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哥蠢笨如牛又胸无点墨,哪怕再活一辈子也只知道打打杀杀,岂能抵受激将?叫黑母如此挤兑他是完全不能忍,当即就如燃着的鞭炮般噼里啪啦炸响,声音之巨震得坚固的城楼子都摇晃了几下。
“怕?就凭你这个只会象跳蚤蹦来蹦去的黑胖小丑?你小子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吧!我告诉你,我猛哥在长安城东西两市那也是挂了名号的,何人听了能不心惊胆颤?就凭你,我动根小手指就能碾死你,一把破破烂烂的戒尺,扔到老子面前老子都懒得看一眼,留着有甚鸟用?”
猛哥敢如此大声自夸,又同意把戒尺还给老夫子,是琢磨着那二人落入他手已成瓮中之鳖,拿了戒尺也没处使,等把他俩都弄死了,再将宝贝收回来不就成了,这样一来还能在一众金胜堂学徒面前立威。
在心里合计好,他这边取戒尺,那边对一名手下耳语:“快,快去禀告洪舵主,贼人已叫我拿下,现在正吊在安化门城头,请舵主速来观好戏!”
“是!”手下领命,下城楼快马加鞭而去。
论黑母的狡猾程度,绝不在自己之下,猛哥挺抬举自己,但也留了一手。在飞刀插向黑母前,他又派了几人站去城楼下准备接人,老夫子虽给绳捆索绑,万一刀划中的是绑他的绳索,他岂不是就掉下去了?这种事发生的可能性虽然微乎其微,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猛哥自以为这遭抓人已安排的滴水不漏,却万没想到,他千算万算算漏一人,谁呀?梦奇!
那圆滚滚的小魔种躲在暗处,超乎常人的目力将城楼上的一幕幕看得是清清楚楚,也知黑母为救老夫子不惜以身犯险,将接猛哥的飞刀!
“黑哥呀,你想啥点子不好,非得出个这么馊的?那猛哥究竟有多强的身手咱心里也没底,你说他如果手比脑子好使,其实是个飞刀高手……哦……”
那画面太惨梦奇不敢想象,唯有难过地闭上眼。但闭眼的片刻觉得仿佛有绿光穿透眼皮,照射得他的大眼珠子又痒又胀,似乎是提醒他别担心!
“呀!怎么会是他?!”
上一秒还急得六神无主的梦奇,感受到绿光后想法立马就不一样了。如此神奇的绿光,可柔可刚的,不是来自盾山又是谁?盾山身形高大如山,想必是已远观到了这里发生的事情,也清楚老夫子与黑母正身陷险境,所以决定出手相救,于是用光先行通知!
梦奇睁眼呵呵笑,正好就瞧见猛哥派的几个人来到城楼下,准备接人。
“哼,老夫子是肯定会从楼上掉下来的,我黑哥是谁?堂堂大宇宙从不会失手!不过接老夫子的可该是我而不是你们,你们这些作死的瓜娃子,给我老子滚一边去!”
梦奇最爱碎碎念,特别是高兴时,比如现在。安化门城楼高达几十丈,又是大半夜的由火把照明,猛哥在楼上一心对付黑母,楼下发生些啥事他顾及不到。
梦奇嘿嘿坏笑着,拿出了黑母还给他的召灵扇,然后按照口诀摇动相应次数。
两只兔子精睡得正香,骤然听见主人召唤,还是最急的那种,连公式化的抱怨都来不及发,就钻出来趴在了梦奇脚下。
“你们快去,引开那几个穿黑衣服的家伙。”梦奇下令。
兔子精们发出微弱的“咝咝”声,这种语言,也只有梦奇能听懂。
“对对对,就是白天你们在金胜堂见到的那些黑衣打手,除去他们,别人不许伤!”
兔子精们领命而去。睡到这会儿,它们已养足精神,精力,或者是说法力充沛了,为好好活动活动筋骨,这俩家伙商议着再扮兔子太没挑战性了,本色出演难以体现实力,不如变形试试!
于是二兔精摇身一变,变成了俩如花似玉的二八大姑娘,还一人举着个小册子,册子上写啥呢?写的正是“香汤书铺,五折!”
给猛哥派下城楼的共五人,各自选好角度站立,围成了一个圆。他们生怕人少覆盖的范围小,到时没接住人而受责罚,便想了个主意,找五根绳索连成一道网,这样拉开,范围就能稍微扩大一点。
糟糕的是,刚才走得着急,没记得向猛哥要绳索,现在可怎么办?嗨,大晚上的反正这儿也没闲人往来,那些老百姓抢完宝贝就又一溜烟都散回家去了,连鬼都纷纷钻入地下再不冒头了,不如就解下裤带子编网吧,掉裤子也比接人失手,受到处罚好!
打定主意,五人就纷纷解下裤腰带,裤子滑下去绊住两脚也懒得理,反正他们不用跑。
不过他们才刚整好裤带织的网,为首的就开始挤眉弄眼,不怀好意地推他旁边的兄弟,眼睛直朝一个方向瞅。
其余人不知老大是啥意思,忙跟着一起张望,顿时眼睛就瞪大了,嘴巴也合不拢了,口水淌出来也不知道擦。
哇,那边走来俩眉清目秀的姑娘,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这这这……大半夜的,莫非是来了艳福?
“喂,张望啥?大概是路过的,咱们别理了,照猛哥吩咐做要紧!”老大提醒他那几个不争气的兄弟。
这提醒挺及时,几个人急忙就收回目光,假装专注地朝天上看,其实是心猿意马,眼角余光不时朝姑娘们扫呢。
兔子精们见五个大男人如此模样,禁不住痴痴发笑,那一笑百媚生的姿态更惹得五人没心思干活啦,索性不再看天,而全看兔子精了。
楼上黑母专等猛哥将戒尺交还与老夫子。猛哥吊儿郎当地,亲自走到老夫子身边,将戒尺插在他后腰上,还挑衅地一挑,险些挑断老夫子的腰带。
老夫子怒视猛哥,只可惜自己一双老眼喷不出火,没法烧死这恶人。他一心要阻止黑母走险招,却也知这家伙一旦下了决心要干啥事,八匹马都拉不回来,自己哇啦哇啦地叫喊,只会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