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霁风不可能娶了别人,要他真娶了别人,那她这些年的等待和寻找就成了一个大笑话,自己绝不会原谅他!
面具男子见她走得决绝,当真是没有再回头。
难道真不是撩他的?只是简单的认错了人?
面具男子也没再停留。
燕泓在角落里看到这一幕,登时欢喜得不得了。
自己阿娘都从未摸过父亲的衣角,现在竟然让新娘亲摸了!
今日拉衣角,明日不就可以睡一起了?
燕泓美滋滋想着,才出去找苏尹月。
苏尹月心情沉了又沉,脸上没有半点笑意,但一看见燕泓,便勾起了嘴角。
她赶紧奔了过去,问道:“阿泓,你去哪儿了?你可知道桑玉姑姑很担心你?”
燕泓低着头,说道:“是我不好,看见有别的好玩的,就走开了。”
苏尹月只是教导了他一句:“下次不能这样,你这样会容易被人拐走的,知道吗?”
燕泓连忙应下,保证再也不敢了。
苏尹月放了心,这才带着燕泓回凌王府。
另一边,面具男子回了如意客栈。
这如意客栈是近些年才开设的,很快就在大启开了不少分店。
他一回来,就有随从迎上来,道:“主子回来得正好,小公子找到了。”
面具男子嗯哼了一声,便上了三楼的顶尖厢房。
燕禹正跪在那儿,小小的人儿,跪在冰凉的木板地上,看起来真是可怜。
可面具男子直接过了过去,在燕禹前面的椅子坐下,他慢悠悠的摘下面具,即刻露出一张惊为天人的面容,与燕禹至少有五分像。
他面上没有一点表情,端起案上的茶盏喝了一口,可就是不喊燕禹起来。
燕禹再跪了一刻钟,膝盖都麻了,才抬头可怜兮兮的说道:“父亲,我的腿麻了……”
“继续跪着。”
燕禹又急忙认错:“父亲,我知错了,以后绝不会再乱跑。而且此次我出去是戴着面具的,没人见过我的相貌,请父亲轻饶儿子吧!”
他习惯了苦兮兮的认错,好让父亲可怜可怜自己。
然而,他的父亲没看自己一眼:“继续。”
燕禹无奈,只好继续跪着。
呜呜,他真是太苦了,怎么哥哥就找到了一个新娘亲呢,而他就只能对着这个黑面神呢。
随从送来了密函,男子去外间查看。
“主子,小公子认错了,也跪了小半个时辰了,不如……”随从低声说道。
男子瞥了他一眼,眼神极度冰冷。
随从身子震了震,只能转了话题:“主子,樱珠大人吩咐了,让咱们即刻启程回黎国,不得在大启京城逗留,不如明日就启程吧?”
他是樱珠指派出来的随从,深知主子的身份来历。
主子在东海岛时唤为燕风,在黎国化名为严风,可真正的身份却是这大启的凌王,楚霁风。
樱珠下了死命令,若是外出,他和小公子们都得戴上面具,就是怕楚霁风被大启人认出。
楚霁风是没以前的记忆的,再加上他性子冷然,是不怕他与前尘再有牵扯,纵然如此,随从还是觉得他们应该快点离开大启,以免节外生枝。
楚霁风薄唇轻抿,脸上露出了几分嘲讽:“你们奉我为主,还是奉她为主?”
随从头皮发麻,道:“属下当然奉您为主,但……但是樱珠大人是神巫女,她的话,主子应该听从。”
楚霁风轻哼了一声,却动了手,直接将那随从抓了过来。
随从瞪大眼睛,满是惊悚:“主子……”
“樱珠的手,伸得太长了。”楚霁风说完,直接掐断了随从的脖子。
随从身子软绵绵的倒下。
为了不吓着儿子,楚霁风特意将尸体扔出房门。
外边守着的小厮看见尸体,赶紧过来把尸体处理了。
楚霁风转身回去内室,看见燕禹在悄悄揉着膝盖,他心底虽然一片冷情,翻不起半点涟漪,但最后还是说道:“起来吧。”
燕禹欣喜无比,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他跪太久了,双脚都麻了,眼见要摔倒。
楚霁风身影极快,掠到了燕禹跟前,提起了他的领子:“没用。”
燕禹已然习惯了父亲大人冷言冷语的样子,根本不在意,反而还心生温暖。
他嘿嘿笑了几声,伸手抱住了楚霁风的大腿:“多谢父亲!父亲对我真好呢!”
楚霁风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他对孩子好吗?
他练功走火入魔,病了许久,醒来后就不记得以前的事。
要不是那两孩子跟他有几分像,他根本不会信自己忽然有了两个孩子。
尽管是自己的血脉,他对儿子们的关心是少之又少,每个月都见不上两面,更别说像普通父子那般坐在一起吃饭,教导孩子识字。
此次出来,他便发现燕禹很是粘着自己,他的心倒不像以前那般冷冰冰的了。
楚霁风把燕禹抱了起来,将他放在椅子上坐着:“抄十遍墨子论,作为此次的惩罚。”
燕禹嘴角抽了抽,看来他那好话是说得太早了,该罚的还是要罚。
他泪眼汪汪,道:“父亲,可以减半吗?我……我手有点疼。”
楚霁风盘腿而坐,调整气息,心静平和:“既然手疼,不如砍了?”
“呵呵呵……”燕禹赶紧拿起了豪笔,“真是奇怪,儿子的手忽然又不疼了。”
是祸躲不过,他还是认命乖乖抄写吧。
早知道还是跟哥哥调换身份,如此他现在就能受人疼爱,而不是在罚抄了。
都是姓燕的,又长得一模一样,怎么差别这么大呢。
燕禹虽然贪玩了点,但小小年纪,一手字还是写得不错的,而且一旦专心起来,那小模样看起来还是非常认真的。
楚霁风抬眸看了他几眼。
以前都是樱珠在管教两个儿子,从不允许他来插手,他可没见过几次儿子读书写字的模样。
现在看着,冰凉的心倒是一片柔软。
“父亲。”燕禹忽然抬头,“你是不是要休妻了呀?”
不对,他父亲已经是黎国国主了,不应该说休妻,应该说废后吧?
“你在胡说什么?”楚霁风沉了脸。