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头上,有很多事都要急着去办,我不是依附男人而活的女子,我有理想有事业,甚至清楚的知道我想要什么,该去做什么,现阶段来说,我没有时间放在儿女私情和成亲上考虑,我也……需要一些时间,来修复我内心的创伤。”
慕晚吟说着,声音低了下去,一呼一吸之间,都能听出她内心的伤痛感。
言豫被拒绝纵然难过,可他更体会慕晚吟的难处,“我知道你难过,若我能为你做什么,请你一定要告诉我!晚吟,我不急于成为你喜欢的人,但我希望,无论如何,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哪怕是让他试着与她,以普通男女的身份,相处一段时间看呢?
他未必会比皇叔对她差!
慕晚吟眼眶泛红,一是感动言豫的热烈真挚,二是感激他,“阿豫,很荣幸成为你喜欢的女子,我也很珍惜你的这份感情,现阶段我无法做出任何回应,或许等我修复好了伤,忙完了这阵子,我便有时间考虑这件事了。”
但是眼下,她无法给他任何回应和承诺。
言豫内心顿时信心鼓舞,激动万分,“没关系的!我可以等你,只要你愿意回头看,我永远都在你身后等着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不计代价,不顾一切!”
好一个不计代价,不顾一切。
这么真挚热烈的一颗心,就像锅炉上烧开的水,再冰冷的人,都会被融化的。
慕晚吟眼眶泛酸,只呢喃着说了句,“阿豫,谢谢。”
“不必言谢啊,晚吟,你本就是如此善良优秀的女子,你值得这世间最真挚的爱,最好的一切。”
言豫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这么喜欢她,内心的感觉,言语不足描述其万一,他爱她,就是很爱她。
直白又明了。
慕晚吟给了他很多药,又叮嘱他一定要好好养伤,切莫再冲动之后,就要先回去了。
还有很多事她得去做。
言豫不耽误她时间,只希望她也能好好顾及自己的身体。
慕晚吟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事情都没做完,人哪里能先倒下?倒是你,若想再做些什么,可得先有健康的体魄才行。”
言豫心中顿时充满了动力,“我会尽快养好伤的,外面的事情阿朝一定会帮你!届时你若要去秀州……我一定保护你!”
言豫眼里的坚定,就像常青的松柏,看的人心安,更给人力量。
慕晚吟收获了满满的感动,打开房门走出去的时候,神情也不那么疲惫了。
顾朝惜安然把她送走,能给的都给了,回头还亲自把熬好的药端来给言豫,盯着他喝。
言豫二话不说就喝完了,顾朝惜看着那还在发烫的玉碗,怔楞愣地瞪大了眼睛,“你舌头还好吗?”
他这刚熬起来药,还没放凉呢!
他跟灌似的?
言豫浪迹江湖多年,才不会把这点苦放在眼里呢,“我没你这么娇贵。”
“好家伙!出钱出力出人,本少爷还纡尊降贵的给你熬药,居然还被你嫌弃娇贵?言豫,你他妈就在这老实躺着吧!”
少爷他不伺候了!
“阿朝!”
言豫拉住他的手,“我说话一向如此,你别跟我计较了,如今晚吟那边,你得多派人盯着点,建造医院要跟生意场上的人打交道多……”
“闭嘴!”顾朝惜一个白眼丢给他,“你这话前前后后说多少遍了,我还要怎么照顾她?”
想起他顾大少爷百忙之中,还要每天抽一个时辰去慕晚吟那白教导她,他就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十恶不赦,这辈子才投胎到顾家,遇见了言豫这么个怨种!
“阿朝。”言豫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算是哄他了。
顾朝惜也知道他就这一句,多的没有了。
他摇了摇头,认命!
这就是~~~命!
宸王府。
含章院中,萧惊寒的咳嗽声又急又猛,还伴随着一声呕血——
蓝澜手里的药要端进去,才打开门,就又被一声怒吼喝了出来,“滚!”
蓝澜脚步顿住,被赶出来,满脸挫败。
他把托盘递给又端着吃食过来的寂无姑姑,沮丧道,“姑姑再去一趟吧,说不定王爷肯喝药了。”
寂无姑姑看了一眼窗前的身影,背都挺不直了。
她眼底弥漫着心疼,却挥了挥手,让丫鬟把热腾腾的饭菜给端下去。
蓝澜急匆匆道,“怎么端走了?王爷还没吃呢!”
寂无姑姑捏着帕子,声音苦涩,“王爷不会吃的,你这药……他也不会喝一口气,他在跟自己置气,为难自己呢。”
“王爷何必要如此为难自己?与王妃和离的事,是皇上一手谋划的!王妃难道不理解吗?她是最心疼王爷的人了!”蓝澜心中不免怨怪。
王妃自入府以来,王爷待她是一日比一日好,王府上下都早已将她当成了王府的女主人,王爷还将紫卫队给了她!
这可是太后娘娘都没有的!
便是和离了,王爷也没有将紫卫队收回来,给王妃的,分毫都没有吝啬,哪怕是在朝上……
“你不是说,王妃在朝上挨骂,还挨打了吗?”寂无姑姑看向窗户那身影的眼神,越发怜悯心疼了。
蓝澜点头,“是挨打了,虽然赵博士给她挡了七板,王妃没有内力,只恐也伤的不轻。”
“王妃都伤的不轻了,王爷又岂肯放过自己?”寂无姑姑又听到了吐血的声音,一颗心已经高高的悬了起来。
可他们终究是做下人的,劝不了萧惊寒,更无法纾解他心中的痛苦。
她带着蓝澜一道退出去了。
院中再无人值守,萧惊寒扶着桌子边缘,借着灯火微光,细看他所画之人的眉眼,满脸愧疚伤怀,眼尾红的骇人,“吟儿,对不起,本王没有保护好你,也不得已……让你这么痛苦。”
大殿之上,他故作决绝,甚至将她的命作为他和皇兄之间的赌注,害她被人唾骂,挨打受罚,实在负心。
无论是在外人眼中,还是于他而言,都是混账做法。
萧惊寒缓缓起身,看着画作的眼神越发眷恋,“可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与皇兄之间那一层微妙又薄弱的窗户纸,终是捅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