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着易天。
这样的话,他居然也敢说?须知道,他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一个年轻人,不过是一个校尉!甚至,如果不是他的父亲的关系,他连进入这座大殿的资格都没有!现在,居然还敢口出这样的狂言?
谌剑韬怒了。
彻底怒了!他盯着易天,眼中的火焰几乎实质化。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这样挑衅,如果不动作的话,他卫将军的威严何在?
“易天校尉!”
谢孝刀站了出来,趾高气扬,道:“你说话太过分了,就凭你,还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若不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你在东北军中,安能有这样的待遇?
但是你如今违令不尊,还敢对谌将军不敬!”
“现在跪下,给谌将军道个歉,我们就看在你年轻气盛的份上,饶你一命,不然的话,休怪军法无情!”
他是一个老将军了,对这些事情还是很明白的。
这是给谌剑韬和易天一个台阶下,或者说,给骠骑将军易秋柏和卫将军一个台阶。
闹僵了,对谁都不好。
易天闻言,却是哈哈大笑。
他的脸上,笑容显得悲凉而失望!彻底的失望!“哈哈哈,哈哈!”
他扫了一眼场中的所有人,忽然眼中露出了轻蔑和不屑,他将自己白色的头盔摘了下来,丢在了地上!“堂堂山海关七万大军,更无一个有卵!”
“易天堂堂大好男儿,不屑于尔等为伍!”
“只可惜了我那两百多个弟兄,全部死在了獠人的手中!”
“谌剑韬,记住你今天的所作所为!”
他说完之后,转身要走。
“给我拿下!”
谌剑韬重重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他的脸上充满了愤怒,已经顾及不了那么多了,喝道:“易天违抗军令,藐视本将,来人,重则三十大板,扔进天牢!”
顿时,旁边一队人马,顿时将易天团团围住,易天愤怒地看了谌剑韬一眼,已然被人用刀架住了脖子!谌剑韬神色十分冰冷。
“或许这件事办好了,本将就会升任车骑将军。”
“到那个时候,你觉得你的父亲还能压得住我吗?”
他冷笑了一声,已经不在乎了!易天被带走了。
吴三贵忽然站了出来,道:“谌将军,你这样做,可以说完全与骠骑将军易秋柏交恶了。”
谌剑韬沉声道:“军国大计,岂容竖子破坏!至于他父亲,随便他去!”
吴三贵微微一笑,道:“末将是这样想的,既然已经与易秋柏交恶,何不索性彻底一些?”
谌剑韬疑惑道:“哦?
吴将军的意思是?”
吴三贵一字一句,道:“砍断易天的手,当成礼物,送给獠人!”
他的脸色十分阴沉,眼中有寒光迸发,道:“如此一来,獠人得知,我们为了保护他们的人,把朝中骠骑大将军儿子的手都砍断了,必然心生感激和欢悦!”
“和谈指日可待!”
所有人都是吃了一惊!重责三十大板,已经是很严重了,但吴三贵居然建议砍了易天的一只手!这有些太过分了吧,毕竟,他父亲可是骠骑将军啊……到时候东北军队一系,和易秋柏可就是彻底撕破脸,甚至可以说是不死不休了。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就连谌剑韬,都吃惊了,道:“这……这……”吴三贵盯着谌剑韬,眼神中有着阴翳的光芒流露,他一字一句,道:“无毒不丈夫!将军,只要和谈成功,你就是车骑将军!根本不用怕易秋柏,而且,到时候,他儿子阻挠和谈,恐怕谁也保不住他们!”
谌剑韬沉吟着,沉吟着,他脑海中的念头不断闪过。
是的。
当今天下,古天舒死了,护国公董仲懿死了,圣御厅首席杨万机死了,九幽道君死了……那一代人的光辉时代,已经落幕!现在应该是他们这一代人的天下了。
凭什么自己不能一路往上爬,成为护国公那样的人物?
“如果连一个易秋柏都要怕,那么将军,岂非太过胆小了!”
吴三贵微笑着开口。
谌剑韬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他眼中流露出了一种冷冷的光芒,道:“斩断他的手!”
“谢老将军,晚上你去獠人答应和谈的时候,带上他的手,作为我送给獠人的礼物!”
“另外,把易天给我吊在城楼,警示世人!”
既然决定了要这样做,他就会做到不留余地,要多狠有多狠!身经百战的虎狼人物,绝对不会瞻前顾后。
吴三贵笑了,他朝着谌剑韬深深鞠了一躬,道:“祝贺将军!恭喜将军!”
没有人知道,吴三贵低头的瞬间,眼中的恨意和得意,几乎同时如山洪一般爆发而出!……雪里行军情更迫。
此刻。
李图的大军,终于望见了远处一片雪原上屹立着的山海关!山海关!依山襟海,故名山海关。
天下第一关城楼,耸立长城之上,雄视四野。
傲立与天地之间!城楼二楼,可俯视山海关城全貌及关外的原野,一片苍茫。
北望,遥见角山长城的雄姿,蜿蜒如巨龙,曾埋葬无数战士的血肉;南边的大海朦胧,翻滚间似有白浪滔天!山海关周围,靖边楼、牧营楼和临闾楼等如群星捧月,环列在旁。
这里自古以来,就是进军中原的一道屏障!所谓,天下第一关!李图遥遥看见了城楼,心中不禁感慨。
为了防御那些外敌,祖先早就已经深思熟虑,从地理位置来看,从建筑规模来看,扼住了整个帝国的咽喉。
山海关不失,则帝国难灭!如今,敌人却已经逼近这座雄关。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茫茫雪原之下,李图的大军不断靠近山海关。
“大将军,我已经派出人马,令他们知会山海关将士!”
伏轶开口。
李图点点头,道:“入城之后,你全免接收城中布防,把负责防务的人全部换下来。”
“让陈放领兵五千,驻扎于靖边城楼,形成掎角之势,同时再派三千铁骑,驻扎于北面牧营城楼。”
李图淡淡开口。
伏轶闻言不禁微微一惊,李图这样做,几乎是将山海关的防务全部掌控了。
丝毫不给山海关的守将丝毫防务权。
“将军,这样做,山海关的将领们,会不会引发山海关将士的反感?”
他不禁有些担忧起来。
李图的脸色却如同铁一样冰冷,道:“一群畏首畏尾到连自己的同胞被屠杀,都不敢出战的人,他们如果不反感我,才是我的耻辱。”
伏轶默然。
“报!”
这个时候,一个哨兵忽然来报,道:“启禀大将军,山海关内一名连发十六道急信,似乎是要往京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