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鸟鸣叫,轻灵的飞过河面,溅起了一串涟漪。
方醒第一次骑马21,有些战战兢兢的由辛老七牵着,缓缓的在河边溜达。
“少爷,您干嘛不去大路上骑呢?”
辛老七觉得河边的路太窄,而且有些不平整。
方醒在马背上坐直了身体,感觉很良好的说道:“你懂什么!在大路上要是马惊了怎么办?”
慢悠悠的溜达着,等方醒过足瘾后,才觉得屁股和大腿内侧有些不舒服。
眼前的杨柳依依,大清早的,可河边就已经有人在钓鱼了。
方醒下马,然后溜过去看了一眼。
钓鱼的人最喜欢看别人的鱼篓,如果鱼少,那自己的优越感就油然而生。要是鱼多,心里会发酸。
哗啦一声,鱼篓提起来了,里面有三条鱼,都是半斤一条的。
“哟!这不是方兄吗?”
方醒一怔,转头看去,才发现这位不是方家庄的人。
“那啥,你哪位?”
方醒有些不爽,靠近方家庄的这段河流可是他的资源,里面的一条鱼,一只虾都是他的,可这人居然就窜到了这里,是有意的吧?
男子一身的绸缎,剑眉星目,身材高大,和他比起来,方醒就成了陪衬的角色。
男子起身,微笑道:“小弟李茂,正和方兄是邻居。”
“邻居?”
方醒看看右边的农庄,有些意外的说道:“可是李大人家?”
男子作揖道:“小弟李茂,家父正是顺天府知事。”
方醒哦了一声,有些不虞的看着那个鱼篓。
看到方醒不说话,李茂笑道:“方兄,今日冒昧上门,不知可否叨扰一杯茶呢?”
茶你妹啊!
方醒摇摇头,淡淡的道:“抱歉,我这里还有些事情,怠慢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辛老七牵着马在后面,瓮声瓮气的说道:“这里是方家庄。”
“是啊!这里是方家庄。”
李茂笑容可掬的说道,接着他很快就把鱼篓里的鱼放了。
是个聪明人,可方醒却不愿意和这种人打交道。
回到家,方醒就找来方杰伦问了李家的事。
“没交情。”
方杰伦这几天正在调教分给自己的两个家丁,所以很忙。
“没交情?”
方醒摸着光溜溜的下巴,有些猜测的说道:“难道这货是有所目的?”
方杰伦不管什么目的,只是有些不爽的说道:“少爷,当时你结亲的时候,我可是派了请帖的。”
“没来?还是说有贺礼!”
方醒觉得大家都是邻居,总得有一样吧。
方杰伦的脑袋摇晃着,不屑的说道:“当时张公子的庄上还送了十两银子,可李家?哼哼!就当没这回事!”
方醒怒道:“那他还敢到方家庄来钓鱼?老七!”
辛老七马上就跑了进来,方醒吩咐道:“你去看看,如果那个李茂还在那里,就给我把他赶走!”
辛老七马上就带着人去了,他觉得李茂很过分,长得比自家少爷英俊,可居然还敢来偷鱼,真是残忍到了极点啊!
可等辛老七到了河边时,才发现只剩下了一根钓杆,连鱼篓都在那里。
“收了!”
辛老七觉得没收偷窃的工具再正常不过了。
得知李茂溜了,方醒真是大快人心,于是就决定去看看庄子上的情况。
身后跟着两个家丁,眼中全是花花绿绿的庄稼,方醒觉得心中一片安宁,连刚才的耿耿于怀都忘了。
比我帅,你还敢来偷鱼,作死呢这是!
庄户们很听话,在那些空出来的土地上,此时已经种满了辣椒,而在那些角落里,大白菜已经是很粗壮了。
半青半红的辣椒看着就像是花卉,方醒笑着对跟来的马苏说道:“等收获了之后,可以晒成干辣椒,也可以和大白菜一起做成泡菜,这样我们冬天就有菜蔬吃了。”
马苏摸着辣椒,觉得自己的老师真是无所不知,居然能把外洋的植物变成调味品。
“咦!”
方醒四处一看,发现朱瞻基不在,就问道:“那个泰顺呢?”
目前方醒还不准备改换称呼,不然他真是不知道该叫什么。
皇太孙?
那样的话他宁可把那个家伙赶出方家庄去,也不愿意整天毕恭毕敬的。
马苏挠挠脑袋说道:“他说要进城去办点事,晚点回来。”
张泰顺最近有些忙碌,大概是要去帮他的父亲、大明太子朱高炽监工。
正说着朱瞻基,就看到一匹马飞快的冲了过来。等近时,才发现就是这个家伙。
朱瞻基滚鞍下马,还没来得及说话,方醒就笑道:“你这是被哪家的姑娘给追了?”
朱瞻基拎着马鞭,气呼呼的道:“我才到庄门口,就被那个什么知事的儿子给拦住了,气得我差点就抽了他几鞭子。”
方醒笑呵呵的,可心中却知道朱瞻基不是那种残暴的人,那么……
李茂,麻痹的!你居然敢说我的坏话,你等着!
朱瞻基的气来得快,去的也快,他看着那泛红的辣椒,欣喜的问道:“德华兄,现在可以收了吗?”
方醒也不大知道,不过还是装道:“还得等一下,等辣椒都红了,就可以收了。”
朱瞻基的眼中精光一闪,“德华兄,这种辣椒可否供应军中,我想在九边都需要这个东西来御寒吧。”
方醒有些不情愿的道:“当然可以,只要后续的规模上去了,直接把种子送去就成。”
朱瞻基以为方醒是一位品行高洁的隐士,所以根本就不谈钱。
不过奖罚分明是未来皇帝的必备素质,所以朱瞻基有些头疼的说道:“德华兄,可是你又不愿意做官,那可怎么办?”
方醒双手背在身后,已经把背上的衣服都揉成了一团酸菜。
老子那个时候以为自己没靠山啊!所以才不敢去当官,要是早知道你这个家伙的身份,我怕个鸟啊!
不过反悔的事方醒不会去做,所以他故作云淡风轻的道:“不义富且贵,于我如浮云啊!”
这个逼装的很好,至少朱瞻基都是一脸的敬佩。
“德华兄,你放心,这是你的功劳,谁要是敢抢,我第一个不答应!”
方醒的手松开了,他假意道:“何必呢!我本布衣,不求闻达,只求个心安而已。”
装比的最高境界就是连自己都相信了,所以方醒一挥手,“走,今天的课还没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