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既要用他,也要疼他,还要伤他(1 / 1)

他从未见过王爷如此失态。

萧惊寒:“把和离书撕下来,送去本王书房。”

蓝澜立刻照做了。

原本围在王府看热闹的人,也都渐渐散去了,那些见过萧惊寒失态的人,都觉得见了此生不该见的光景。

那不是他们大晟的战神吗?

为什么他的姿态看起来这么狼狈?明明身在太平世,却像吃了败仗一样,垂头丧气,弱的可怜。

萧惊寒回到书房,人未梳洗,便将蓝澜寂无姑姑等人都赶了出去。

他们被黑鹰隔绝在书房院中,寂无姑姑见蓝澜和黑鹰都不能进去关心王爷,更为急切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大晟朝怎还有人能伤了王爷呢?”

“王爷伤势不重,只是被困了几天。”黑鹰冷漠道。

“不重?那是谁刺杀王爷,你们查出凶手了吗?”寂无姑姑问。

蓝澜:“死士,发现的时候已经全都毙命了,蓝卫队还在追查,不过估计没什么结果,对方的意图并不是刺杀王爷,而是阻止王爷上坐仙台,并且拖延时间。”

寂无姑姑更不明白了,是什么人要派出一批精良的死士去阻拦萧惊寒上坐仙台,又为何要拖延时间呢?

这几日发生的事……

王妃与和离书?!

书房内,萧惊寒不掌灯,眼神幽暗的盯着眼前的和离书,与看慕晚吟字迹的时候不一样,他看着和离书上的玉玺印,眸光是满是肃杀的冷意。

皇兄。

红绡悄无声息的出现,嗓音冷冽,“死士十名,影舞楼排名前二十的杀手,意图阻拦,拖延,从头到脚的伪装,都无迹可寻。”

如果不是她从影舞楼探听到消息,萧惊寒查不出这幕后主使。

“楼文鹤这些年在影舞楼,下了不少苦功。”萧惊寒冷笑,笑声森寒充满杀意。

红绡是他身边的暗哨,他从来不揭穿,她又忠心,数次以身犯险,护他性命,所以他将她当成,皇兄为了保护他,才安插的好意。

可是皇兄……

“要用我,要疼我,又要如此伤我的心,为何?”

萧惊寒眼中猩红更甚,无数喧嚣的情绪,在他胸中碰撞,将他的胸腔撑破,撕裂。

萧惊寒的手指,抚过和离书上的玉玺印,眼底翻涌着暗色的风暴。

他冷声下令,“今日起,恢复红卫队长之职,红绡,你该明白,你在为谁尽忠了。”

红绡跪下,“红绡此人此生,只忠于王爷。”

她又隐匿于黑暗之中,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萧惊寒一个人,坐在幽冷的书房之中,眼底的猩红之下,翻涌出一抹晶莹,他失约了,吟儿该有多生气,多失望呢?

“吟儿,对不起……”

萧惊寒眼角,一滴热泪滚落下来,晕开了和离书的一抹字迹。

萧惊寒回王府的消息,也传遍了朝野,许多朝臣都很好奇,想去八卦萧惊寒这几日干什么去了,他的婚事,怎么个着落?

但宸王府的大门,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

除却蔺槐安和宋锦承去过一趟,也无人能踏入。

献文帝倒是派洪大监去关心过,但被萧惊寒拒之门外,一大碗闭门羹吃了回来,洪大监有些担心的向献文帝回禀,“皇上,王爷似乎是有些疲惫了,没空接见老奴。”

“没空接见你?”献文帝轻咳了一声,“那他怎么还见了蔺槐安和宋锦承?他这是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他眼底浮现出阴鸷的神情,楼文鹤在一旁冷声道,“宸王肆意拒绝您的贴身内官,实乃大不敬,皇上定要严惩他才是。”

他与皇上早就料到,宸王有朝一日不听皇上的话了,必会像脱缰的野马,做出忤逆,危害皇上的事来,所以皇上这些年,才一直如此讨好,纵着他权势做大,也是对他的警醒。

可惜他不领情,还扶持出慕晚吟这么一个女医官来!

实在不将皇上放在眼里。

献文帝眼中满是深沉,他心中盘算着自己与萧惊寒的一切,他们的兄弟情,萧惊寒的想法,他一直都是牢牢掌握着的,可偏这一次——

他承认自己有些着急了,想让萧惊寒跟慕晚吟赶紧情断,破除他们两个若联合在一起,对他和皇位产生的威胁。

可他过于着急,怕是让萧惊寒发现了什么。

他会不会知道,是他派人截杀?

他质问的眼神看向楼文鹤,楼文鹤说,“安排的全是死士,绝不会有活口去让萧惊寒盘问,至于他们身上的痕迹,也都做成了荣郡王府做的,郡王这些日子,确实在关注萧惊寒,想来他怀疑不到皇上您身上,只是荣郡王那边……”

献文帝垂眸,“惊寒若要找他出气,便找他出去吧,横竖也是他自己要跟惊寒作对的,如今幽闭成这个样子,怪他自己没脑子,非要去招惹慕晚吟。”

他子嗣不多,萧彦辞将自己玩废了,他若没能力东山再起,他也是不会管他的。

倒是言豫……

献文帝不知为何,眼中就突然闪过这孩子的脸,他像头倔牛,一腔赤诚全不看人,不看朝中形势,从小便爱跟着惊寒身后学,学成这么个耿直不懂转圜的性子。

当真是让人头疼!

洪大监适时提到,“皇上,言公子还在文德殿跪着呢,他这孩子虽身体好武功高,可老奴听说他连日违反军规,被罚的厉害,如今再跪下去,怕是身体要吃不消了。”

“什么?他在军中受罚了?”献文帝吃惊,连忙就要叫人把言豫给弄起来。

可外面有人来报,说言豫已经晕过去了,重伤昏厥,高烧不退。

献文帝心口泛起一股酸楚,捂着胸膛喘气,“快,叫太医……叫太医去看看他,看完来回朕!”

洪大监连忙去安排了。

楼文鹤在龙床前跪着伺候献文帝用药,他不解,“皇上为何如此在意言侯家的公子?”

按理说,言豫一个庶子,又不涉朝堂,应当没机会得皇上的青睐。

献文帝喝了药,沉默不语,眉宇间还带着不悦,楼文鹤立刻跪进了暗处。

帝王不喜被探听心事是常理,但是言豫……献文帝更是不可能告诉任何人,他心中对言豫,总有种说不清楚的情感。

这孩子的眉眼……长得太像言婉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