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吟,你胡说什么!侯府有钱着呢!”他慕若泽花天酒地这么多年了,娘也没克扣他的零用!
“闭嘴!”林青莲瞪了这个没脑子的儿子一眼。
她捏着帕子的手指有些紧绷,一双冷眼盯着慕晚吟,“一点嫁妆的事,哪里用得着在朝中议论,我们侯府奉上就是!”
林青莲挥手,让赵妈妈去准备一份嫁妆来。
赵妈妈一面不屑,一面去给慕晚吟准备,她是养女的份例,根本不能与嫡女相比,按照夫人的意思,随便捡几块绸缎布匹,库房里拿点打赏下人的首饰,充个数也就够了。
不过半个时辰,赵妈妈便着人提了过来,两只轻盈的红木箱子。
慕晚吟略略瞥了一眼,“夫人故意打发我?”
这点东西比寻常人家嫁女还少,更何况是被他们害死的慕晚吟?
“慕晚吟,你也该有自知之明,宸王若知道你来讨要嫁妆,只怕会怪罪你丢了宸王府的脸面。”林青莲端庄的讽刺。
“慕晚吟,你别得寸进尺,宸王便是派人跟着你回来又怎样?你没王妃待遇,连个婢女都没在身边,什么凭证都没有!我们现在若是与你去宸王府对质,只怕宸王会将你扫地出门吧?”
慕若泽冷冷出声,他斜睨着慕晚吟,倒要看看她有没有本事与他们同去宸王面前。
“凭证没有。”慕晚吟抖了下袖口,一枚玄铁令牌掉了出来。
她拾起来吹了吹,漫不经心道:“王爷也就给了这个,也不知道能干什么使。”
她一脸的迷惑,却让林青莲与慕若泽都怔住了,林青莲嘴角微抽,慕若泽几番想张嘴骂人,都忍了回去。
宸字。
天子御赐,天下间只有一人能用此字为令。
上可畅通无阻入宫,下可令朝臣跪拜。
是尊贵身份的象征。
饶是林青莲舍不得,慕若泽嫉恨,见了这令牌,也不得不按慕晚吟的意思,去给她准备嫁妆。
前前后后二十个的箱笼,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古玩玉器,全按嫡女出嫁的规格,备了个齐全。
林青莲脸色发黑,看着慕晚吟就这么带着嫁妆走了,仿佛被割血剜肉一样心疼。
慕若泽更是咬牙切齿,“娘,就这么给她了?那可有好多值钱东西!”
比他之前挥霍无度花的还多百倍!
“你以为我想吗?把她送上宸王府花轿之时,她就只剩下一口气了,宸王动不动手,她都活不了。
可现在,宸王府她进去了,宸王还让她活着出来。
还给了她宸王府的令牌!”
这简直是个奇迹!
她怎么都没料想到,慕晚吟能活,还能活着走回她面前用宸王府的令牌逼她出嫁妆!
“回去看看颜儿,莫要让她知晓此事了再伤心。”林青莲吩咐慕若泽。
慕若泽不甘心的哦了一声,往慕若颜院子走去的时候,又堆了满脸的笑容。
林青莲则是召集了一批人跟着慕晚吟,一旦慕晚吟无法带着这些嫁妆再进宸王府,那么……她今日就是在骗她!
看她还能活几个时辰。
慕晚吟坐上马车,身后长长队伍带着二十抬嫁妆,穿走街巷,无比的风光耀眼。
街边百姓纷纷议论:
“这是谁家小姐,嫁妆如此丰厚?”
“那马车上,是长信侯府的灯笼呢!就是前几日嫁给宸王的那位!”
“哟?侯府抱错的大小姐啊?她运气可真好,宸王没死,她从未亡人变成了王妃,长信侯府还给她添妆这么多。”
慕晚吟听着外面人的羡慕,嘴角轻轻勾了起来。
棂木:“你还能笑?别人不懂,你也不懂?”
她该不会以为,林青莲会白给她这么多东西吧?
“当然派人跟着我了,所以我多走一会儿,这两条最热闹的大街转完,就该走到皇宫门口了。”慕晚吟脑子里,还记得这长安城的布局。
身后的尾巴跟着她,正好。
她带着二十抬嫁妆走遍了人声鼎沸的地方,在皇宫门口,再将王府令牌拿出,并道,“臣妇慕晚吟,特来拜谢皇上恩典。”
守宫门的禁军,自然会去宫中禀告皇上。
献文帝卧病在床,虚弱的有些泛白的脸上,浓眉微蹙,“慕晚吟来谢恩?就她一个人吗?”
洪大监拱手,“是,就她一个人,禁军还说,她身后带着长信侯府给的二十抬嫁妆,从闹市穿街过巷而来。”
这么一会儿功夫,只怕长安城上下,都该知道这事了。
献文帝有些头痛了,“惊寒的噩耗传来,朕一下子病倒,这事也就随荣王和长信侯去置办了,可他现在平安归来,未必会喜欢这个女子。”
他根本没打算给他们两个举行婚礼,反正长信侯这个女儿不是亲生的,到时随便捡个理由,说她配不上宸王,赐些金银另行婚配就是了。
可她如今这般声势浩大,官民皆知,还带着嫁妆来谢恩,他便不好随意处置了。
洪大监低声说,“皇上不如先问过王爷的意见?您赐婚也只是赐未亡人,如今王爷安然无恙,这婚事倒是要尊重王爷的意见呢。”
献文帝也觉得这样妥当。
他命洪大监传口谕去宸王府,宣萧惊寒三日后带着慕晚吟入宫觐见。
洪大监和慕晚吟一同去了宸王府,他一开始还不明白,慕晚吟为什么带着嫁妆满长安城的逛。
等他到宸王府宣旨的时候,宸王一听到慕晚吟的声音,脸色便阴沉下来,
她果然留有后招。
诡谲!
慕晚吟莲步轻移上前,娇软妩媚,“王爷,我如此恋慕您,怎么舍得不回到您身边呢?”
萧惊寒墨眸中顿时凝聚出一抹冷戾。
洪大监看得出他生气了,却也有些奇怪,“王爷您的眼神……”
怎么好像有点飘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