嗯?你们几个都在呢?来这儿干什么?”
眼看着幽光映衬的老人脸色十分不善,沈林赶忙回应。
“老爷子,我们这不是看到有婚礼吗,想见识见识,结果这宅子太大了,迷路了。”
“你们这些外地人就是大惊小怪,人家婚礼现场没邀请你你肯定不能来,八字测算了吗?万一冲撞了新人呢,再说了,席面都开了,你们入席等着不行嘛,新人一会出来敬酒,迟早能见到。”老人这才收起怪异的表情,多说了几句。灏
“见怪乐见怪了,您老多包涵。”沈林连连赔罪,手里又是几粒金子塞过去。
“这就当是我们随的份子,来的匆忙,也没个红包啥的,您让主家多包涵。”
“还算懂事。”老人将金子掂量掂量收进怀里,朝着几个人招了招手。
“走,跟着我来,随了份子就得入席,免得被别人说我们东王村怠慢了贵客,一会二位新人敬酒的时候记得多喝几杯。”
老人笑容连连,可在那写着奠字灯笼的反衬下,怎么看怎么阴森。
“好嘞好嘞,您老多担待。”沈林一马当先,跟了上去,何涂紧随其后,纪赫想走的时候腿有点软,被一旁的张远搀扶着。
张远的心脏同样在扑通扑通的强跳,背后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智商高归智商高,他再怎么聪明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哪怕因为倒霉鬼经历过不少时间,可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灏
随着老人七拐八拐走到后院的位置,沈林看着原本空荡荡的地方此刻桌椅遍布,足足有三十二桌席面从后院一直摆到前厅,前院似乎还有一些。
他们路过的时候,看到不少人逮着桌上的酒肉吃喝着,彼此之间却没有太多的交谈,看到沈林几个人进来齐刷刷的看向了他们。
红白灯笼的照耀下,一群人直勾勾的盯着你,脸上表情麻木,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那场面要多恐怖要多恐怖。
沈林四个人几乎是硬着头皮被老人带领着穿过人流,来到了一桌席面跟前,眼看着老人停下,由沈林带领着入席,几个人围着桌子坐下。
坐下的那一刻,沈林仿佛听到了婚礼的嬉闹声,四周的宾客尽显热闹的气氛,一个个把酒言欢,欢声不断,笑语连连,一改之前诡异的麻木气氛,可在周围灯光的照耀下,这一幕怎么看怎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