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都是为了心爱的女子(1 / 1)

一开始,文武百官都是犹豫踌躇的,他们虽然想家中子女能够平安活下来,但安置房那种地方,环境嘈杂又恶劣,他们自家的孩子不仅身份尊贵,又娇生惯养的,进了那里面去,说不定疫病没治好,反憋屈出一身的毛病来。

皇后娘娘这法子,他们不敢同意,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

朝中一时议论纷纷,蔺槐安和宋锦承也靠向了萧惊寒,蔺槐安劝萧惊寒,“王爷的态度不必这么强硬,皇上和众位大人,未必会想这么做。”

他只是官员,以前与萧惊寒不熟,最近一起共事,他才知道宸王是多么雄才大略的人,但他今日表现,实在是出乎意料的冲动,还有些莽撞。

按理说宋锦承也该劝萧惊寒别冲动的,但他自己也有情况,所以站在萧惊寒身侧,并未多话,只是提到,“诸多官员家子女,不会无缘无故的病,此前也有死士来国公府下毒,而后被擒获,可惜查无踪迹。”

“死士投毒?”萧惊寒眼中闪过一抹暗芒,“目标是你们兄妹二人?”

宋锦承点头。

这长安城泰半官员子女,宗室之后都染上了疫病,若非有人精心谋划,试问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际遇和巧合,在一段时间之内,全都中招的。

而这样的趋势发展下,整个朝堂的官员都会被煽动起来,他们为了保子女性命,便会盯上此时风头正盛的慕晚吟。

慕晚吟若是能治好他们便罢,但凡有一人在她手里出事,她都会被千夫所指,朝堂上官员们拧成一股绳,她定会被他们所毁。

而若他强行袒护慕晚吟,那他也会变成对方下手的对象。

他绝不能让此人得逞,这些官员的子女,不能与慕晚吟扯上关系。

萧惊寒思虑之后,率先出声想要阻拦这件事,身后却有个矮小的身影,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求皇上垂怜,将老臣染病的嫡长孙,送去王妃的安置房吧!只求王妃尽力一试,老臣只想为孙儿求一线生的希望啊。”

众人都转身朝后看去,献文帝也眯起了眼睛,“是……远安伯?”

身材矮胖,又须发皆白的远安伯蹒跚跪下,卑微恳求。

他已荣休,家中再无子入朝为官,本是没资格来文德殿的,是靠着这传下来的爵位才得以面圣。

如今他家长孙染病,他们家是贵族之中的末流,几无权势,连个太医也请不到,他那承袭爵位的嫡长孙,已经快要咽气了。

他便是豁出这张老脸,也要为他求个医治的机会。

献文帝一时感慨,“远安伯先平身。”

为人父母,都是紧张自己的子女孙辈的,可他看向还未曾为人父母的萧惊寒,“惊寒,远安伯的请求,你可答应吗?”

如今疫病之事都是他在主持,他这个做皇兄的既放权了,也不勉强他。

萧惊寒不是不讲情面的人,但他不允许任何危险接近慕晚吟,所以他淡淡说道,“臣弟以为,太医院还有诸多太医,未必不能研制出药方来,臣弟先请一位太医去远安伯府中救治。”

远安伯心口一沉,他都已经卑微至此,愿意将孙儿送去安置房那种腌臜地方了,萧惊寒却还是不愿意救他一命?

他恨恨咬牙,根本不敢拿自己这末流的爵位去碰萧惊寒,反而要感谢他,“谢宸王慷慨!”

段玉恒站在一旁勾了勾唇,今日这大殿上,萧惊寒算是将大半的朝臣都得罪干净了。

哪怕武将们依旧信服崇敬他,可他还是不许人家的子女,去得到慕晚吟的治疗啊。

而文臣一脉,思维缜密,都会在心中狠狠的记上一笔,萧惊寒今日不仅逼得献文帝退步,还颇有恃宠生娇的样子。

今日萧惊寒离宫之时,无一人与他同行,大家都对他敬而远之,就连蔺槐安都不得不避嫌先走。

宋锦承是不在意外人看法的,他走在萧惊寒身后,轻声问,“王爷当真不能赐一张药方给远安伯府吗?”

萧惊寒摇头,“本王不会给任何人机会伤害她。”

她如今身在安置房,已经有多双眼睛去盯着她了,他再放任任何人接触到她,都是给她增添危险。

哪怕此举会得罪人。

至于远安伯,“本王已派了太医过去,相信太医会治好那位世子的。”

“若是太医未曾治好,下官能否与王爷讨个人情?”宋锦承直言来意。

他如今已然表明立场了,跟萧惊寒说话,便也直接了不少。

萧惊寒脚步微顿,“倒是鲜少见小公爷替女子讨人情。”

宋锦承尴尬的笑了笑,他倒是想说不是替女人讨的,但萧惊寒现在也有了心爱的姑娘,他当然能明白,若非是在意的人,谁来费这个力气?

萧惊寒未曾应允,却也跟他保证,自己不会对远安伯府袖手旁观,会旁人盯着。

如此,宋锦承便放心了不少。

他骑马看似回府,实则绕路到远安伯府,从后花园翻了进去,跳到一间简陋的宅院。

彼时阮知意正在翻找值钱的东西,想拿出去当了,换些散碎银两,维持她这小院里的日常开销。

小丫头也在跟她一同翻找,可是她哭丧着脸,“小姐,咱们院子被克扣了这么多年的例银,你的首饰早就当完了,如今就剩下最后一套齐全的,咱们怕是没东西可当,要继续饿肚子了。”

阮知意回头安慰着眼睛通红的穗禾,“不会的,再找找,换了银钱,晚上我给你炖红豆粥。”

穗禾身躯干瘦,只一双眼还算清亮。

她虽不信,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听话去翻箱倒柜。

但她们这落魄的小院子,怕是连府里的老鼠都不会来光顾。

阮知意翻出了自己最后一套完整的头面,打开首饰盒,她心中微微踌躇,她本是家中嫡女,可母亲早亡之后父亲续弦,继母苛待她;她不会逢迎,也不惹祖父母青睐,自然日子就清贫些,只得小丫鬟穗禾跟她相依为命。

可自从她二弟病了,祖父母和父亲的注意力全都被吸引走,全家上下都在为他忙碌奔波,她这小院,就更受压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