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衷？
听见这话的时候，高至行先是一愣。
但很快，他就回过神，不由摇头苦笑起来。
公子齐见状，开口道：“高少卿这是……”
“没什么。”
“就是想起一个人来。”
高至行声音淡淡道：“或许这世上能叫他有苦衷的也就只有那么一个人了。”
公子齐歪了歪头：“高少卿说的是……”
高至行则是抬手指了指天空：“除了高高在上的那位，这世上还有谁能叫他难心？”
闻听此言，
公子齐的眉头动了一下，接着也笑了。
“若真是那位在背后的话，咱们只怕也得加快一些速度。”
“否则到时候，说不准落下来的是雷霆还是雨露……”
说完这话，公子齐便对高至行拱了下手道：“若无事，我就先去后堂了，那边还有人等着我呢。”
“去吧去吧。”
高至行摆手道：“这段时间也着实是辛苦你了。”
“等忙完了这一段，你带上你家嫂子，咱们去荟香楼好好喝一杯！”
“好啊！”
公子齐答应的十分痛快。
来到长安城，尤其是来到李承乾麾下之后，公子齐的性情转变了不少，也从开始时那阴沉沉不愿意见人的社恐逐渐向社交达人的方面转换。
而接下来足足半个月的时间里。
富老六那边基本每天都要送人过来。
高至行与公子齐则在后面提审这些人。
而因为有李承乾那不择手段的默许，他们的办事效率也非常的快。
这半个月以来，基本每天早上都有在菜市口被当众枭首的。
开始的时候。
百姓们还都有些不解，也都在好奇这些人的身份。
搞不懂他们是做了什么，才被判处枭首之刑。
当然。
这里面也有那么一些别有用心之人。
他们穿梭在大街小巷，散布着各种谣言。
有些说是朝廷滥杀无辜，有些说是朝廷惦记上了百姓的钱财，
短短几天时间，就叫整个长安城谣言四起，说什么的都有。
而百姓们也从开始的事不关己，逐渐变成了为那些在菜市口被枭首的人打抱不平。
瞧见了这种境况。
高至行也是第一时间将消息汇报给了李承乾。
可正逗儿子玩的李承乾却显得漫不经心，好像根本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一样，这可急坏了高至行。
“我说殿下。”
“您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话啊。”
“现在整个长安城的人都在戳我高至行还有太子殿下您的脊梁骨了。”
高至行道：“您要是再不做点什么的话，咱们俩的名声可都要一起烂大街了。”
“烂大街？”
李承乾闻言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
“我也是万万没想到。”
李承乾似笑非笑的看着高至行道：“你高至行现在竟然也开始爱惜起自己的名声来了。”
“诶，你这……”
高至行有些无语。
其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说出名声这俩字儿的时候有些讽刺。
更有甚者，他还觉得自己有点愚蠢。
别的不说，就说这俩人当年干的那些事儿，就算是用惊天地泣鬼神来形容都不为过。
先说高至行。
一个好端端的才子不做，偏偏跑去做恶棍，整日纠缠一堆狐朋狗友，在外面大放厥词，几次三番被朝廷申斥也不知悔改，甚至愈演愈烈，闹的自己声名狼藉。
再说李承乾。
他巅峰时期堪称是上京长安的第一纨绔，不学无术不说，成天到晚胡作非为，惹是生非。
更是叫‘要是没叫李承乾带着李听雪的家仆揍过，那都算不上真正的达官显贵’这句话至今还在流传。
而他们俩的名声也早八百年就烂大街了。
高至行轻叹口气道：“现在毕竟不是当年了，咱那时候才多大岁数？”
“现在不比当初，咱们俩也都已经有家有业了。”
“就算是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自己的老婆孩子着想一下，你说对吧？”
李承乾撇了撇嘴，没说话。
见李承乾这德行，高至行也是没了办法。
“得。”
“那我就干脆跟你说实话了。”
高至行道：“我跟你讲啊，就昨天晚上，你姐的马车就在后门口停着。”
“结果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群王八蛋，上来就把你姐的马车给拆了，连轱辘都给带走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
高至行的脸都红了。
显然，这家伙也被气的不轻。
而听见这话，李承乾也是有些意外，道：“谁做的？查清楚了么？”
“要是查清楚，我还来找你作甚？”
“我早就把他们皮扒下来绷鼓敲了。”
高至行满眼无奈的说道：“而你姐也是给我下了最后通牒，要是再不把这事儿搞定，以后就不让我回家睡觉了。”
“我的殿下。”
“现在这朝廷是什么风气，你也清楚。”
“我要是真叫你姐给我锁门外面我这脸就没法要了，这官更没法当了。”
高至行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随即道：“要是你实在懒得想办法也行，那你就写个调令把我调去戍边去，京城这日子，我是真的过够了……”
好么。
又开始玩这一套了是吧？
李承乾将班哥交给身旁的清荷。
“班哥应该是饿了，你带他去找太子妃去。”
“诺……”
清荷应了一声，随后便款款退下。
而这时候。
李承乾则是将目光放在了高至行的身上。
还没等高至行反应过来呢，抬腿一脚就踹了过去。
“哎呦……”
可还没等脚落在高至行身上呢，就听高至行痛叫一声，连滚带爬往后打了十几个滚。
见到这一幕。
李承乾人都傻了。
这货特喵的演技也太差劲了吧？
李承乾连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控制住要踹死他的冲动。
“起来！”
李承乾没好气的说。
“起不来！”
高至行躺在地上道：“您这一脚是给臣踹出内伤来了，臣必须得休息个十天半个月……”
“……”
李承乾无语住了。
这货是跟谁学的？也太能耍赖了吧？
可偏偏对他这手李承乾还没有一丁点的办法。
“行了！”
“你赶紧起来吧。”
李承乾道：“这事儿，我其实已经在解决了。”
“啊？”
高至行满脸茫然：“在解决了？什么时候？”
李承乾神秘一笑：“就在你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