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群仙驾临江岸边(1 / 1)

张千峰一路奔走,身影甚是轻捷,心底也喜滋滋的。他虽对洁泽念念不忘,已毫无谈情说爱的心思,但见众人对他推崇喜爱,怎能不心花怒放,暗暗欢喜?他心道:“我这一段时日确实突飞猛进,功力比以往更胜十倍。若在十年之前,便是有人信誓旦旦告知我此事,我也必斥之为无稽之谈。眼下我习练这遁天一层功夫,虽暂无头绪,可没准哪天福至心灵,一下子便超脱成仙了?”

他越想越是高兴,脚底生风,纵情飞奔,不多时已抵达天门处,见盘蜒、陆振英、曹素、东采奇等十数人正翘首等待。

张千峰奇道:“怎么这许多人同行?”

东采奇笑道:“师父,我不能随行,听说你要去,特来向你道别。我尚要加紧练功,以免被师妹甩下太远,将来还得叫她师叔呢。”

陆振英急道:“师姐一辈子都是我师姐,这称呼万万不能改了。”

曹素道:“师公,我获师父准许,随你们出去闯荡闯荡,有你们几位撑腰,我才不怕什么万鬼。”

其余年轻弟子也皆是鲲鹏麾下的山海门人,大抵列第三层渡舟,有男有女,见了张千峰,当真激动万分,欢声笑语的甚是热闹。盘蜒叹道:“师兄,这位是天地派庄伟,这位是法剑派柳婷,这位是圣阳派杨盛.....”他记性了得,一个个报上名来,又道:“他们皆仰慕你品性才气,此次听说你出马,跑得比兔子还快。”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道:“千峰师叔,大伙儿对你佩服的不得了,听说为你卖命,那可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张千峰闻言飘飘然的骨头大轻,但仍郑重警告道:“此去并非玩乐,说不准会遇上万鬼之人,诸位一番好意,在下自然心领了。只是这一大群人齐去,未免多有不便。”

盘蜒喝道:“都听清楚了?此行不必人多,诸位请回吧。”

那柳婷眸如清水,娇滴滴道:“千峰师叔,大伙儿练了你与鲲鹏师伯的‘四海大阵’,苦于无处实战,此去若遇上强敌,你让大伙儿历练历练,有何不可?”

张千峰盛情难却,而众人对他敬拜,他毕竟也颇为愉悦,寻思:“有盘蜒师弟在旁,除非遇上万鬼的那鬼首之一,决计误不了事。”点头道:“如此甚好,只是出门在外,不比在万仙逍遥,诸位可得打起精神来。”

众人只求追随张千峰,闻言狂喜,连连欢呼,张千峰叹了口气,脸上却带着笑容,领着众人走出天门,朝神江方向行去,众弟子也曾多外出行走,但与心目中的大英雄同行,只觉风月奇美,云气舒畅,步履加倍轻快。

柳婷大着胆子,快步走到张千峰身边,小声道:“师叔,我....我拜你为师好不好?”

张千峰三天两天便遇上拜师之人,闻言头疼,淡然道:“我自顾不暇,哪里还能收徒?何况师侄已有恩师,岂能另拜他人?”

柳婷红着脸,身躯发抖,说道:“我师父不过是渡舟之人,本领不到家,眼下已成了我同辈。我孤零零的,别无依靠,功夫停滞不前,还请师叔开恩收留,弟子...弟子身心皆愿献给师叔。”

张千峰听她最后一句话如此大胆,等同示爱,心头一凛,正不知该如何作答,却又听一女弟子周钰薇喊道:“师叔莫听她胡说,她哪里孤零零的了?柳师妹交际多广,多与男子为友,名声早就传开啦。”

柳婷怒道:“你这长舌妇,要你多什么嘴?”

周钰薇道:“千峰师叔,我已禀明我师父,他准许我另拜名师,并愿替我引荐。还请师叔收留,弟子一辈子便是在师叔座下为一小奴,也是心满意足的。”

她两人这般一闹,其余人登时大乱,无论男女,皆争先恐后上来拜师。张千峰见实在不像话,袖袍一扫,喝道:“不许再提拜师之事,不然把你们一个个赶回万仙。”

众人被他内力一震,各个儿如陷入软泥一般发不出声,手脚也动弹不了。他这手神功一显,众人对他更是憧憬喜爱,却又另生敬畏,哪里还敢多嘴?

陆振英哈哈笑道:“诸位师弟师妹,我师父脾气虽好,但也有严厉的时候,诸位消停点儿吧。若真与万鬼交手,大伙儿各显才干,立下功劳,我师父自然会另眼相看了。”

众人深觉有理,都想:“不错,听说千峰师叔人品好,心肠好,又不爱女色钱财,当真是完美无缺、万中无一的大圣人。咱们若品行端正,心思聪慧,自然能讨他欢喜。”心中登时涌出无限期许。张千峰见众人收敛,撤去内力,继续前行。

途中经山川河流,风谷幽径,此时正值冬季,到了神江边上,便有融融小雪从天而降,枝头披上霜衣,大地一片雪白,江边寒意涌动,北风呜呜劲吹,众人乃半仙体质,不觉寒冷,反而倍加振奋,指天观地,啧啧称奇,议论不休。

万仙山中四季如春,鲜有落雪,万仙门一、而曾弟子每逢霜雪季节,便往往央求长辈携其外出赏雪历寒,久而久之,便成了万仙的松雪节。张千峰说道:“咱们早些了结此事,返回万仙,还来得及过这松雪节呢。”

柳婷幽幽叹道:“我能与师叔相伴,天天都是过节的日子。”

周钰薇嗔道:“你就会拍马屁,一门心思讨师叔欢心,师叔待大伙儿一视同仁,你这般做也没什么用。”

柳婷气得满脸通红,说道:“师叔,你看周师姐她老欺负我。”

张千峰道:“两位莫要争吵,万勿坏了同门之谊。”

其余门人甚是乖觉,立时你言我语的相劝,场面又热腾起来。忽然间,江面上缓缓漂来一艘大船,船上红帆吃风,宛如火云,船体极为壮观,船首有三个木雕人首,更是精雕细琢,极为传神。船上旗帜上书“百神教主庆”。

盘蜒说道:“船上可是‘禅杖无敌’庆牧君庆教主?我等乃是万仙门人,特应邀而来。”他这几句话语调平常,并不出奇吵耳,但声音透过风雪,传了数里,直入那船上船客耳中。大船登时转向,朝岸边靠来。张千峰赞叹道:“师弟功力非凡,绝不在我之下。”

盘蜒恼道:“只可惜世人见识差劲,没人向我拜师,我这两天可憋得狠了。”

众门人见他显露功夫,本已钦佩,听他话语委屈,不由得齐声笑了起来,周钰薇笑道:“盘蜒师兄与千峰师叔齐名,功夫自然是高的,但咱们大伙儿都认准了师叔,岂能一心二用?”柳婷道:“盘蜒师兄纵然了不起,但毕竟不过是飞空的人物,比师父还差了那么一些。”又有一女弟子元藏藏道:“陆师姐在旁盯着,大伙儿也不好意思与师兄多说不是?”

陆振英笑道:“我可没那么小心眼儿,你们谁要拜师,我鼓掌欢迎,替你们撑腰。”

这江岸边水倒也不浅,那船驶到离岸十丈远处,抛锚收帆停下,船上人影飞起,落在岸上,快步朝众人走来,张千峰看清来人,喜道:“义弟!”飞奔上前,与一花白胡子的老头紧握双手,神色皆激动至极。

那老头额头半秃,白发苍苍,身子微微发福,一身紫袍,极为富贵,满面笑容,双目有如铜铃,为人威风凛凛,他声音哽咽,说道:“义兄,过了这么些年,咱俩总算又见面啦。你与当年一模一样,我却已快进棺材了。”

张千峰眼眶湿润,说道:“义弟莫这么说,你内功精深,筋骨强健,定能活过百岁。咱俩今后每年一聚,尚有三十多次碰头,你又何悲之有?”

元藏藏赞道:“师叔他重情重义,不忘旧恩,真是绝世罕见的奇男子。”

柳婷也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师叔人这般好,自然对谁都掏心掏肺,与谁都是知己了。”旁人也都对两人情义赞不绝口。

盘蜒心下不平,暗想:“这张千峰将他们迷得死去活来,便是他当众打这老头嘴巴,只怕也有人替他说话。”

张千峰道:“义弟,我替你引荐引荐我万仙门的几位门人。”说罢指明众人,一一告知,庆大福乐呵呵的说道:“老头儿今天果然好福气,这叫庆大福江边遇群仙,从此享福乐无边。老头儿叫庆大福,在此见过诸位仙家。”众人知他身份,哪里敢像平素那般摆架子?恭恭敬敬向他行晚辈之礼。

船上放下小舟,将张千峰等人陆续带至大船上,只见船体宽敞,堪比官府大舰,有巧加装饰,珠玉镶嵌各处,尊佛雕于木墙,这大船极为豪富,可见这百神教聚财有道。

张千峰心想:“这百神教雄踞神江,如此阔绰,当多是不义之财。”脸上显露犹疑之色,庆大福浑然不觉,喊道:“牧君!牧野!牧海!牧纷!快出来见你们伯伯!”

话音刚落,从船舱中又走出四人来,各个儿身形挺拔,躯体健壮,一身精美劲服,更有许多属下跟随。这四人皆乃庆大福儿子,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庆家四鳞”,其中尤以长子庆牧君最为了得,一手禅杖功夫在江湖上罕逢敌手,人称‘禅杖无敌’,如今当了百神教教主。这四人当即向张千峰跪倒磕头道:“伯伯,小侄这厢有礼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