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吟蓦地一惊,脑中有瞬间的空白,随即便是被填满了感动,“你知道?”
“我若不知,会为你调兵赶到秀州来吗?你的侯爵之位,得活着回去,才能拿到手吧?”
萧惊寒没忍住,又捏了捏她的脸蛋。
她这美貌实在惊人,便是冰天雪地里,一身素衣,毫无脂粉妆点,也让人瞧的移不开眼,天仙也不过如此。
他总是怎么看,也看不够。
慕晚吟还是不放心他,谋反的罪名,是皇上杀他的好理由,更是会让他一世英名尽毁,为天下百姓唾弃。
这是她绝不愿看到的!
“别担心,本王既能来,便不会没想平安回去的办法,本王还要看慕太医封侯。”
萧惊寒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他掌心的暖意,让慕晚吟心头稍安。
他应该是有所打算的,只是不愿意同她说罢了。
还是不把她当能并肩之人。
哼!
慕晚吟撇开他的手,微微翘起的嘴角,全是小脾气。
萧惊寒没办法哄她开心了,只是低头看手掌,上面有一层油光,他不由得问了慕晚吟一句,“你,多久没洗头发了?”
慕晚吟跑了。
今晚,她暴殄天物的,拿灵泉水把她的长发,洗了个干干净净,透透彻彻!
棂木在一旁咂咂嘴,“原以为你还能再忍忍的。”
毕竟跟治病救人比起来,头发油成块了又怎么样?
慕晚吟气鼓鼓地瞪着棂木,“下次你变成女人,长发及腰,给我十天半个月不许洗!”
她倒要看看,它这破木头,还说不说得出这种风凉话。
棂木很是无所谓,“又没有男人会来摸我的头发。”
她就是变成少女了,长发油臭了,那不也是臭到慕晚吟嘛?
怕啥子!
慕晚吟揪着她的脸就要捏,这木头的嘴是越来越欠了!
但棂木被她捏的,脸出现了难受的表情,慕晚吟很是惊讶,“你怎么了?你不是人,感觉不到疼的呀。”
棂木不跟她玩闹了,它变回了药王谷里一株神木,就站在灵泉的边上,虽然还能跟慕晚吟讲话,但显然是透露着不舒服的,“慕家传承,我好像又感应到了。”
“传承?你不是传承给我,就是我的了吗?”
慕晚吟很是奇怪,原本药王谷传承这事就是奇谈,她只模糊的听爷爷提起过,也是穿过来了,才有了棂木和药王谷,它这样说……
“你爸也是慕家传承啊,你虽然从小没见过他,我也不记得了,但他的消失,封印了我和药王谷,一直到我在你的血液里醒来。”
“慕家传承,是血脉至亲才能继承的?”慕晚吟问。
“是,而且还得是被上一代认可并选中的人。”棂木还记得慕家老头子的脸,却偏偏,不记得他儿子,也就是慕晚吟他爸的样子了。
最后在她身上苏醒过来,也是随她到了大晟王朝。
她的鲜血,大量的鲜血,唤醒了沉睡许久的它,当初的封印,好像也是老头子以血封禁。
它的传承,在他们流淌的血脉之中。
慕晚吟很是不明白,但她摸了摸木头的本体,“你好好休息,再感应到什么,及时告诉我。”
棂木睡了。
而慕晚吟回到现实之中,却愈发奇怪了,从她见到慕若淮,她脑子里的问号,便在一团又一团的打结,好像捆成了一截又一截的绳索,在不断困惑着她。
慕若淮她本该陌生的,可偏偏,他的血液飞溅之后,让棂木有了感应,她的心也牵动的很厉害。
她再次想起了‘晚吟’和妈妈。
她们在她的梦里,站在一起,‘晚吟’跟现代世界里的她,长得一模一样,她那么乖巧可爱,还有茹姨。
妈妈叫什么名字,她都已经忘了,她脑子里妈妈模糊的身影,都是她想象出来的。
爷爷说,妈妈是追着爸和小三跑了,妈妈的性格,眼里揉不得沙子,妈妈的医术,比爸还要好,她更适合做慕家的传人,所以他总觉得很可惜。
慕谦的死必定有蹊跷,慕若淮更不会无端的出现,这些……只有萧惊寒能够查的透彻了。
慕晚吟趁着夜晚,好好休息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她就要投入疫情的救治之中了。
秀州的情况,在慢慢的变好,病人虽然多,情况倒也比之前要明朗的多,尤其是萧惊寒来了,他便站在秀州城门楼上,将城楼做成了自己的居住之处。
每日百姓从城门口路过,便能看到萧惊寒身穿铠甲,如天神一样站在城楼前,他的身躯那么挺拔,他的王军就守护着秀州城,由慕晚吟出的方案帮助百姓,维持秩序,排忧解难。
秀州城就像一株枯朽的树,因为萧惊寒和慕晚吟的到来,逐渐灌入生机,抽出了新的枝丫。
言豫的疫病已经痊愈了,只余身上的伤还在,他披着黑色的大氅,在百姓之中,佯装路过城门口,也抬头向上仰望了一眼。
那挺拔如山岳的男人,似乎能以一己之力,撑起大晟王朝的天空,让王旗下的百姓,安居乐业,所以被奉为天神。
言豫心中对他的敬仰,也油然而生,从他认识皇叔,他便一直崇敬他。
他抱着他骑马,教他武功,教他诗词,教他兵法,是他从小到大,都想成为的人。
他还答应过他,会为他亲手赞冠。
言豫心中,一直很期待那一天,如果他们两个,不是都对晚吟情根深种的话……
“言豫!”
一道饱含怒气的嗓音响起,顾朝惜随之冲了过来,将他按着肩膀给拧走了。
“阿朝!阿朝,你轻点!阿朝……”
“叫个屁,老子注意着你伤口呢,没碰到!”
顾朝惜将他拎到了城中最好的酒楼,丢进了最大最好的厢房之中。
言豫自知愧对他,没有反抗,也准备好顾朝惜赶过来,大骂他一顿出气了。
可顾朝惜站在他面前,高高举起的手,扇在了他自己的脸上,打的他右脸通红一片,他还没反应过来,他又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