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若颜看她胆小怯懦的样子,就在心里骂她,活该她比不上阮知意的端庄大气,庶女变成嫡女,哪怕地位改变了,骨子那股小心翼翼的穷酸味,也上不得台面。
但她骤然想到,阮知意……
方才慕晚吟背着药箱,不是从阮知意住的柴房方向而来吗?
慕若颜眼底掠过一抹冷意,“我也并非要你今日就得手,只是你的大姐姐阮知意若是提前跟慕晚吟交好了,你这些日子待在安置房养病,怕是会更难过了;
阮知意可是堂堂正正的,远安伯府嫡长女。”
“她算什么嫡长女!”这一句话,就把阮流筝心中的怒火彻底点燃了,她最嫉妒阮知意,长得比她貌美又比她有才华,从小大家都夸她,根本不会注意到她这个庶女!
她好不容易等到阮知意母亲死了,她娘被扶正,还没狠狠的踩她几年,如今让她攀上慕晚吟的交情……
阮流筝眼底一黯,慕晚吟该死!
她又把慕若颜的帕子,多嗅了几日,哪怕慕晚吟日日来为她扎针配药,她都不见好转,还一时吐了三口血。
“你的病症为何如此奇怪。”慕晚吟握着她的脉,也是百思不解。
阮流筝症状虽重,可其他院子跟她相同重症的,都有所好转,唯独她,施针喝药,咳的都越来越厉害了。
“慕太医,你救救我吧,我真的不想死。”阮流筝哭的可怜,顿时让慕晚吟放下了一些戒心。
她弯腰靠近她,“别想太多,你不会有事的,我再与朱神医……”
“啪。”
慕晚吟打掉阮流筝的手,顿时便捂住了口鼻,“你干什么!”
她只是安慰她两句,她却拽掉了她的口罩。
阮流筝一脸的无辜,“你为什么打我?我只是想求你救我,这也错了吗?”
慕晚吟不能再待下去,转身就跑了出去。
阮流筝看着她仓皇而逃的背影,与对面的慕若颜相视一笑。
慕若颜还担心慕晚吟不能染上病,“你方才可碰到她了?”
“自然碰到了,那帕子都弄到她脸上去了,虽是不小心,但我都咳血几天了,她凭什么不会染病?”阮流筝眼底划过一抹恶毒。
她既要帮阮知意,便是她的敌人!
反正这安置房里神医和大夫这么多,不差慕晚吟一个,她最好死了……
让阮知意再次跌落谷底,无人照拂。
等回到远安伯府,她就能和她娘一起,把阮知意嫁给七十岁的老侯爷做妾,看她凄惨度日了。
慕晚吟匆匆的跑回房,她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消毒,然后换了一身新的防护服,过程中她打了两个喷嚏,让她的预感很不好。
“娘,爹爹来信了。”
阿阮敲了门就要直接进来,慕晚吟连忙关上门,让她在门外等着,“别进来,去找杜陵叔叔玩一会儿。”
纵然慕晚吟还有些侥幸的想法,可没过多久,她就有些发热了,脸颊通红,脸呼吸都伴随着热气。
她没办法确认,却不能再出去了,她让朱神医安排女弟子和拂冬去西院,自己又在屋子里待了一晚上。
第二日天明,她高烧不退。
“王妃,您……您这是?”朱神医隔着门都感觉到慕晚吟呼吸沉重了。
“朱神医,是我不小心了,这安置房内的情况,暂时交由您做主。”慕晚吟不断的喷洒酒精,避免传染给其他人。
朱神医重重叹息了一声,“老夫都尚好,您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啊。”
医者不自医。
他们人手勉强够用,慕晚吟一病倒,就会失去主心骨。
慕晚吟也知道自己不能病太长时间,她下午便抓药喝了,然后闭眼休息。
直到晚间,言豫和顾朝惜全副武装,包裹的严严实实来看她,“皇婶,你没事吧?”
今日慕晚吟病倒的消息传到西院,弄得人心惶惶的,他们两个安抚到现在,才有空过来看她。
慕晚吟的喉咙宛如被刀割过,说出来每句话,都沁着一股灼烧的热度,“我……还好,西院里的人,可有躁动?”
“有,还有闹着要找皇婶你要个说法的呢!”顾朝惜不着调的声音传来。
慕晚吟的心高悬了起来,“那你们可安抚好了?”
萧惊寒把这群官眷子弟交到她手里,她不能让他们出岔子。
门外传来言豫打顾朝惜的声音,他随手正色道:“放心吧皇婶,他们都更担心自己的安危,对了,那个阮流筝和慕若颜,我瞧着她们有些奇怪;
虽然我不懂医术,可她们同住一间房,慕若颜只是轻微的咳嗽和发烧,今日还胃口大好的吃了两碗粥,而阮流筝却重症的咳血吐血,还传染了皇婶你!
这其中,可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自然是有!”慕晚吟很欣慰,言豫不仅武功高强三观正,还是个聪明的少年。
“难道……她们密谋害你?”这个猜想,让言豫心惊。
他居然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在他的身边,还被人给害了。
“阿豫,你先别自责,听我说完……”
慕晚吟剧烈的咳嗽了一阵,仿佛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了,她撑着桌子,难受道,“你把她们两个分开,一屋关一个,若是她们不老实交代,便只给药,不给饭食,等她们吐口。
阮流筝的病是怎么来的,慕若颜又是用了什么手段,这些……务必要查清楚!”
“可是……西院没有多的屋子了。”
言豫想起这件为难的事,他和言豫已经睡地上了,阮知意在柴房里,又把慕若颜和阮流筝,分开关至何处?
“怎么没有!茅房不空着吗?我瞧慕若颜的气质,就很合适住那。”顾朝惜总能异想天开的,恰到好处。
慕晚吟都难受的不行,还被他给逗笑了,“千金公子,6!”
“六是什么意思?”顾朝惜觉得这是个新鲜词。
“就是厉害的意思。”慕晚吟解释完,就已经没什么力气再说话了。
她爬回床上躺着,又禁止人来探望,只让她们把东西送到门口,然后她自己去拿,避免这么厉害的病症,传染给其他人。
夜里,阿阮哭着来找她,说爹爹又送信来了,但问她为什么没有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