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吟伸手抚平他眉宇间的褶皱,“所以王爷不要一直这么忧心,我也会为你担心的,说到底……这事还得皇上他自己多操心。”
萧惊寒再怎么尽心,他也只是亲王,不是皇帝,他继承不了皇位。
这选太子的权力交到他手上,看似是先皇重视,皇上信任,可实际对他来说,也是一把很重的枷锁,让想入主东宫的皇子,都以他为敌,或者来谄媚讨好他。
萧惊寒自己又岂会不明白,只不过他自小被父兄教导,为皇室尽忠,为父兄尽情,而他又得了如此重权,自然压力大。
“皇后自私,段国公府野心勃勃,萧彦辞人品不堪大任,其他的几位皇子……”萧惊寒回忆起来,他们的母妃或死或被皇后控制,如今连他们自己的性命,都全拿捏在皇后手里,他们自是没有跟萧彦辞争的机会。
“要不王爷自己坐坐皇位?反正你们是一家的。”慕晚吟开玩笑似的说了句。
马车里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萧惊寒眼神凝结成冰,散发着一股惊骇的杀戮气息,让慕晚吟有些颤抖的屏住了呼吸。
萧惊寒冷眼凝视着她,冷声吼道:“大晟朝承嗣立嫡立长,从无例外,本王绝无篡位之心,以后永远别再说这话!”
慕晚吟绷着脸,点了一下头。
萧惊寒看到她眼眸润了,浑身的冷意又瞬间消散了。
他捧起慕晚吟的手揉了揉,“本王不是故意吓你,而是方才的话,是本王与父兄之间的禁忌,父皇去世时,本王立誓一生为臣,辅助皇兄,绝无他想,皇兄也待本王很好,所以这么多年,本王连想都没有想过。”
他更不允许其他人想,或者在他面前提起,这会造成他与皇兄之间的矛盾。
是他不愿看到的。
慕晚吟刚才是有些吓到了,但萧惊寒这么认真的跟她表示歉意,她又不生气了。
她莹白的小脸扬到一边,“你没想关我什么事?你没想就可以吼我吗?我生气了,不哄不会好了!”
“哄?”这个字对萧惊寒来说很陌生。
他尝试着,拍了拍慕晚吟的肩膀。
慕晚吟白他一眼,“王爷就这么哄人的?你再用点力,我是不是又得自己给自己开药扎针了?”
“那怎么哄?军中将士,都是如此。”女人难道不一样?
不拍肩,拍拍脑袋?
萧惊寒的手要落到慕晚吟头上,慕晚吟惊恐的拦住,把他的手给拽了下来,“肩膀拍坏了还能治,脑子拍坏可就不好使了。”
萧惊寒这力道,她的脑袋承受不起。
“那哄好了?”萧惊寒见她表情又生动起来,捏了捏她的脸颊。
慕晚吟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你哄好了吧,不过下次你能不能学一学,怎么哄女孩子?不然我生气了,你都不来哄我,一点情趣都没有。”
萧惊寒撑了撑眉头,“有推荐人选吗?本王身边,大概没人能教这个。”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不会的,他身边的人大概率也不会,蓝澜就跟他差不多的水平。
慕晚吟捂着肚子,“王爷,我真的有被你气笑,哄女孩子连找个人教都找不到,你可真是个老古董。”
萧惊寒才二十六岁,放到现代也就是刚毕业工作几年的社畜,可他却老成持重的,像四十岁的老男人似的。
萧惊寒脸一沉。
他不想承认。
但他回想一下,慕晚吟才十六岁,他比她大了整整十岁,他刚刚出征上战场的时候,慕晚吟在做什么?
六岁的慕晚吟……
“咳!”萧惊寒不敢想了。
“没关系的老男人,以后我寻摸寻摸,看看长安城里青年才俊,谁人品好又玩的花,让他教教你,你这么聪明,肯定能学会的!”慕晚吟拍着萧惊寒的肩膀,豪迈说道。
萧惊寒的脸更黑了。
他堂堂宸王,居然有一天还沦落到要找人教他哄女孩子。
还得是人品好,玩的花的?
慕晚吟只怕是不熟悉,可他脑海里,已经选定了一个人。
他回府之后,就让蓝澜去找那个人了。
同时,他还把杭清找来,给他下了个命令,“你以后每日护送王妃出入宫中,在宫中她若遇险,你可以自己判断,或通知本王,或在她性命危急时,出手保护她,在宫中持刀动手是死罪,但若是为了保护她,本王定让你无罪。”
杭清熟知律例法规,听到这话时,十分震惊。
可他敬佩并感激慕晚吟,郑重接受了这道命令,“属下遵旨。”
慕晚吟依旧回太医院当值,因为她自身勤勉又医术高超,但凡经她治疗过的勋贵公府,日日都在献文帝面前称赞她,就连之前被她骂了的何御史,都传出家中夫人有孕的好消息。
献文帝大喜,把慕晚吟召到御前夸奖,还赏赐了不少东西,其中就有一处宅院。
献文帝起初要赏赐她一些贡品,但都被她婉拒了,他不是很懂,“这西域来的金缕衣和各色宝石簪子,可都是价值连城的首饰,贵重又美丽,你怎么不挑一些?专要这一处宅院和地。”
慕晚吟平静的目光打量过衣裳和首饰,淡然道,“我每日上值,并无机会打扮,况且微臣打扮的花枝招展去看诊病,病人只怕更吓着了,哪还有心思看病。”
“此言差矣,所谓女为悦己者容,你除了上值,也还是惊寒的王妃,总要为自家男人打扮一番不是吗?这宫廷宴席,各家府邸聚会,你也得有些衬身份的贵重物件,才不会让惊寒丢脸。”献文帝语重心长的教导。
“可宸王府不缺这些,反倒是微臣本人,缺自己名下的宅院,田地,若能再有几间店铺,就更好了。”慕晚吟十分沉稳的说道。
“你自己名下的宅院,田地,还想开铺子?”献文帝被慕晚吟的想法惊的一愣一愣的,“你方才不是还说,宸王府不缺衣衫首饰,那自然也不会短了你想要的宅院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